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这样的——?”眼睛紧紧盯着那架突然闯入的探测器,周信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 “哪样的?”斯普雷德听到了周信的自言自语,他开口问道。 “我觉得——对方似乎仍然在刻意与我们的单位保持距离。”周信的回答显得有些不太确定,想了想,他决定暂时先不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指着屏幕中的那个局部战场提醒道,“你们想想看。如果说,把画面中属于我们的那些水下攻击器去掉,然后再把攻击者的数量减少到只有十几二十个的话,那样的场景你们会不会觉得很熟悉?” 一边听着周信的提醒,众人一边在脑中努力地模拟着他所形容出来的那副画面。没过多久,达特最先明白了过来,“去掉的话——你这说的——不就是之前他们在星球各地袭击我们的时候的场景嘛。”随着这句话出口,大家也纷纷回想了起来,他们在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的同时也下意识地连连点头,同意着达特的说法。 “但是,你现在提到那个时候的场景有什么用?跟现在的战斗有关系吗?”明白了周信的话之后,斯普雷德顺着继续思考了下去,接着他很快就想到了不解之处。 “当然有关系,而且关系大了。”周信点点头,接下去当他准备详细解释自己的想法的时候。根据周信之前的那句话,阿特拉斯却已经率先分析了出来,她抢着说道:“舰长哥哥你的意思难道是——即便到了这个时候,那些攻击者们仍然意图在战斗中极力隐瞒自己的身份?”犹如石破天惊一般,这句话顿时让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愣住了,他们脸上的表情全都变得惊讶了起来。惊讶过后,众人几乎同时将目光对准了屏幕中的战斗画面开始仔仔细细地进行观察。 “还真别说,如果把这个条件加上去的话,那对方的那些古怪的举动看起来确实就比较合理了。”有了这个明确的想法之后,众人也就不用像之前那样胡乱猜测了,他们只要验证想法的正确与否就行了,这倒是不需要多长时间,于是斯普雷德很快就开口了,他看着屏幕中的画面自言自语道,“比如说刚刚左上角的那个攻击者,它刚刚做出那个古怪的动作的原因是为了躲避来自正下方出现的那架探测器。不过——”说着他的心中又冒出了新的疑惑,“对方为什么在这种已经明显占据优势的情况下还要极力将自己的身份隐瞒住呢?甚至为了隐瞒身份不惜严重影响到整个战斗的进程?难道说,暴露身份的后果甚至比输了战斗的后果还要严重吗?” 周信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虽说我也觉得这两者的重要程度完全没有可比性。” “从最初开始,那些袭击者就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一直到现在还是这样,在他们的真实身份中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呢?”斯普雷德继续着自己的思考,“现在我们已经知道,那些袭击者很有可能是星球上曾经的大陆文明所遗留下来的后裔,即便不是,他们与那个大陆文明之间也存在着莫大的联系。可以说他们的身份已经基本上能够确定了吧,但这也没有对那些袭击者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啊,他们还不是照样在向我们发动着攻击?” “诶,你们有没有觉得——”斯普雷德的这一番疑惑似乎给了达特一些提示,回想起旅行者号停靠在星球附近后的这段经历,他若有所思地说道,“有没有觉得那些袭击者在整体上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好像是有些害怕我们——?” “害怕?这怎么可能?对方为什么要害怕我们?”话音刚落,斯普雷德就反驳道,“在来到这里之前,我们双方应该算是素未谋面吧,见都没见过,他们谈何害怕我们。更何况,从迄今为止双方所显露出来的实力来看,至少在水下我们是完全不敌对方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害怕对方就算不错了,他们为什么要害怕我们?” “害怕吗——?”斯普雷德说完,周信就若有所思地开口道,“我倒是觉得达特说的有几分道理,之前不管对方是在袭击中还是在逃跑的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行为我一直觉得是小心谨慎。不过在听完达特的话之后,我觉得用这两个词已经完全不足以形容他们的行为了,反倒是害怕更为贴切一些。” “我怎么都不觉得,而且为什么对方会害怕我们呢?”斯普雷德再次追问道,“难道说是我们在抵达这颗星球之后到与他们第一次见面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做出了什么令他们感到害怕的事情吗?”这时,不仅是他,指挥舱中的其它人也纷纷将疑惑的目光对准了周信和达特,想要从他们的口中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然而,此时的两人显然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们对视了一眼之后茫然地摇了摇头。 “哎呀,舰长大哥,现在你们还是不要纠结什么害不害怕的问题啦。”就在这时,阿特拉斯着急的声音插了进来,“我们的防线都快要守不住啦,大家还是先想想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吧。”顿时,整个指挥舱中的气氛因为这句话变得紧张了起来。 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到星球上的战况当中,周信发现,此时战线已经被压缩到了距离采矿点边缘不足三公里的位置。虽说在这种情况之下,自己这一方依靠着密集的阵型暂时勉强抵御住了对方的猛攻。但他却非常清楚,如今僵持的局面并不会持续多久,随着己方战斗单位的数量不断减少,防线被突破只是迟早的问题。 “采矿设备回收了多少了?”周信赶紧问道。 摇了摇头,阿特拉斯回答道:“紧赶慢赶也只完成了一半。” “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如今看来,我们只能将另一半设备抛弃掉了。”斯普雷德带着遗憾的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与此同时,达特也跟周信一样在观察着当前的战况。与周信不同,在观察的时候他始终皱着眉头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突然间,他的心中闪过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为什么我们只能被动防御,而不是主动发起反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