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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三分礼物(2)

   第409章 三分礼物(2)   虽然后世的网络上整天焦虑着“卡脖子”、“卡脖子”;   然而一个与世人印象很有些相左的事实是,在八九十年代,我国的基层泛适用型技术虽然的确远要比欧美薄弱的多,然而在一些前沿领域,华夏的研究水平其实并不落后于欧美,甚至有一部分是超过欧美的。   什么?   你不信?   火箭卫星、核能、水电和杂交水稻技术就不多说了,凭借着举国优势,华夏这些技术一直在全世界范围内有着一席之地不说,部分技术还独领风骚,   即便是后世一度曾经令国人揪心的光刻机,其最重要的核心部件“深紫外激光晶体”,其实也早在九十年代就被陈院士研究和制造了出来,始终保持领先阿美莉卡15年不说,甚至还一度反向卡了阿美莉卡的脖子,很是让他们焦头烂额过一番。   这还只是普通人所能接触到的信息,那些国人根本没有资格知晓的先进技术,鬼知道华夏还有多少。   其实想想看,却也不难理解。   全球唯一一个具备所有工业门类,并且有底气在遭遇到去全球化浪潮时玩内循环的大国,没有两把刷子怎么可能?   只不过或许是受制于当时国内的经济,在“搞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无奈情况下,华夏的技术研究水平呈现明显的两极分化不说,许多当时的世界前沿技术即便有了一定研究成果,也极有可能因为种种原因没能最终落地,然后转化为商品。   所以,当卓玛丽告诉他,这个女人的朋友里竟然有研究诱导契合模型和EPC合成技术的宝贝科研人员时……   他的第一反应是不信,   旋即却又将信将疑了起来。   ………………   如果有同学对基础化学知识比较感兴趣的话,应该对“EPC合成”这个词语并不陌生。   “EPC合成”是Enantiomeric Purity Compound的缩写,即“对映纯化合物合成”的简称,又叫做“药物不对称合成”;属于是继消旋体合成之后,在合成复杂分子技术上取得的又一次重大突破;   当然,由于致力于合成光学纯的目标分子,EPC合成出来的药物,其杂质含量和临床效果要比传统的消旋体合成法明显要强上一大截;   而由于EPC合成法是有机合成化学引入了“手性”这一概念后研究出来的合成法,因此由EPC合成出来的药物,在在业界叫做“手性药物”。   想想看,虽然“EPC合成”这一概念早在1980年就提出来了,但在2001年的时候,岛国的野依良治以及阿美莉卡的3名学者还是凭借着EPC合成法的研究共同获得了诺贝尔化学奖,EPC合成法的价值和重要性可想而知……后世生产的化学药品,有一半以上都是EPC合成法生产出来的手性化合物(尽管其中很多是以两个对映体的混合物形式出售的),而即便到了后世,EPC合成法的研究和改进,也依然是制药界最前沿的。   嗯……   为了方便部分同学便于理解,这里稍稍解释一下。   所谓“手性”,是自然界的本质属性之一。   如果你把左右手合在一起,就会明显地发现他们的不对成性,左手就像是右手的镜像,它们貌似一模一样,但实际上却正好相反。而且左右手之间会存在着微小的形体差异,无论如何操作,你都无法将左手和右手完全重叠在一起。   这种现象在自然界中普遍存在,大到宇宙星云,小到分子结构。   “互为镜像,而不能重合”……这大抵就是关于“手性”最合适的描述了。   而“手性药物(chiral drug)”,则是指药物分子结构中引入手性中心后,得到的一对互为实物与镜像的对映异构体……这些对映异构体的理化性质基本相似,仅仅是旋光性有所差别。   既然不同手性的分子结构相似而性能不同,甚至大相径庭;那么反映在用于治疗的药物中,手性药物的不同对映异构体,在生理过程中会显示出不同的药效……当一个手性化合物进入生命体时,它的两个对映异构体通常会表现出不同的生物活性。对于手性药物,一个异构体可能是有效的,而另一个异构体可能是无效甚至是有害的。   所以伱明白了这个最基本的道理之后,就会明白手性制药就是利用化合物的这种原理,开发出药效高、副作用小的药物。   ………………   微微一沉吟,杨默有些不太确定地看着卓玛丽:“卓姐,能不能冒昧问一下,你那几位研究EPC合成的朋友,主要研究的方向到底是理论呢,还是优化工艺……如果是优化工艺,主攻的事手性源法呢,还是手性助剂法?又或者是……手性试剂法?”   杨默依稀记得,这几种方向和工艺是千禧年以前的主要研究方向,虽然国内关于EPC合成法的理论和工艺研究究竟到什么水平,他无从知晓,但想必应该还停留在1.0版本才对。   卓玛丽有些苦恼地看着杨默:“老弟,你这可问住我了,我对这个一窍不通,哪里知道这些?”   说完,看着略显失望的杨默,卓玛丽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然后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不过,我前段时间跟我朋友在电话里闲聊的时候,好像听到是说,他们下面的那些宝贝疙瘩,整天向他打请款报告,说是要进行什么什么【酶】的反应实验?”   !!!!   酶!??   手、手性催化剂!??   杨默一下子没坐住,差点就要蹦起来了;连带着这位老女人言语中明显的时间漏洞都没去在意,只是一脸难以置信地在那发傻。   ………………   虽然岛国的野依良治和其余3名阿美莉卡学者凭借着EPC合成法的研究获得了诺贝尔化学奖是2001年的事情,但实际上,从1980年提出“EPC合成”这一概念开始,各大药企早就纷纷跟进了研究,并且将EPC合成法应用到了生产上……同样是拿到了诺贝尔化学奖的2001年,全球以单一光学异构体形式出售的市场额达到了1472亿美元,能造就这么庞大的市场销售量,EPC合成法怎么可能还是一种只停留在实验室里的技术?   所以,野依良治和其余3名阿美莉卡学者之所以能获得诺贝尔化学奖,不是他们的研究结果可以让EPC合成法走出实验室了,而是因为……他们寻找到了合适的手性催化剂,可以让EPC合成法更高效地生产出副作用更小的药品。   要知道,在一般化学合成中,手性分子的这两种对映异构体出现的比例是相等的,所以对于医药公司来说,他们每生产一公斤药物,还要费尽周折,把另一半分离出来才行。   因此,能像“酶”一样精准、高效地创造手性分子是科学家的梦想和追求,不对称催化由此诞生并成为创造手性分子最有效的方法……而手性催化剂便是在EPC合成过程中起到了“酶”的作用。   事实上,随着EPC合成法逐渐在医药领域开始广泛应用,如何去寻找或者设计新的更高效的手性催化剂,才是当下药研领域最前沿、最有价值的方向。   可以说,别说八九十年代了,哪怕是在后世,“不对称催化”都是药研领域一等一的宠儿。   ………………   这、这、这……   杨默一下子有些难以消化卓玛丽带来的冲击。   作为一个曾经的VC,他上辈子虽然对于医药行业有所涉及,但也仅仅只是局限于自己的业务范围内,对于国内医药科研的发展历史谈不上多了解……事实上,干VC的,从来都没什么情怀一说,除非是有必要,否则也不会去主动了解这些历史和秘辛。   所以,他虽然知道国内某些方面的科研技术水平一直被民众低估,也知道大家之所以会在改革开放以后产生“技术不自信”,主要还是因为当时穷而已;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在1990年,国内竟然就有人开始进行手性催化剂的探索和研究了……这完全就是同步诺贝尔化学奖的副本啊!   虽然对于西方各种奖项究竟是什么尿性了解颇深的杨默,并不在意诺不诺贝尔奖项,但卓玛丽那几位朋友的价值,却是堪称价值无法估量。   暂且不谈这些宝贝科研人员究竟能不能发现、甚至是计新高效手性催化剂,单单说人家已经开始从事不对称催化研究这一点,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了……如果连EPC合成的原理、途径、工艺都不懂的话,你谈个屁的手性催化剂研究!   而这些“基础”,对于杨默而言,已经完全够了!   他完全可以想象,如果能获得卓玛丽那几位朋友的友谊和技术指导,在通过各种途径购置到相关仪器设备后,有实力逐步开始生产EPC合成药品的他,在未来介入CXO赛道的时候,手里捏着何等一张王炸……要知道,在真正的前沿技术方面,国外对于华夏可是很提防的,哪怕是合资企业,华夏的人员往往都不被允许观摩核心工艺,甚至在修设备时,一个螺丝要拧几下都不让你知道,就更别提EPC合成这种在当下的国外也是宝贝的工艺了。   可以说,一旦卓玛丽的这些朋友能够让EPC合成工艺落地,他就能在仿制药和原研药的药效品质上,与国内的同行们形成代差!   只不过……   深深吸了一口气,杨默紧紧盯着卓玛丽:“卓姐,我冒昧地问一下,您这几位朋友,是在什么单位上班?”   卓玛丽笑吟吟地看着他:“还能在什么单位上班,都是在二三级的研究所里混日子啊……齐鲁、津门、冀省的都有。”   说着,这位水蜜桃悠哉哉将杨默杯中已经凉掉的茶倒掉,然后给他续了一杯热的:“话说回来,好像老弟你之前也曾经跟我一个朋友间接打过交道呢……当初商业示范区刚起来那会儿,你不是在招商公司的办公楼里搞了个推荐产品展示大厅么,我有个朋友就是省科学院下属的酶研究所的……想起来了吧?”   杨默闻言,顿时隐约回忆了起来,恨不得给自己甩上一耳光。   自己怎么忘了省科研系统下面的二三级单位里,就有专门研究各种各样酶的呢?   这猪脑子!   而卓玛丽见到杨默脸上那很有些剧烈的情绪波动,则是如同吃了人参果般的通体顺透。   看样子,这份礼物算是送到杨默的心头上了,也没白瞎自己昨天累了一整天。   嗯……   没错,就如刚才杨默没去计较卓玛丽言语中的时间BUG一样,卓玛丽送出来的这份大礼,其实是昨天才临时整理出来的。   原因很简单,在得知土狗同学在项目听证会上的遭遇,并且最终是由杨默出面给她兜底之后,卓玛丽立即意识到这是一个极为难得的机会……杨默对于自家这位发小的重视和照顾,但凡眼睛没瞎的人都看的出来,你直接去跟杨默套近乎或许会碰的一鼻子灰,但以土狗同学为跳板,却要容易的多。   当然,土狗同学虽然看上去傻乎乎的,但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容易走进这姑娘的心房……尤其是她这种价值观和做事手段跟土狗同学南辕北辙的人,吕莹莹没对她横眉怒眼就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所以,土狗同学只能作为一个名义上的跳板,或者噱头,真正要跟杨默拉近关系,还是得跟正主面对面才行。   但是杨默这个人却是个防备心理极重的人,你贸然跟他表示亲近,只会让你失分,然后碰一鼻子灰;   所以,像她这样的“外来者”,要想跟他建立私交的话,首先就得证明自己的价值,然后缓缓图之。   只不过让卓玛丽感到无奈的是,自己的本职价值似乎并没有得到杨默的认可,所以要想让这位主正眼瞧上自己一眼,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在土狗同学的农村基层连锁项目出问题了,而且隐患还不小,这就给了她另一个切入的契机……既然自身的本职能力得不到认可,那她只能展现自己资源的丰沛性了。   向杨默证明自己是有价值的,还帮着吕莹莹这位发小所主导的项目消弭了重要隐患,于公于私,你都该感谢我,然后给我一个朋友的身份吧?   所以,在前天得知项目听证会上的种种情况后,卓玛丽是一晚上没睡,仔细琢磨着自己的切入点。   而在一遍又一遍的推演中,曾经好几次出现在大华公司重要合作机构名单里的某家酶研究所进入到了她的视野……虽然她并不懂制药,但直觉告诉她,同样是生物化学领域,这家酶研究所应该可以给她提供一些有用的指导信息。   所以第二天起来后,她第一时间就给这家酶研究所的朋友去了个电话。令她意外的是,她的直觉没错,她真的在只言片语中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然后按照对方给出来的思路和线索,足足又给另外几家类似的研究所去了电话,前后畅聊了足足将近两小时后,才最终确定了这份大礼。   而从杨默的反应来看,自己这份大礼算是送对了,也不枉她费了那么多周章。   ………………   短暂的激动后,杨默再度冷静下来,定定地看着卓玛丽:“卓姐,我也不瞒你,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那可真的帮上我大忙了……只不过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有些事情我需要问清楚,请你谅解。”   卓玛丽见状,也认真了起来:“老弟,我省的,有什么想问的,你直接问就是。”   杨默点了点头:“首先,我想知道,你这些朋友,能做多大的主?”   卓玛丽沉吟了一下:“我也不瞒老弟,虽然我的这些朋友混的不咋地,但最次的也是课题组的负责人;至于混的好的,则是兼职负责拉赞助资金的,身上怎么也背着一个主任的称号。”   拉赞助资金的?   杨默有些傻眼。   课题组的负责人究竟有多大的份量他还算了解,但混得好的却是兼职拉赞助资金的……这是什么跟什么?   卓玛丽有些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老弟,我看你是在钻探公司待久了,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   “你知道如今国内的科研机构日子有多不好过么,除了少部分机构外,就连那些国家级的研究所,一年能拨款个几十上百万就已经阿弥陀佛了,这就更别提省一级和省级下面的二三级研究所了。”   “所以,你别小看我那些负责拉赞助朋友,在这个十万块钱的科研资金就能让人求爷爷告奶奶的年代,你能帮着单位拉来二十万赞助,别说一个主任,就算给你安排个副所长都没问题!”   说到这,卓玛丽叹了口气:“实际上,要不是这几年都是我在一直帮着他们协调赞助资金,我那些朋友也未必会把我当回事……毕竟做学术的,脑子都有些轴,跟我这种外行人真的聊不到一块去。”   “可偏偏如今的各种实验仪器和进口耗材又贵的要死,要是没有我帮着他们每年协调赞助资金,他们的研究课题早就进行不下去了……所以几年相处下来,即便依然聊不到一块去,但如果我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去求他们帮忙,他们想必是不会拒绝的。”   二、二十万块?   一年?   虽然杨默知道这年头的科研机构和科研人员过的很窘迫,搞原子弹的教授还没卖茶叶蛋的小贩收入高,一些科研机构的研究员工资更是低廉到需要在下班后去当服务员来补贴家用,但是为了一二十万的赞助费用就卑微到了这种程度,还是令他升起了一股难以接受的悲凉感。   他很明白,卓玛丽嘴里所说的“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可以覆盖到的范围究竟有多大。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虽然东营指挥部是石油系统里公认的冤大头,但如果能把每年的那些钱全部都赞助到这些科研机构的话,那反而是真的功在当代了。   只是很可惜,指挥部每年的那些钱,基本上都是用在了其他地方;没听到以卓玛丽的家世背景,在这块都要用上“协调”两个字么?   想到这里,杨默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卓玛丽:“卓姐,我想问一下,你是怎么认识你这些朋友的?”   虽然石油与化学工业的确能挂上钩,而且紧密度还非常不低,但你要说它跟现代制药行业和药研界有多直接的关系,那就是扯淡了,因此卓玛丽竟然会认识这么多研究EPC合成法和手性催化剂的宝贝技术人员,着实有些存疑……不管是从所处的阶层,业务交叠度,还是兴趣一致性上来说,两边压根底就不沾边,因此他很怀疑卓玛丽对她口中的那些朋友,到底有多少的影响力。   一旦合作了,像这种核心技术人员,可靠性和稳定性极为重要,甚至可能关系到未来一些项目的生死,因此由不得杨默不谨慎。   卓玛丽自然也是知道杨默关心的重点在哪儿,犹豫了好一会儿后,这才苦笑着说道:“这些朋友,都是我家那口子在国外留学时认识的,虽然不能算做是同学和校友,却是同一个生活圈子的朋友……当初也是我家那口子在回国之际,喝酒喝高了,然后一阵胡言把他们哄骗了回来,不然按照正常情况,他们应该会留在欧美继续深造和发展才对。”   “也正是有了这层关系在,所以这两年,我一直在想方设法地给他们拉赞助……虽然每家每年二三十万的赞助对于他们的研究而言只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但这已经是我能力的极限了。”   “没办法,虽然我家那口子不成器,但毕竟名义上还是夫妻,他一时嘴瓢欠下的因果,我终究还是得替他擦屁股才是。”   卓玛丽老公当初在国外认识的朋友?   杨默一愣,旋即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而对于这位水蜜桃而言,大约最不愿意提及的就是她那位老公了。   那位主,从履历上来说,其实是一个非常光鲜亮丽的未来之星。   在80年代初就因为成绩优异,获得了出国公派深造的机会……虽然与大部分留学生学的工科专业不同,那位主进修的是社会学,但如果你对那个年代不了解,是决计不会知道这个名额的宝贵之处的。   对于八十年代初的华夏来说,任何一个在国外深造过的人才都是稀世珍宝,因此归国之后,这位主一下子就被东营指挥部看中,然后被安排到了卓玛丽父亲所在的部门,并且成为了重点培养对象;然后在某人的撮合下,没过两年,这位能说会道的主就抱得美人归,成为卓家的乘龙快婿。   众所周知,在八十年代初的时候,华夏很有一帮子企业开始了自己的海外拓展历程,而石油系统就是其中的排头兵之一。   所以在婚后没有多久,这位主就很自然地成为出海团的一员,以翻译+人文咨询的角色,参与到一众东营指挥部参投的海外项目中去,并且被越级提拔为主要决策人之一。   只不过很可惜的是,这位主虽然大道理说的头头是道,对于非洲和中东的一些风土人情也远要比当时的国人来的了解,但真到了需要真枪实弹的谈判环节,这位主的骨头却一下子软了下来……面对着国际友人唯唯诺诺,生怕态度稍微坚决点,就会引来对方的不满。   好吧,如果骨头软一点就软一点吧,反正当时的文化人或多或少都有这毛病。   但问题在于,这位主属于那种外软内硬的那种人,别看当着外国友人的面一副鼻涕虫的样子,但在面对项目组同胞的时候,却死要面子了起来。   好吧,要面子就要面子,这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   可坏就坏在他为了保住自己的面子,利用双方沟通不顺畅,必须要通过他这位翻译来进行沟通的便利,时不时地利用“修辞手法”去朦胧甚至更改一些对方的条件细节,甚至还在一些比较要害的问题上替对方做出辩解……总之,就是一副人家之所以拒绝就是事出有因,而我方一旦坚持的话就是无理取闹的架势。   所以,不出意外,他所参与的那几个合作项目签约比较顺利,用时也比较短,因此回来后马上就破格提拔,升到了副处级。   可是纸终究还是包不住火的,合同签下来还不到三个月,在履约过程中便接二连三地出现了问题,而且问题一个比一个棘手。   后来把合同原件找出来,请专业人士一看,这才发现中、英、本土文字所书写的一式三份合同上,英文和本国文字所书写的内容一致,但在中文合同上却出现了许多细节上的差异……不用问,这肯定是那位主为了保住脸面搞出来的名堂。   嗯……   虽然这件事听上去如同天方夜谭般的不可思议,而且也滑稽无比,但这的确是真事……在那个“出海分分钟变菜鸟”的年代,荒唐事着实不少,诸如那位主般胡来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   总之,这件事暴雷以后,令指挥部遭受了重大损失的卓家父女脸面大损,卓玛丽的父亲当初原本是有机会提到正厅的,结果也是因为这事停止不前;而那位主也没好过到哪里去……虽然看在卓家的面子上依旧还保留着副处级的职称,但却把人打发到了海外的项目工地上,让他好好反思。   江湖传言,要不是怕影响不好,被害的整整两年都抬不起头来见人的卓玛丽早就跟那位主离婚了,而那位主在过去的近四年里,从中东调到埃塞俄比亚,再从埃塞俄比亚派到刚果.金去开发业务的工作安排,也证明了卓家父女压根底就不想再见到这位姑爷……甚至就连春节的时候,都没见过这位姑爷的身影。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以卓玛丽的家庭背景,到了27岁也依然只是个正科干部的主要原因……当初实在是被那位主坑的太惨了。   而同样的,这也是她们父女为什么会主动向杨默靠近的缘故……有自家姑爷捅出来的那么大一个窟窿在前,如果没有特别成绩的话,卓父这一辈子也别想再进步了,而最能折腾事,并且折腾的事一件比一件大的杨默,反而才是她们父女目前唯一的契机。   ………………   听到卓玛丽毫不避讳地告诉自己,那几位朋友是被她那口子哄骗回来发展的后,杨默虽然表情有些尴尬,但心里一下子就定了下来。   这就说的通了。   不管这位姑爷有多奇葩,但卓家最起码的体面是要有的,因此不管愿不愿意,卓玛丽还是要给自家那口子擦屁股的。   而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真要是卓玛丽有所求的话,那几位宝贝科研人员反而不敢轻易拒绝……开玩笑呢,既然大家严格来说只是“半个朋友”,你以为卓家的因果是那么容易挣脱的?   微微沉吟了一下后,杨默笑了起来:“卓姐,既然你有这么一票子朋友,那么这么着……你选个时间,什么时候觉得合适,什么时候把他们约过来大家一起喝喝茶。”   基于这几位“朋友”跟卓玛丽之间那略有些微妙且尴尬的关系,即便杨默恨不得马上就能见到这些宝贝研究员,但也必须给予卓玛丽一些必要的尊重,因此他并没有提出今天就把人约过来一起喝茶,而是把这个主动权让给了这位水蜜桃。   嗯?   你说杨默是不是光顾着问EPC的事情,忘记去求证“契合诱导”这项技术了?   拜托!   既然人家都开始研究EPC合成法和手性催化剂了,那么关于“契合诱导”技术的求证,也就没什么必要了。   这玩意同样属于酶作用的一种应用模型,并且早在1958年便由小丹尼尔.科什兰提了出来。   从五年后,也就是1995年就会成功解出尿素酶的晶体结构的进程来看,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关于契合诱导的研究,要比EPC合成法要成熟的多。   卓玛丽闻言,却是略带调侃地看了杨默一眼:“老弟你犯不着照顾姐姐我的情绪,这都多少年了,我家那口子的事情,我早看开了……如果你想见见那几位朋友的话,我一会儿就给他们打电话,问问有没有能在今天赶过来的。”   说到这,卓玛丽慵懒地伸了伸身子,然后起身将粗陶壶里温度已经降下来的沸水掉到,又重新舀了一壶鲜活的泉水顿在红泥炉上:“不过,还是那句话,姐姐我认识的朋友多着呢,要不要再给你唠唠其他朋友,然后再决定要不要一并叫过来喝茶?”   其他朋友?   还有!?   刚刚被一小一大两个馅饼砸中的杨默忍不住表情变了变,看向卓玛丽的眼神也终于带上了一丝凝重。   从刚才人家推荐的两波“朋友”来看,这个年纪比自己大了近三岁的老女人今天的动作没有一个是无的放矢的,   也就是说,她接下来想要介绍的朋友,对于自己,或者说对于农村基层连锁药店的未来规划都是有着不小作用的。   这个老女人的人脉资源……   远比自己以为的要丰沛的多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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