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扬之后自然就到了该说明问题的时候了,江指导依次和卞若萱点名了之前存在的问题,不过并未跟她细说解决方式,毕竟今天的主要目的还是试训,而不是解决问题。 基础部分的训练完成后,江指导将器械上记录的,眭南琴刚才的所有数据全部导了出来,估计是要拿给分析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看的。 “现在就到了你自己觉得问题最大的地方了,你自己是想先纠攻击还是先纠防守还是先纠稳态?” 稳态在实际的对战中,其实更多的被称为连贯,毕竟是在一次动作后需要先达成一个暂时的稳定状态,才能让机甲开始新一轮的动作,因此叫连贯也没什么问题,但是训练过程中大概还是习惯性地称之为稳态。 眭南琴考虑了一下,觉得一开始还是上短板比较好:“江指,我的防守基本是三种里最差的,您要不先看这个?” 江指导笑了:“会议开始就让我看你学得最差的,不怕我对你失望?” “您也不是没看过我比赛,我什么水平您肯定清楚,再说了,在教练面前都不敢主动暴露缺点,还怎么进步啊。” 对于她这个回答,江指导应该还是挺满意的,笑意更浓了些:“还是老样子,不用上甲,解半截作训服,把你会的全做两遍。” 得了指令,眭南琴这便开始了这个过程,说实话,随着她会的动作越来越多,其实她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全程地把自己会的动作做过一遍了。 之前的训练安排中,每天三小时的对练是绝对不会被动摇的,雷打不动,因此,其他的都要往后稍稍。除此之外,就是每天必须做满的三小时基础训练时间,另外的时间则是被她用来消化各种动作。 她个人更注重的是将动作熟练度提升到130%以上,之后会根据这个阶段以后动作练习的进度,来决定是降低训练次数将其作为辅修动作进行训练,还是就这么放着,直接开始新到的动作的学习。 三个月的时间将联邦队训练资料里的那些动作全部攻克消化,并且研究出那么多的混合动作与合并动作,眭南琴能够分给每个动作的时间其实并不多,一个动作在她的标准里学会以后,她几乎是四五天以后才会重新去复习一次,而且是将动作全部分期来进行的复习,因此真正将全部的学会的动作全部复习过那么一遍的经历,可以说是没有。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急着学习新动作,或许是因为她现在依然存在着那种身体反应跟不上头脑想法的恐慌吧,她自信可以在看到一个人的打法以后迅速想到应对的办法,却怕这种应对办法里的动作是自己的知识盲区。 输得不明就里其实并不难受,顶多觉得‘这个好强啊怎么着都赢不了的样子。’,但是如果你知道该怎么赢,却因为平时的训练储备不够而输了,心里的那种难受的感觉是成几何倍增长的。 比赛中失误令人意难平,就像于交完卷子以后恍然发觉自己翻了把自己算出来的答案腾到答题卡上腾错了的低级错误,会让人懊恼很久,那么这种明知道该怎么赢却因为训练储备赢不了的懊恼,就像于你坐在考场中间,知道这道题的答案来自火速上某一题的某一页,但你死活都没法儿想起来这一页里的哪怕一个字,最后只能随便涂写了一个你知道不管怎样都对不了的答案上去,那简直令人崩溃。 也因此,眭南琴宁愿少一点时间去磨练自己的动作,以此来将更多的时间花在掌握新的动作上,让自己变得更加全面一些,。 一组一组动作地在往下进行,江指导一开始还是在单看着她进行演示,并且挑错,慢慢地就开始取出了器材开始记录她在刚才的演示中展示出来的问题了,因为她的动作实在比较多,而且有问题的地方还不太一样,不采取一点措施,光用脑子记,还真的挺难记住的。 这个动作演示的动作长得眭南琴自己都有些难以相信,原本只是在各自训练场地上暗戳戳往这边瞄的运动员们也懒得掩饰了,直接围在了她的这块场地边上,一边看还有一边给她当计数员的意思。 全部做过两遍,眭南琴的状态看起来有些楞,倒不是因为疲惫,实际上,体力上的消耗并未给眭南琴带来太大的负担,毕竟她平时是带着系统给的辅助在训练的,那种消耗和现在根本不能比。 怔住主要主要是心理上的那种满足感,之前训练过程中完全没有关注这一点,只是算着自己还有多少动作没有学过,多少动作完成度还有些低,还需要多场时间才能将剩下的动作基本掌握。 真正到了现在整体地回顾自己会的所有动作时,眭南琴还是很意外的,意外自己居然掌握了这么多动作,全部做过两遍居然需要这样一段不短的时间了,这种光阴并未虚度的感觉会给她带来极大的满足感。 这种满足感比她上辈子有一次心血来潮地去查询自己的版权注册情况更加强烈,那时候她已经收到了四阶文明发来的学习邀请,只是因为想等着师向宇退役而未能成行。 与同阶的设计师相比,她的从业年限算是非常短暂的了,但是在版权注册的小排名上,她已经跃居前三,看着跟在自己的名字后的那个很多人无法企及的数字,十六岁以来眭南琴第一次肯定了自己,也确定了自己其实也能适应没有竞甲的生活,没有竞甲以后她会找到其他的她热爱的行业。 但是,今天的事情让她明白了,竞甲在她心中终究是不可替代的,没有东西能和竞甲想抗衡,竞甲对她而言就是最重要的,她现在竞甲上取得的成绩和设计完全不能相提并论,但满足感和幸福感确实那时候的几倍甚至几十倍。 今生她无需再辛苦催眠自己,她就是爱竞甲,就是没有竞甲不行,就是只有竞甲才能带给她无与伦比的快乐。 将她从自己的思绪中唤出的是江指导的话语:“小眭啊,你对自己还是挺了解的嘛,不出意料的话,防守确实是你最差大的一环,算是你的短板吧,存在的问题比较多,因此就不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和你分析了,之后的训练里再慢慢给你点,你先接着做吧,下一轮准备给我展示什么?” “好菜不怕晚,我最自信的攻击部分还是最后再给您看,现在先让您看一眼我的稳态。” 江指导基本同意,往后退了几步,给她留出上器械的场地。 稳态动作干做基本不起什么作用,给机甲用的大器械里同场会有给个人用的小器械,不过这种小器械还是会比机甲用的大器械更加容易掌控,不过今天江指导也只是看个大概,所以小器械反而能让江指导更好地看清楚眭南琴在训练时的状态。 调出了所有稳态中需要用到的器械,眭南琴一个一个地将自己会的稳态动作全部做了两遍。 从动作总量而言,稳态动作其实是她购买的训练资料里最少的一个部分,因此她已经完成了所有新动作的学习,并且匀出了一部分原本属于稳态动作的时间,挪到攻击和防守新动作的学习上。 眭南琴将这些动作全部做完,江指导照例没有像之前的基础训练部分一样给出详细的评价:“确实比你的防守要强点,不过要注意的地方还是有很多,你自己应该也有感觉,只是不那么清晰,有几个动作里看出了你的犹豫。” 眭南琴非常认可江指导的评价,她确实有几个动作的理念上存在一定的犹豫情况。 “最后就是攻击了,我倒是对你最自信的攻击部分很期待,看看你还能给我什么惊喜。” 眭南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尽量别让您失望吧,攻击的部分可能是我在资格赛里展示的最多的。” 说完,眭南琴也不多耽误,将训练场里所有调出来的器械全部收好,整理出一块足够的空场地,才从自己重生后掌握的第一个动作开始,逐个将自己所有会的攻击动作一点一点展示给江指导导看。 攻击动作是最多的,毕竟防守动作他可没研究过什么合并动作混合动作,攻击动作她所掌握的单一动作组本身就比防守动作多,更何况还有那么些个组合在,因此哪怕攻击动作按单个动作来算她是做得最快的,所花费的时间却几乎是最短的稳态动作的两倍,足以见证她的攻击储备之丰。 这次看完后,江指导并未在第一时间内评价她的动作,而是又赞了她一句:“能看出来,在攻击这部分上你应该花了不少的时间,而且没有急于将自己框死在某种所谓的风格里,这很好。” “你自己的感觉确实没有出错,三个部分里,你的攻击几乎是掌握得最好最到位的,最大的问题也确实是发力,解决发力以后确实能上一个台阶,但是并不代表你除了发力以外一点其他的问题都没有,能理解吧。” 眭南琴点点头,有些微喘,终于像个刚才训练了不短的时间的人了。 和江指导示意后,眭南琴终于到场边去提了她原本放在一边的水壶,喝了几口果汁就全当休息了。 “你现在觉得自己需要休息吗,需要的话可以放你去旁边休息那么个一段时间,或者上一下恢复机。” 眭南琴摇摇头:“江指,我不用休息,接下来是什么部分,我可以马上开始。” 江指导看了一眼周围围着的运动员,说道:“今天大家训练任务看起来都不重,你调一个师姐或者师兄和你对练一下吧,正好也让我看看你的意识。” 眭南琴扫视四周,自然地停在了师向宇身上,和他对视几秒后:“江指导,就这个师兄吧,他看起来最年轻,对练的时候我应该最不丢人。” 江指导看清楚她挑的是谁后,倒是笑了:“你倒是真会挑,行,那就他吧。” 师向宇已经走近了场地,这种山重水复的感觉还真挺让他意外的,没想到眭南琴兜兜转转还是挑中了他作为对练。 只是这个理由听起来就写捡他这个软柿子捏的意思,有那么一瞬间师向宇是起过杀杀眭南琴的风头的念头的,只是一则眭南琴是个女生,二则江指导还在旁边看着,他并不想给江指导留下一个坏印象。 眭南琴重新穿上了上本身的作训服,却没有带上头盔,因为她还有话要和师向宇说。 “这位师兄,希望你接下来不要留手,我可以接受自己被打得漫长到处飞到处滚,却不能接受自己的对练对手出于所谓的照顾对我不尽全力。” “我今天才刚进中央星队,或许不清楚你是否留力,但是江指导一定能看出来。因此结束以后我会像江指导询问你是否留力,也希望这位师兄你能够给到我作为对手的尊重。” 师向宇有些意外眭南琴会对他提出这个要求,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因此有些茫然地看向了一旁的江指导。 “她想让你出全力,你就出全力吧,本来也是试训。只不过,你最后注意着点让她行,周围这还围着不少人,别让她砸到人了。” 江指导都这么说了,师向宇当然不会再留守,之前被他强压下去的心思再次蓬勃生长,眭南琴就是缺点教训,少年英才,一朝入队,翘起来的尾巴总是需要关爱后辈们的前辈辛苦打断的。 况且,他这次打断她的尾巴还是应了她自己的要求,更是得了江指导的许可,理由更加正当更加师出有名,想来输了以后她也没脸哭吧。 眭南琴自然是不可能哭的,她正在跟系统放话:“别看师向宇现在看起来好像很平静的样子,我敢打赌他绝对生气了,上甲肯定是会把我往死里打的。” 系统有些犹疑:‘不至于吧宿主,周围这么多人呢。’ 眭南琴不再解释,而是只留下了一句:“上甲真打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