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了你去哪里找他？怎么告诉你的？我怎么没看到你们有联系？”　　 张锐俨然成了一个好奇宝宝，连珠炮似的向乔纳森发问。　　 自己一直跟乔纳森在一辆车里，绝对可以肯定，乔纳森没有拿出过他的手机打电话。　　 “是摩尔斯密码。”　　 弗里曼替乔纳森回答说道，“肖恩是通过摩尔斯密码，把见面地址告诉了死骑。”　　 “摩尔斯密码？”　　 张锐仔细地思考了片刻，恍然大悟道，“是刹车车灯！肖恩的车在我们前面，如果他是通过摩尔斯密码向死骑传递讯息的，那么他唯一能利用的，就是汽车的刹车尾灯！”　　 “聪明！”　　 弗里曼冲张锐打了个响指，说道：“虽然你刚才没注意观察肖恩驾驶的那辆fj酷路泽刹车尾灯的闪亮规律，但能在得到提醒后，马上想明白关键，算是不错了。听说过‘伯伊德循环’吗？”　　 张锐摇了摇头。　　 “‘伯伊德循环’，又被称为ooda循环，即观察（observation）、判断（orientation）、决策（deciction），四个单词的首字母组合得名。　　 是美国空军上校约翰·伯伊德，凭借他战斗机飞行员的经验和对能量机动性的研究，发明了ooda循环理论。　　 在美国tire1级别的特种部队中，不管是不是行动指挥官，ooda循环理论，都是一门必修课。”　　 弗里曼借此机会，向张锐进行授课，而张锐也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仔细地听着。　　 因为张锐很清楚，能得到一位前美国tire1级特种部队指挥官的授课，这不是谁都能有的机会。　　 虽然弗里曼从未吐露过自己过去的服役经历，以及服役部队，但是能让乔纳森这个前d队队员信服，那弗里曼的出身绝不会简单。　　 张锐隐约能猜到弗里曼过去所服役的部队。　　 美国的特种部队有很多，但能算的上tire1级的特种部队，连一只手都不需要，就能数的过来。　　 “ooda循环理论的基本观点是：武装冲突，可以看做是敌对双方互相较量谁能更快更好地完成‘观察-调整-决策-行动’的循环程序。　　 双方都是从观察开始，观察自己，观察环境，观察敌人。基于观察，获取相关的外部信息，根据感知到的外部威胁，及时做出调整以及应对决策，并采取相应行动。　　 唔，单纯的理论，确实有点枯燥而且难以理解，毕竟，当时我上这门课的时候还睡着了。我就用刚才肖恩突然离开餐馆，作为实例，进行讲解。”　　 弗里曼挠了挠头，略作思考后，意识到自己在餐馆发现肖恩，到肖恩突然起身离开，就是个很好的ooda循环的实例。　　 “肖恩在餐馆选择的座位很有讲究，那个位置，可以通过餐厅玻璃门的反射以及他摆放在餐桌上的墨镜，观察到自己眼睛观察不到的地方，从而掌控餐馆内的情况。　　 你起身的动作虽然微小，但是并不能瞒过肖恩这样的人。通过桌上墨镜的反射，察觉到异样后，肖恩意识到餐馆中除了那两个一开始就在已知情况内的cia菜鸟外，还可能存在自己已知情况外的人，在监视自己。　　 接着他立刻做出调整，取消了自己的就餐计划，从餐馆后门离开，这是为了继续进行观察，为自己后续行动的决策提供情报支援。”　　 弗里曼把肖恩在餐馆中突然取消用餐，并选择从餐馆后门离开的做法，向张锐进行解析。　　 “如果当时我们跟着从后门离开会怎么样？”张锐向弗里曼提问道。　　 在餐馆准备追踪肖恩的时候，自己提醒过乔纳森，肖恩是从餐馆后门离开的，但乔纳森带着自己从正门追了出去。　　 “他在餐厅通过墨镜反射观察，只是一个猜测，但如果我们从后门跟出去，他就能立刻肯定，我们是冲他而去。死骑带我们从正门出去，就是打破了肖恩的ooda循环。”　　 弗里曼继续向张锐进行实例解析，“肖恩刚驾车进入第五大道的时候，哪怕后面有那辆宝马在跟着，他的车速也并不快，因为这辆宝马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威胁。　　 可是他在观察到我们的车后，立刻就进行了加速，所以死骑也跟着立刻加速，避免被肖恩摆脱。这一刻，肖恩也确定了，我们是在跟着他。”　　 听到弗里曼的解释，张锐了然的点了点头，明白了刚才在乔纳森为什么会突然加速。　　 “当死骑在旁边车道加速后，肖恩又减慢了车速，因为他想观察清楚我们这辆车中的情况，以便及时作出调整。　　 而在这个时候，死骑突然变道，插在肖恩和那两个cia菜鸟的车之间，再次打破了肖恩的ooda循环。　　 为了建立自己新的ooda循环，肖恩驾车加速行驶，但死骑没没有跟进，而是帮助肖恩隔断了宝马车的跟踪。　　 这么做，除了不让肖恩建立起新的ooda循环，同时也向肖恩表达了善意，告诉肖恩，我们并不是他的敌人。”　　 弗里曼将乔纳森整段驾车过程，详细地向张锐解释说明。　　 而张锐也万万没想到，乔纳森从离开餐馆，到驾车追踪，这短短几分钟的过程中，竟是已经跟肖恩进行了两次较量。　　 “如果在肖恩加速的时候，我们也跟着加速跟上去，而不是去隔断宝马车的跟踪会怎么样？”　　 张锐向弗里曼提出了一个假设性的情况。　　 “当我们跟到他车后合适的距离，他会突然刹车，如果我们不能及时刹车，就会跟他发生追尾，这就帮他建立起了一个全新的ooda循环，方便他持枪下车进行观察。”　　 乔纳森主动开口，回答了张锐这个假设性提问，“而如果我们能及时刹车，避免追尾，他会突然倒车，故意撞向我们，逼迫我们不得不停车，让他完成‘观察’的环节。　　 ‘观察’中，如果确认我们是有敌意的，他会直接开枪射击，哪怕是误杀，他有cia的身份，也不会有大麻烦；如果我们没有敌意，他会按照正常保险程序，对我们车辆造成的损坏，进行理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