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在自己怀中撒娇的蔡星瞳，丞相蔡京暗骂司马钰！痴情女，薄幸汉，自古使然！这司马钰不仅不来看望蔡星瞳，还写文章骂自己！这司马昭之心，还不是昭然可见！自己也是年轻过，早年自己喜欢一个女子，那是翻墙也要去见她！ 只是见蔡星瞳痴心的模样，蔡相也不忍心揭穿，反而要替这臭小子隐瞒写文章影射他之事！想想自己作为一国之相却如此憋屈！蔡相恨不得立即诛了司马钰九族！如果自己孙女同意的话！ 可此时的蔡星瞳还在帮司马钰说好话：“阿祖，李相如此循私舞弊，这么明显打压他，您可要管管！” 蔡相最宠爱这个孙女，从不会让她失望，闻言立即道：“行，明天我立即进宫。只要阿瞳有要求，爷爷就是爬也要爬进宫！” 蔡星瞳忙乖巧地跪下低蔡相捶腿，关切地道：“阿祖你的腿疾又发作了吗？” 蔡相笑着说：“本来发作了，不过现在完全好了！” 第二天。 蔡相果然进入宫中，他当然不是为了司马钰，而是早有手下向他汇报过李相亲传弟子杜仲文的详细情况，经过综合分析，这杜仲文的确是极大的威胁！所以，蔡相才要阻止他当上状元！至于谁当状元，在蔡相眼里，只要不是杜仲文，谁当都可以，这根本不重要！ 皇宫中。 昨日听说蔡相派人禀报，称今日想要来入宫拜见，宋徽宗便猜到肯定是为今科状元而来，刚好宋徽宗也想听听蔡相的意见，便应允了！ 见蔡相老态龙钟白发苍苍的样子，宋徽宗也是有所感叹，这毕竟是扶佐自己将近二十年的大臣，毕竟还是有不少功劳的！ 不过蔡相也没有故意装老，他知道宋徽宗通过御医，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因此还是十分利索非常恭敬向宋徽宗下跪行礼。 宋徽宗急忙亲自扶起蔡相，埋怨道：“朕说了多少次，蔡相不必行礼！”蔡相却道：“君是君，臣是臣，礼怎可废！” 宋徽宗立即赐座。 待蔡相告罪坐下，宋徽宗笑道：“听闻蔡相身体欠佳，已经数日不曾上朝，为何今天有兴致进宫来看朕？” 蔡相答道：“老臣本无重疾，经数日将养，精神已然好转！今日进宫，一则是想念圣上，二则因科举乃国之大事，老臣身为右相，岂能不闻不问。” 宋徽宗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宦官之首童贯道：“将李相拟定的名单取来，请蔡相过目。” 宦官之首童贯便将一张红纸呈给蔡相，蔡相忙站了起来，道：“不敢烦劳童公。”方才接过，以示尊重宦官之首童贯！ 宦官之首童贯仗着宋徽宗宠信，权势滔天，就算是丞相蔡京、太尉高俅也要礼让三分！ 蔡相看了一下红纸，状元不出所料果然是李相的亲传弟子杜仲文，榜眼却是兰陵萧氏的萧若云，探花却很意外！探花竟然是他的孙子蔡书恒！ 不过蔡相转眼间就明白了李相的用意！想必是李相也猜到蔡相肯定要干涉本次科举，便想用一个蔡书恒来换取蔡相的不反对，让杜仲文顺利上位。 至于榜眼兰陵萧氏的萧若云，想必是文章真的好，李相不能无视！同时，也是向兰陵萧氏卖个好，争取他们的支持！ 看完之后，蔡相故作惊讶道：“怎么没有司马钰的名字？” 宋徽宗正等待蔡相的表演，闻言便配合道：“司马钰是谁？很有才吗？”其实宋徽宗是了解司马钰的，毕竟是京试榜首，而且还在文章中影射过蔡相！ 蔡相却也猜到宋徽宗故意装糊涂，便道：“这司马钰是临安府司马家族弟子，从小因父母双亡，在家族中并不得宠！全靠自己在乡试、县试、府试和今次京试都夺得魁首！老臣来之前还以为他是状元，这样便是本朝祥瑞，也是我大宋朝首位五魁首！” 这倒宋徽宗真的不知道，忍不住惊讶地道：“有这等事？” 边上宦官之首童贯马上道：“蔡相所说完全属实！连洒家也以为本次状元君必定是他！毕竟临安府郭大人一直在打压司马府，若非实至名归，断不可能选他为榜首。且别的不说，一旦糊名制，连李相也压不住！” 蔡相趁机故意问道：“那司马钰现在是第几名？” 宦官之首童贯早已知晓，却装模作样在名册上翻了很久，方才尖声道：“居然才九十九名！” 蔡相愤怒地道：“人皆有私心，但也不能为了一己之利，如此践踏学子的尊严！传将出去，又如何堵悠悠之口！” 这是李相的巨大破绽！李相一时不察，只顾安排前十名的名单，后面的自然就疏忽了！毕竟人的精力只有那么多！ 而其他的考官见李相评价司马钰江郎才尽，便将他排到第九十九名，当然还是因为第一百名没写完！ 不过按理能进入殿试的都是天下高材生！这位想必是罕见的心理素质极差型，进入威严的金銮大殿心理失常，才会导致文章没写完的低级失误！不过好在殿试不淘汰，这位还是可以做官的！ 宋徽宗也是有点恼了！古代帝王最看重祥瑞，因为传说只有圣君在位天下间才会出现祥瑞！现在李相为了自己弟子能当状元，硬生生把宋徽宗的祥瑞灭了也就算了，但也不能给个倒数第二吧！听说这人第一个交卷，莫非文章没写完？好像是听说本次殿试有个人没写完。当下宋徽宗不动声色，对宦官之首童贯道：“把司马钰的试卷拿来给朕。” 蔡相知道成败就在此一举，心忖：“现在就看这小子文章写得如何？反正只要写满卷子就行，就算黑的老夫也有信心说成白的！” 却见宋徽宗只看了一眼，便笑道：“这小子好霸气，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难怪李相不喜！” 却是宋徽宗先帮李相找补，朝堂蔡相势大，他需要李相平衡！而且以口碑而论，李相比蔡相好多了！ 还没见过司马钰文章，蔡相自不敢多言！ 却见宋徽宗越看越慢，良久方才看完，却神情古怪！ 就连熟知宋徽宗性格脾气的蔡相，此时居然也看不出宋徽宗的喜怒哀乐！不由地又惊又奇！却见宋徽宗怔怔发呆，良久，蔡相方才开口道：“圣上，老臣能看下司马钰的文章吗？” 宋徽宗这才回过神来，却明显犹豫了一下，把蔡相吓了一跳，心忖：“这是考试文章，又不是军事机密！就算是军事机密，老夫身为右相，当也有权力看吧！莫非这又是臭小子骂老夫的文章？” 还好，宋徽宗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司马钰的考试文章递给了蔡相！ 蔡相看到：“宋辽之间，百年大仇，联金灭辽，天经地义，无须多言，不容置喙！”也不禁吐嘈道：“这话若出自圣上之口还差不多！”却见宋徽宗还在沉思，便往下看去，却也是越看越慢！ 原来，司马钰这篇文章，表面上看是写联金灭辽，但通篇只是开头一笔带过！而两千字的文章，着重写是如何对付金国！当然如此写也并没有偏题，就像文中最后总结，唯有灭得了金国，方可安心联金灭辽！这正说到了宋徽宗的心坎上！ 而最神奇的自然是文中的灭金十策，这可不是司马钰凭空想出来的，而是后世根据真实历史得出的结论！根本就是经过历史验证的结论而不是什么所谓的谋略！ 蔡相能做这么久的宰相，先不说人品，能力绝对是超群绝伦的！在心理盘算之后，蔡相认为完全可行，而且只能如此！ 宋徽宗和蔡相四目相对！以他们所处的时代，他们清楚知道，绝对想不出这十条策略！ 还是蔡相先开口道：“烧了它？” 宋徽宗道：“朕亲自烧。” 宦官之首童贯自然莫名其妙，但还是取来火盆和火折。 宋徽宗竟然亲手把司马钰的考试试卷烧了！这是帮李相销毁徇私舞弊的罪证吗？只是为何蔡相也会同意？宦官之首童贯越来越困惑！ 蔡相却老成持重，忍不住问宋徽宗道：“不知圣上可知还有几人看过？” 宋徽宗笑道：“都排到九十九名了，想必连李相都只看了个开头！” 蔡相心忖：“这倒是，若李相看完也不会说江郎才尽了！李相的下属看过也必然会提醒李相，而不是仅凭李相一言就排九十九位了！” 蔡相道：“如此倒是大宋之福，恭喜圣上洪福齐天！” 边上宦官之首童贯虽不明白宋徽宗和蔡相在说什么，但察颜观色素来是他的强项，便道：“那必定是圣上的祥瑞在起作用了！” 宋徽宗笑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偏偏能一语中的！” 蔡相听宋徽宗这么说便心里有了底，同时也明白现在宋徽宗对自己还是忌惮，自己还需低调！ 李相在宫中自也有亲近之人，听闻蔡相进了趟宫中，自己的亲传弟子杜仲文便失去了状元之位，自然心中恼怒，更加认定司马钰已经投靠了奸臣蔡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