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吕首长和任总通话的时候，康驰这边也同时接到了工信部杨部长的电话。　　 在电话中，杨部长首先高度赞扬了康驰对华国半导体产业发展做出的贡献，对略显冒失的超算计划，却是轻轻放下，只说了一句有些不妥，然后立即就把话题转移到了轩辕系统上。　　 “老吕刚刚和我说你同意出售轩辕系统？”　　 “嗯，其实我提出这个计划，很大原因就是为了打造轩辕生态，既然你们有兴趣，愿意去打造这个生态，那我自然没意见。”　　 杨部长点了点头，又说道：“我们现在的想法是把你这个系统，以及鹏城的服务器都买下来，用来作为轩辕系统的重新开发和初步生态建设的实验室，可以吗？”　　 康驰迟疑了片刻，有些为难地说道：“可那个服务器，是我们用来对华威，以及其他国内芯片设计公司提供伏羲软件服务的……”　　 “这个你放心，我们买下来后，这个系统反正都是要立马下线的，而在下线之后，我们会在两个月之内完成商用版本的开发，然后重新在鹏城服务器上线，到时候我们可以继续帮你提供这项软件服务，反正也用不了多少算力，顺便还能帮我们测试商用版的系统稳定性。”　　 “可华威那边……”　　 “这个我们会负责交涉补偿。”　　 “那我就没问题了。”　　 “嗯，价格方面，你的意向是多少？”　　 康驰心里默默地算了笔账，　　 鹏城服务器，前后投资了差不多两个亿。　　 系统的话，当初大卫·卡特勒在开发windows nt时，花费了大概1.5亿美元，如果算上通货膨胀乘上十倍，估计也相当于现在的15亿美元，换算成rmb就是105亿。　　 但从价值上来说，轩辕系统卖的其实就是一个内核，虽然这个内核堪称完美，但在生态没有建立起来的情况下，再完美的系统也不过是空中阁楼。　　 而且对于康驰来说，它的成本大部分就是自己敲代码的时间，和几点解析的精通点。　　 所以康驰没有因为领导们看上了，就直接狮子大开口，而是试探性地说道：“我们的服务器投资了两个亿，加上系统的话，一起50亿？”　　 “呃？50亿？”　　 “太贵了？”　　 “那倒不是，反而出乎意料地便宜……康博士，其实你不用因为卖给国家就压力这么大，我现在代表的是即将成立的轩辕科技来谈价格的，说白了就是正常的商业交易，你该卖多少就卖多少，别让自己吃亏委屈了。”　　 “嗯，明白，这个价其实我不吃亏的。”　　 “……”　　 杨部长顿时有些无语。　　 他的暗示已经只能这么明显了，　　 结果康驰愣是没有提出涨价？　　 难怪吕首长知道超算计划后，一直在帮康驰说话，说他虽然有些年轻鲁莽，但绝对是一片赤胆忠心，但凡涉及到国家利益的，哪怕牺牲一些个人利益，也肯定会选择退让。　　 何况，他现在似乎也不缺钱了，　　 可能这点让利，对他来说就是‘不亏’吧……　　 “嗯……康博士，我还是和你直说吧，军方那边给了我们一百亿，说不够的我们这边补，人家军方都出一百个亿了，我们商用版总不能比他们还少吧？所以一共两百亿怎么样？没问题的话，今天就抓紧时间把鹏城服务器下线了，然后把源代码交给军方的人。”　　 康驰：“……”　　 总共两百亿？　　 敲几天代码，直接赚两百个亿可还行？　　 杨部长的这波反向砍价，算是让康驰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财大气粗。　　 不过想想也是，工业+信息部门，他们没钱谁才有钱？　　 但最让康驰意外的是，还是军方竟然这么大方，直接就先掏了一百个亿……　　 说起来，这似乎又再次验证了，康驰之前和蔡耀斌说的那句话。　　 民用科技和军用科技，从来就不是两个完全不相干的领域，它们随时都有可能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互相角色转换。　　 结束通话后，康驰很快就把事情给交代了下去，然后回到了家里。　　 他父母上个月由于思乡心切，又在抱孙子这件事上恨铁不成钢，因此又跑回老家去了。　　 康驰一个人坐在庭院，静静地看着随风摇曳的树影发呆。　　 说实话，这次的事情，让他的观念转变挺大的。　　 以前他一直以为，和华国的本土企业竞争，会对他们造成打击，导致百姓失业之类的。　　 但这次的事情，突然让他意识到，自己其实多少有点杞人忧天了。　　 对于国家而言，他们根本就不怕商业斗争，竞争越激烈，他们反而更乐于见到，以此来激活每一家企业的商业潜力和研发制造能力。　　 而康驰一直在做的，都是国内相对空白的领域，因为他总是下意识地，避开了国内已经有企业涉足的领域，觉得那就是对华国企业的保护。　　 这也就造成了，康驰旗下的企业，或多或少都带有一定的垄断性质。　　 相机镜头，硅片制造设备，光刻机，cmos芯片，采油虫，以及龙城飞将……　　 这里面的每一个东西，除了他以外，在华国基本找不到第二家能造的。　　 它们虽然不是全球垄断，至少在华国，是有一定垄断属性的。　　 但现在，他意识到，哪怕国内已经有企业干的事情，他其实依然可以干，哪怕会造成一些企业破产倒闭，但从对国家综合实力的提升角度来看，就是件好事。　　 想明白这点后，康驰顿时就轻松了很多。　　 既然鼓励竞争，那他能干的事情，想干的事情，反而更多了。　　 而且他也想明白了，这家公司倒了，那必然是被另一家公司击倒的，既然他能击败对手，一般情况下实力肯定要比对方强，如果每行每业都在不断地更新淘汰，不断变强，综合实力不就上去了嘛。　　 只要总的经济体量在变大，社会就在创造新的就业岗位，根本不用他去考虑什么失业率的问题。　　 哪怕以后工厂里的所有人，都被机器淘汰了，社会也必然会出现新的岗位来让人有事可做，不然用机器创造了这么多的价值和产品，谁来用？　　 还不得是人嘛。　　 既然如此，那就放手去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