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我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我也很想不按套路出牌,打断背后那人,或者势力的操控。 可是,托觉张三现在就眼巴巴地站在我眼前,如果我不掺合,他弟弟的性命,只怕就真没了。 犹豫了好一阵,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鼠兔不能给你。” “但我会救下你弟弟的性命,也算是报答你的救命恩情。” “此后你我两清,如果你再遇到我,无论死活,只当不认识我,绕道而走,我也遇到你,也是一样,明白了吗?” 托觉张三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听到我说会救下他弟弟的性命,当即又要下跪拜谢,被我再次拦了下来。 闲话少叙,我们一同再次走过十多里地,终于是来到了他家。 只见连绵的大山之中,了无人烟,唯有山脚下有一处三间刷白漆的土砖房,带着一个木头栅栏的小院子。 我随着托觉张三进了院子,他忙活了好一阵,才终于是端上了茶水,带着些歉意道:“荒山野岭的,没什么招待客人的东西,您将就。”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太在意,转头打量起了四周。 标准的农家小院,墙上还挂着些干货,几乎看不到现代化的产品,唯有里屋桌子上有一个老式的收音机。 转着转着,我便来到了后院,也就是托觉张三弟弟所在的院子,顿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 当下,我心中有了思路,便在后院各处贴上了符纸,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叮嘱托觉张三,这里没他事了,晚上无论听到什么动静,躲在屋子里不要出来。 时间一晃,太阳逐渐西沉,月亮慢慢爬上了枝头,偶尔吹过一阵山风,泛起丝丝凉意。 在这期间,我能明显感觉屋里有个人,偶尔会盯着我看一阵,却始终没有打开房门走出来。 不用想,那就是托觉张三的弟弟了。 鼠兔趴在我怀里,睡了一觉又一觉,最后实在睡不着了,不停地咬我的衣角,甩头晃脑。 这样我也没办法闭目养神,只得睁开眼睛,问道:“你这么折腾,伤全好了?” 伊犁鼠兔松开了我的衣角,转过身去,淡淡道:“没有,无聊罢了。” 我没搭理它,继续闭目养神。 过了一阵,又听到它幽幽地声音传来:“你有把握吗?要是不行的话,别逞强,大不了把我丢在这儿得了。” 我连眼睛都没睁,直接摇头道:“不行,等你伤好了,你爱去哪儿去哪儿,都跟我没关系,但是我一定不会让你,因为我的某种原因被丢在任何地方。” “哦……” 它明明可以不回答,却偏偏要回一个哦…… 陡然间,山风呼啸,乌云遮顶,空气中腥气大盛。 我猛地睁开眼睛,正巧见到天空中乌云按下,一团淡黄色的身影翩然落下,赫然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子。 只见她秀髻轻挽,婷婷站立,长得是好生俊俏,一眼便能看出少数民族的外貌特征。 女子落定之后,先是有些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却不作声,径直来到了门前,柔声道:“阿黑哥,是我。” “阿诗玛!” 屋内顿时亮起了一道昏暗的烛光,紧接着,我便听到有脚步声移到了门前。 “哎,我这门怎么开不了了?阿诗玛,你等一下!” 屋里头,托觉张三的弟弟有些着急,这平日里轻而易举就能打开的大门,今天却是怎么都打不开了。 开玩笑,我下了符制,你能打开就有鬼了! 那女子见他打不开,便伸手要去推门,岂料刚一碰到门,立刻被一股巨力打了回来,在空中翻滚了两圈半,最终落在了离我稍远一些的地方。 那女子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旋即对我怒目而视:“是你干的?” 我摇摇头,道:“不是,我路过。” 女子一愣,冷哼一声,随后不再理我,转头又跑到了屋子前,隔着门好一阵柔声细语,极尽相思之苦。 屋里那人明显急了,开始哐哐砸门,一边砸一边喊:“外面那个,我知道你是我哥请来的,你去跟我哥说,我用不着他管!” “还有你,你也给我滚!” 女子一听这话,当即明白过来,这里的事情铁定与我脱不了干系,再次对我呵斥道:“哪里来的不害臊东西,半夜三更地管人家屋里床头的事,也不怕长针眼!” 我把鼠兔放到一边,咳嗽了两声,正色道:“无量你奶奶个天尊,知不知道人妖殊途?” “你再这么下去,他迟早有一天要被你害了性命!” 话音刚落,屋里那人又嚎上了:“你该人傻拉批,劳资赛连木,这个是爱情!” 我呸了一口,骂道:“瓜皮,爱你麻卖麻花情!” …… 就这么对骂了好几句,里屋那人明显中气不足,没一会儿便喘上了。 而我,由于身强体壮,中气十足,把他的族谱给问候了遍。 那女子呢,听到屋里头男人骂不过我,开始大喘气了,是又心急又心疼,也朝着我骂了起来,却被里屋男人给打断了。 “阿诗玛,你莫骂他,这是男人滴事情,我自己跟他解决!” 我哼了一声,道:“肾虚仔!” 那女子显然已经没了耐心,却又心系屋里男人,不好发作,只好死命地盯着我,眼神恨不得把我给吃了。 又骂了一会儿,里面男人显然没了劲儿,一句话也骂不出来了,我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冲女子竖起了一根手指头。 “两条路,第一,你自己跪下来,受死。” 女子冷哼一声,道:“我选二。” 我竖起第二根手指头,慢悠悠道:“第二,我把你打死,打到魂飞魄散。” 女子一愣,随后呵呵冷笑起来:“你这是一点儿活路也不给啊?” 我也呵呵笑了起来,随即面色一冷,道:“像你这样的,我可不相信你会改邪归正。” “而且,倘若我今日放了你,那些被你伤害的普通人,他们的正义,又如何得到声张呢?” 为什么不能放? 很简单,她吃过人,所到之处都带着一股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