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了解的那个游戏,也会赌上性命吗?"黑西装冷冷地说道: "被投票送入精神病院的玩家,在公布诊断结果后就会被处决!每一轮投票都必须处决一人,直到游戏结束为止。" 红发女倒抽了一口凉气,其他人的脸色也是阴晴不定。 在解说游戏规则的时候,黑西装一直没有提到"赌命"的内容,而是用"送入精神病院"这样的词汇来淡化死亡相关的概念。 再加上房间内舒适的环境,黑西装一直彬彬有礼的态度,还有红发女跟肌肉男的争吵。 这些因素让他们一时分了心,暂时淡忘了自己正在参加的是死亡赌局。 毕竟这里看不到任何武器,随时会死亡的那份感觉似乎不太真实。 其实死神从来都没有远离。 地狱的气味一直环绕着每个人,忽远忽近,若即若离。 被投票出局,就意味着死。 这是一个可以颠覆一切的规则。 和找出其他人的真实身份相比,更重要的是自己不要成为被抗推出局的焦点。 保住命最要紧,否则即使是自己的阵营获胜了,也跟失败没有任何区别。 礼貌的微笑再次浮上了黑西装的脸庞,他继续说道: "特别要指出的一点是:医生作为唯一认证的正常人,不可以成为其他人投票的对象。" 他环顾了圆桌旁的众人,问道: "所以,各位谁抽到了写着"医生"的卡牌,现在就可以站出来承认自己的身份,并把卡牌展示给大家看了。" "是我!我是医生!"一张枯瘦的手举了起来。 是老猎的手。 "可以把卡牌给其他人看吗?"老猎喜出望外地向黑西装确认道。 在得到黑西装的点头示意后,他高举着手中写着"医生"二字的卡牌,跳起身来手舞足蹈地庆祝着: "我是医生!我是医生!我能活下来了!啊哈哈哈哈哈……!" 老猎脸上的皱纹都开心地挤在了一起,丝毫不在意另外几个人厌恶的目光。 其他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每个人都有可能因为吃到最多的票数,而被送入精神病院,也就意味着死亡。 只有医生不会。 这也就意味,抽到医生牌的人,一定可以活到游戏结束为止。 这确实是一个值得庆贺的理由。 不动声色的人只有一个,当然就是阿蟹。 他冷冷地看着欢天喜地的老猎,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嗤笑。 老猎自从坐下之后,就格外关注阿蟹的一举一动。 即使是在庆祝的时候,他也没有忽视阿蟹的表情。 老猎停下来,双手压在桌面上,两道细长的眼缝里射出精光,瞪着阿蟹问道: "你笑什么?" "既然你这么怕死?为什么要升舱上楼到这里来?"阿蟹淡淡地反问道。 "谁说我怕死?" "你不怕死,抽到医生怎么会那么开心?都在庆祝自己活下来了……" "呃……"老猎被问得哑口无言。 毕竟他刚才情难自禁的庆祝,已经被所有人尽收眼底,赖也是赖不掉的。 老猎鼓足勇气用积蓄买票升舱来到这里,却每时每刻都在后悔。 他之前从来没有参加过俄罗斯轮盘"勇气"游戏,单纯靠收集死人的残羹冷炙活到现在。 也就是说,老猎从来没有过赌命的经历。 此时此刻,他才切身感受到死亡赌局带来的恐惧。 在这种情况下,抽到"医生"这张不会因为投票而出局的特殊牌,带来的刺激让他难以抑制内心的兴奋,暴露了内心对死亡的恐惧。 阿蟹冷笑道:"我也是很奇怪,为什么你在下面当秃鹫当得好好的,要跑上来赌命。这完全不像你的风格。" 老猎咬牙切齿地回答道:"我是来找你的!" "哦?找我干什么?" "你不是说我是鬣狗吗?我今天就要跟着你,看着你怎么死……" "……" "像你这么爱装b的人,大概也活不了多久,我可不想错过那个画面。" "……" "现在我抽到了医生,你杀不掉我,就只能等着我来杀掉你了!"老猎狞笑着说道。 其他乘客不知道阿蟹和老猎有着什么样的历史,像看戏一样地看着他们。 "在18层做秃鹫那么久,也已经活腻了吧。" 阿蟹冷冷地说道: "日复一日地过着同样的人生,只能靠死人剩下的残羹冷炙苟延残喘,根本感受不到自己是否还"活着",是不是?" 老猎的笑容瞬间从脸上消失,跌坐在椅子上。 阿蟹简单的话语直接打穿了他最深层的内心。 老猎已经厌倦了当秃鹫的日子。 自己的年纪也很老了,继续这样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他看不到任何希望。 就像阿蟹说的那样,老猎完全感觉不到自己还"活着"。 阿蟹的出现给了让他看到了"活着"的路。 只要赢就可以了,输了也不过是一死。 自己继续这样活下去,还不如早点儿一死了之。 所以老猎鼓起勇气,来到了这里。 阿蟹只是静静地看着老猎,脸上挂着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 真是令人恶心的一张脸啊,老猎这样想着。 其他乘客在看戏的同时,黑西装也在看戏。 来到船上之后的工作,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部分。 争吵,仇恨,勾心斗角。 但是眼前的这场戏,好像已经到了落幕的时候了。 黑西装清了清喉咙,说道: "综上所述,正常人阵营加上医生有4个人,一共3.5票;而精神病人阵营一共有3票。下面发放号码牌和投票器。" 他从靠墙的柜子里,拿出7个号码牌,首先把写着"0"的号码牌放到了老猎的面前。 "啊~哈!"老猎突然想到了什么,恶狠狠地盯着阿蟹叫道: "我是医生,是绝对安全的。跟我一伙儿的正常人有3个,占据绝对的优势。我第一个就要让你去死!" 阿蟹冷笑了一下,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向黑西装问道: "请问,我现在可以退出吗?" 老赌虫听到阿蟹的话以后,张大了嘴巴,似乎也想说些什么。 日本人原田和韩国人朴社长都眯缝着小眼睛,观察着黑西装的反应。 肌肉男看着老赌虫,神色之间竟然显得有些呆滞,好像正在放空自己的思想。 红发女则是诧异地看着阿蟹,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