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又出幺蛾子
“哪本书里有?!快找出来卖钱!这些天来,为救你小奶奶,大半个家都卖光了!!!” “三叔!别再卖了!你找的那些人没用!只收银子,不办事儿!听我的……” “听你个小屁孩的?!整个家全卖了,也捞不岀你小奶奶!” …… 叔侄儿俩你一言,我一语,杠上了! 可于见喜抬杠都不专心!俩贼眼珠子一个劲地往柳眉身上招呼! 柳眉叫他看地浑身不自在,跟于震招呼一声,扭身就走! 见柳眉走远,于震才一脸严肃地问于见喜,“三叔,问你个事儿!柳先生的文章,是不是你给衙门的?!” 于见喜身子猛一颤,慌忙辩解道:“你你听谁说的?!啊?!我的东西怎么会给衙门?那东西又不值钱!衙门抓柳先生,是他写反诗!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柳先生写的是反诗?!” “我听说的行不?!满大街的人都知道!你你单独怀疑我?!我是你三叔!!!你怀疑长辈,不孝!” 于震知道也问不出什么了,摆手道:“行啦!我也只是好奇!听说你从柳先生那里讨过文章!怕你掺和到柳先生的案子去!好心提醒你一下!” 于见喜只“噢……”了一声,臊眉耷眼地走了! 话说县太爷洗了个井水澡儿,腰不疼,腿不酸,精神倍足!好似脱胎换骨! “艳阳高照,三伏天儿!阳气儿升腾,万物茁壮成长,正是大补的好时节!” “来呀!吒儿!快把于神医叫来,给老爷开些补阳的好药!老爷二次生长,做个雄壮的男人!” 任吒一听,急眼了!! “爹!您那几天人事不省,儿子跪了于神医三天三夜,才把人家请来!于神医那一碗饿死皮林,足用了一斤野山参,二斤大黄!熬了大半天,才熬了一小碗!于神医说……还得喝好几碗才能除根—” “那快叫他来,把那几碗全熬了!喝!!!” “嘿嘿嘿…” 任吒一个劲儿地干笑,人却不动! “还愣着干啥?!滚—”猪腰子脸甩手扔出一把铜板儿! 任吒却不接,只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磕头!磕头!再磕头…… 猪腰子脸越看越纳闷,大喝一声,“你龟孙子给老子起来!有话快说!不给老子办实事儿!磕一万头顶个辟用?!” “嘿嘿……” 任吒看着干爹那张猪脸,一脸媚笑! “爹!儿子要是说了!您先得免儿子一顿打!” “嘿—”猪腰子脸狗眼一斜,一脸坏笑道,“你这王八孙子!老子病了这几天……你偷鸡摸狗了?” 任吒摇摇头! “调戏黄花大闺女?!” 任吒再摇头! “半夜扣寡妇窗户纸啦?!” 任吒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这下,猪腰子脸来了兴致,他想知道这便宜儿子到底干了啥缺德事儿? “那你一定……趁老子迷糊的时候……对你干娘—刘梅动手动脚了!!!” 任吒吓得连磕三个响头! “亲爹!刘梅是我亲娘!剩下的我就不说了……” “噢—这么说您真是个孝子?!” “亲爹!儿子为救你,偷偷干了件大事儿!皇上要是知道了,一准砍儿子的脑袋!” “噗—”地一声,猪腰子脸将嘴里的茶全喷出来! “你这不孝的东西!干了啥大逆不道的事儿?快去死,别连累我!滚滚滚滚滚滚……” 三伏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没等街上的人跑回家,一场暴雨倾盆而下,地上一片汪洋! 外面一片水茫茫,屋里热得像蒸笼,喘气儿都呛鼻子! 于震烦地要命!都三四天了,任吒这“狗一口的”也不冒个泡儿!死哪儿去啦…… 想啊想,想地天昏地暗头疼欲裂,冷不丁又想起柳眉来! “瞧我这猪脑子!净胡思乱想!柳眉一个人藏在祠堂,多寂寞……” 于震拔腿往外跑,才跑出家门不远,就见村里的郎中,在女儿翠花搀扶下,跌跌撞撞往前奔! 翠花一见于震,急地大叫! “震哥,你快看看我爹!他不能说话……” 于震却没当回事儿,打趣道:“郎中!你喝了多少酒啊?!路都不会走了?!要不来碗阿斯匹林汤,醒醒……” 没等于震说完,郎中却一把抱住于震,嘴巴大张,手指不停地掐自己喉结!每掐一下,喉咙里就发出“啊—是—啊—是”的怪叫! 于震顿觉不妙,忙扒开郎中的嘴往里瞧! 朗中嘴里满是黄绿色的脓泡!一个个绿豆大小,密密麻麻! “啊!细菌感染!!!好恶心……” 于震只看一眼,浑身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密集恐惧症又犯了! “我的老天!看这满嘴的脓泡!往外喉咙处个头越大,颜色越深!有好几个破了皮儿,流出黄绿色的脓水!而喉咙正中突起一个花生粒大小的脓泡,把它上面的腭垂都挤歪了!怪不得说话时‘啊—是—啊—是—’的,出不来气啊!那里应该是脓泡老根!我该到哪里去找抗生素,来对付这凶险无比的细菌感染……” 于震使出洪荒之力,把前世所学的东西翻了个遍! 奈何“书到用时方恨少!”直到郎中两眼一翻,一命归西,他也没搜到这到底是个啥病?! 于震一下坠入无边的绝望之中,看着跪在地上抚尸痛哭的翠花,于震狂扇自己三巴掌! 这一幕正好叫任吒撞个正着儿! “扇地好!于震!你嘴里也长泡啦?痒得狠吧?!使劲儿扇!越扇越得劲儿!” “你才嘴里长泡了呢!你丫的怎么整天见不得别人好呢?我嘴馋了,想吃人肉!扇几巴掌就暂时不想了,行不?!” “那敢情好!你使劲儿扇!省得祸害百姓!” 这时,翠花止住哭,抬起头来,悲悲戚戚地说:“于震……我爹我—爹昨天一大早就嘴里痒!我见他嘴里全是芝麻粒大小的红点点儿,痒得厉害……今天一大早,那小红点点儿就成脓泡了……现在—呜呜呜……我可怜的爹呀……” 于震赶忙上前安慰翠花,正想让任吒帮自己把郎中抬回家,任吒却大呼小叫起来! “于震,县太爷叫我通知你,快把你家祖宗牌位清出去,县太爷要在你家祠堂祭瘟神……” “啥?县太爷叫我家祖宗给瘟神挪窝儿?!岂有此理!还有王法没有?!” “县太爷就是王法!你要是县太爷,你叫我家祖宗喊你爹,我都没意见!你要是送我二百两子,我保证能帮你祖宗躲灾……” 任吒说得十分诚恳! 于震气地七窍生烟! 任吒再补一刀! “于大哥,这会子,我铿仁干爹正带人往祠堂去……” “干啥?!” “帮你搬祖宗!” 于震一听,吓地魂飞魄散!撒丫子就跑,边跑边回头,“任吒!你先帮翠花抬郎中回家,我去看一下祖宗—” 于震风一般来到祠堂,见祠堂周围空无一人。 “柳眉!柳眉!你快出来—” 这时,柳眉正站在门口照镜子,被于震一嗓子,吓地手一哆嗦,镜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把镜把儿摔断了! “你你—叫唤个啥?!吓我一大跳!” 于震哪顾得上解释,一个箭步冲到柳眉跟前,着急地问,“柳眉,陈铿仁来过没有?!” “来过啦!跟你爷爷一起来的!我躲在暗处,听他说……要在这儿祭瘟神!你爷爷递上一把银子,说了一箩筐好话才把他哄走……咦——痒死了……” “哪里痒?!” 于震那颗悬着心,才刚落了地儿,又叫柳眉一声“痒”,唬地一下跳进嗓子眼儿! “这儿……痒死了……” “快张开嘴我看看!快快—” 话音未落,于震一对儿眼珠儿贴上去! 柳眉吓地连连后退,又羞又急,“你这没正经的!想钻进去呀?!流——” “咳!你可以不叫我看!可咱村的郎中刚上了西天!昨天他嘴里起了小红点点!很痒很痒!那是郎中嘴里的白细胞和细菌在打仗!你一枪,我一刀地乱戳!弄地人很痒很痒!恨不得把嘴撕开!可郎中女儿又说,今天一早,那些小红点点就成了黄豆大的脓泡!满嘴都是!最大的在喉咙正中,有花生粒那么大!堵住喉咙,郎中要说话,可一张嘴,却发出‘啊—是—啊—是—’的怪叫……” 于震满嘴里跑火车! 柳眉却当了真!眼见她脸色儿越来越白,嘴唇也慢慢地张开! “我一看,郎中嘴里满是黄色的脓泡!这下可坏了!郎中嘴里的白细胞玩命了!可最后也打不过细菌,又逃不了,只得拼个鱼死网破!尸体堆成山!统统化成脓泡!疼地死去活来!没等我想清楚用啥药,郎中就高登云路,找他十八代祖宗团圆去了……” 柳眉突然“啊—”地一声尖叫,两手用力拉开自己嘴,不停地往两边拉!好端端的樱桃小嘴,硬叫她拉成一个四四方方的肉洞! 于震望着眼前这张血盆大嘴,真心替柳眉感到“疼”! 可话又说回来,既然柳眉回心转意,诚心配合,咱要再客气,那真就见外了!不看白不看! “我的老天!真是满嘴小红点点儿!!!我该怎么办?!” 于震没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