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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二桃杀三士,河北种祸根3

汉末雄风 云垂赏竹涛 4828 2024-10-17 00:21
   帐外那人朗声道。  “前将军,某听闻有公仁先生急信至此?”  淳于琼先是一惊,旋即一喜。  他虽听不出帐外是何人在说话,但至少可部分佐证他的猜测。  是以,淳于琼呵呵一笑。  “贤弟,若非如此,董公仁又何必送来急信?”  帐外那人听到淳于琼此言后,便不再出声。  颜良心念电转,苦思如何继续忽悠淳于琼。  如是般,一时之间,中军帐内陷入短暂的沉默之中。  直至…  帐外那人掀帘而入。  淳于琼就着油灯微弱的灯光,略微打量了一下那身材敦实之人…  通过观察那人矮小的身材、粗壮的四肢,淳于琼这才知道,那人原来是乐进。  怪只怪进哥太过于沉默寡言,以至于淳于琼竟分辨不出其人的声音。  颜良这时站起身来、对着乐进哈哈大笑。  “文谦,公仁兄确有急信至此,主公今已凯旋。”  乐进颔首抱拳。  “可喜可贺!”  随后,乐进又向淳于琼抱拳。  “仲简兄,一别经年,别来无恙?”  曹操曾给袁绍打工多年,做为曹老板分公司的重要成员,乐进怎么可能不认识袁董事长总公司的干将淳于琼?  所以说,怪只怪进哥平素沉默寡言,是以淳于琼辨认不出进哥的声音。  淳于琼起身还礼。  “某一向安好,有劳挂念。文谦更显威武,想来武艺又有精进,当真可喜可贺!”  进哥微微一笑。  “某有幸得子龙指点耳。仲简兄自便,某尚需夜巡营盘,失陪!”  言罢,乐进向颜良抱拳后便快步离去。  进哥虽沉默寡言,但不代表其人情商低。  其人俨然已看出,淳于琼有隐秘之事要与颜良商谈。  待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乐进走远,颜良已经想好,自己应该如何忽悠淳于琼。  “仲简兄已知,某家主公今已凯旋,想来凉州、益州以及江东今皆已安!”  淳于琼呵呵一笑。  “非止如此,贤弟,西域都护府必已顺利重设矣!”  颜良哑然失笑。  “多谢兄长美言,然则,兄长有所不知,董公仁之所以急于召还俺与文谦,正是为商议定西域之事也!”  淳于琼哪里肯信?  “呵呵,贤弟有所不知,某今日至此,正为求从文为本初公讨诏而来,本初公既对从文毫无敌意,贤弟又何必如此遮遮掩掩?”  颜良丝毫不为所动,继续忽悠淳于琼。  为了赵旻的大计,越来越猥琐的颜良必须成功忽悠住淳于琼。  惟其如此,袁绍才会对赵旻放松警惕、赵旻也才能最终具备猥琐发育的必要条件。  “兄长若不信,俺可取出董公仁之书信。”  说着,颜良改为语重心长道。  “兄长,若非西域进展不顺,俺家主公又岂会如此匆匆返回汉地?  而今西域未定,俺家主公势必不愿再与本初公为敌,如此一来,兄长何不随俺同返许都、与俺家主公细细商议讨诏之事…”  说着,颜良语气中复又带上一丝狡黠。  “只不知,本初公欲讨何封赏?”  淳于琼对此避而不答。  “贤弟何不取出董公仁之密信,借某一览?”  颜良无奈一叹,自怀中取出董昭的密信,递给淳于琼。  “兄长请看,弟绝无虚言!”  以董昭之阴险狡诈,其人书信之内容不言而喻。  当然了,信是由人送的,信中不便说明之事,难道还不方便由人代为转达?  是以,淳于琼在看过董昭那封主题为“召还各地驻军、共商来年军策”之信后,心中便已信了七分。  董昭在信中称,赵旻返还许都之前已定江东大局,故而召还各地驻军,共商应对河北之策。  诚然如此,若非西域未定,董昭又何必急于召还各地驻军,共同商议来年应对河北之策?  要知道,袁绍可始终未主动向赵旻释放出和解的信号。  当然了,淳于琼不可能知道,赵旻已知袁绍来年很可能药丸。  颜良察言观色之后,急匆匆抢回书信、又将其付之一炬,这才装作松了口气的样子。  “仲简兄,事关俺家主公来年定西域之大事,此密信之内容,你万不可向外人提及!”  至此,淳于琼已信了九分。  但不死心的淳于琼,仍未彻底放弃努力。  “贤弟,此事似有蹊跷!若西域未定,从文为何不急于返回许都,而是先赴江东?”  颜良紧紧蹙起眉头,用略带鄙夷、不屑的语气道。  “兄长当真不明是理?若江东不安,俺家主公来年如何可放心远征西域?”  淳于琼彻底信了…  换言之,他终于被颜良忽悠瘸了。  因为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  赵旻若不提前完成布局、将后顾之忧一一解除,其人又怎么可能放心出征?  于是乎,淳于琼心中长长松了口气。  赵旻固然不愿与袁绍为敌,可袁绍又何尝愿与赵旻为敌?  得知西域未定,淳于琼放下心来之余,便向颜良说明了实情。  “实不相瞒,贤弟,兄欲为本初公三位公子讨封而来!”  颜良瞪大虎目、继续装笔。  “兄长且慢!本初公三位公子今已各为一州刺史,兄长莫非欲为三位公子讨封王爵?”  淳于琼连连摆手。  “非也非也!贤弟有所不知,此皆为本初公私下所任之职,非天子钦命也!”  颜良故作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本初公莫非欲为其人子讨封朝廷钦命?”  淳于琼颔首。   “正是如此!”  颜良嘿嘿一乐。  “兄长,此正当时也!俺家主公正欲与本初公和解,必不会拂本初公之意,兄长随俺同赴许都即可!”  颜良心中偷笑:  只要你袁绍愿意求和就好!  淳于琼闻言,彻底松了口气。  “依贤弟之见,从文定会促成此事?”  颜良再次嘿嘿一乐。  “兄长既已知俺家主公来年须远征西域,莫非以为俺家主公仍不愿与本初公求和乎?”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  淳于琼微微一笑。  “甚善!既如此,则明日某与贤弟同赴许都!”  淳于琼心中美滋滋,他自认为,自己这一趟可谓收获颇丰。  颜良见淳于琼彻底上钩,心中更是偷笑不已。  嘿嘿!淳于仲简啊淳于仲简,老子玩不死你!  如此“皆大欢喜”之下,颜良便搬出一坛美酒。  “兄长,长夜漫漫,你我又经年未见,不如一同把盏言欢?”  “甚善!”  于是乎,这对互相算计的“老朋友”,在今夜,便言笑晏晏地叙旧、把臂言欢。  时光荏苒。  就在赵旻在许都四处登门拜访亲友、陪妻妾逛街、晚上在光禄勋府“悉心教导皇子”这数日之间…  董昭的密信已送抵各地。  仍坐镇琅琊国开阳县的臧霸接到密信、听到卫府信使的转告之言后,二话不说便遣心腹赶赴城阳郡、济北国、平原国等地,匆匆召还自己麾下一众兄弟;  陈登更加无需赘言;  这“湖海之士”在将军务交给薛州打理、并向九江太守梁习修书请其人代自己看顾广陵郡之后,便踏上了返回许都之途。/  而当董昭的密信传至壶关、黑山之后…  镇守这两地的庞德、张燕却有些懵逼。  后者还好,其人早就与袁绍不共戴天,是以在听闻此“天大的好消息”之后,与被赵旻撵到并州、河内的张既略作商议后,二人便欣然赶赴许都。  值得一提的是:张燕的夫人,同样是蔡琰、赵晨、张凝、大乔小乔等贵妇朋友圈中的一名贵妇。  至于庞德…  此时犹显稚嫩的其人,一时间有些反应不及。  毫无头绪之下,庞德突然想到了一人。  【作者题外话】:接着上一章继续为您说。  昏君时代的凤凰,往往被后世学者视作“羽虫之孽”。  凤凰是传说中的灵兽,雄者为凤,雌者为凰。司马相如所谓“凤求凰”是也。  三国时代,吴国末代国君孙皓,便曾使用过“凤凰”年号。  事实上孙皓对巫蛊、谶纬等异端邪说极为迷信,其年号基本都围绕着“祥瑞降世、神人授书”的主题。  在其短暂的统治生涯中,年号屡易,有“凤凰”、“宝鼎”、“甘露”、“天玺”、“天册”、“天纪”等等,迷信程度可见一斑。  凤凰的年号,来源于建衡三年(271)“神鸟云集西苑”。于是明年改元。  西苑言凤凰集,改明年元。--《吴书三孙皓传》  可笑之处,是孙皓改元时,吴国朝野并无异议。  但吴国灭亡后,后世史家却极力污蔑,称“孙皓看见的不是凤凰、而是羽孽”。  (孙皓)政道衰缺,无以致凤,乃羽虫孽耳。孙亮未有德政,孙峻骄暴方甚,此与桓帝同事也。--《晋书五行志》  羽孽,即“长着翅膀的妖兽”。  按《天地祥瑞志》,东西南北中,共有五种珍禽异兽。  南方的是“焦明”,代表水灾。  北方的是“幽昌”,代表旱灾。  东方的是“发明”,代表兵灾。  西方的是“鹔鹴”,与北方的幽昌类似,也代表旱灾。  以上四种,被称作“羽孽”。即“羽虫之孽”。  唯有居于中央的凤凰,代表祥瑞。  问题在于,这五种神鸟,在外貌描述上,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差异仅仅为某只脖子长一些、某只脑袋大一些,仅此而已。  可见“神鸟降世”时,到底是凤凰还是羽孽,解释权不在学者,而在统治者。  孙皓在位时,那神鸟就是当之无愧的“凤凰”;  孙皓倒台后,凤凰便沦为野鸡,跟着亡国之君一道、永世不得翻身。  宋代学者对五神鸟“一祥四孽”的说法,便嗤之以鼻。  他们直呼“腐儒夸大其词、夸而无验,便胡说八道以遮其丑”,可谓一语中的。  四凤首背翼膺腹皆合五常,岂应为孽!盖汉儒既夸大其辞,推凤为希世之瑞。夸而无验,极而必反,则又推之以为孽。--南宋罗愿《尔雅翼》  思想的开化,与彼时(唐宋)的学风也有关。  在中唐之后,谶纬、阴阳、五行一类的学说,便被扫入异端,不再被学者重视了。  龙、凤是中古神话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  神龙与彩凤,虽然在不同时代的具体作用有所差异,但基本被历代视作“天下大治、人间太平”的象征。  可笑之处,却是龙与凤究竟代表了祥瑞还是灾异,解释权却从来不在编纂经典的学者手中。  曹叡将魏国灾异、代表着“木德”的青龙视作“国家大瑞”,甚至以此改元,实在可笑。但考虑到曹魏群臣噤声不语、乃至曲意附和,便显得意味深长。  曹髦的情况则反之。代表着“土德”的黄龙确是魏国祥瑞,却被曹髦解释为灾异,还作诗揶揄。毫无疑问,其意在影射权臣司马昭。  至于神鸟降世,令孙皓改元的“凤凰”,在魏晋史家笔下,被贬低为“羽孽妖兽”,无疑是因人废事。  其实更早的东汉桓灵时代,也经常出现甘露、嘉禾一类的“祥瑞”。  问题是桓灵无道、天下怨愤;被刘备“叹息痛恨”,被董卓骂作“每念灵帝、令人愤毒”甚至高呼“刘氏种不足遗”。  (董)卓欲废帝,谓(袁)绍曰:“卿不见灵帝乎?念此令人愤毒!”--《献帝春秋》  可见“祥瑞”的出现与否,无关乎统治者的功业,而是对异象的随意捏造。毕竟,最终解释权在统治阶级手中。  立场决定思维,位置决定想法,仅此而已。  随着谶纬、术数的没落,学者逐渐将注意力由“天”回归到“人”,也便少了许多迷信神怪的糟粕理论。  水旱之灾,在中唐之前属于“天父发怒,警示人君”的象征。皇帝需要斋戒、沐浴、祭祀,还得下罪己诏,摆出一副“虔诚至深”的感人模样。但人所共知,“政治表演”并不能解决旱涝等“实际问题”。  到乾隆时代,便可以公开说出“水旱之灾,虽尧汤不能免”。将工作重心放在了实际的行动上,而不再一味追求“天人感应”、“下诏罪己”之类的花活儿了。  然水旱之灾,虽尧汤不能免。惟有勤恤民隐,竭力补救,可以化灾沴而成太和。--《乾隆实录卷四》  灾异与祥瑞,封禅与祭祀,无非是统治者的功绩装点;万千的人间百姓,才是历史的组成者与推动者。  与其孜孜不倦“求得天心”,不如兢兢业业“求得民心“,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大概也是谶纬、五行、阴阳等学说在主流领域逐渐式微的反映吧!  从历史发展的角度看,谶纬术数的没落,也不啻为一种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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