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我全都明白了。 民间呢,关于黄皮子有很多传说,无非就是附身、操纵心智、问你像人还是像神之类的怪谈。 而实际上呢,黄鼠狼学名叫黄鼬,具有肛腺,亦称肛周腺、臭腺,可释放出气雾状的臭液,用以吓退敌害以趁机逃脱。 这种臭液,容易诱发神经系统紊乱,引起精神分裂,并结合自身认知即兴发挥。 所以,小孩之所以能够看到老太太,是因为吸入了这种臭液,再结合看到的头发团,即兴发挥,造成了“老太太邀请小孩去家里和亮亮玩”的错乱认知。 这黄鼠狼把孩子引导到这儿来,并且还要让小孩跳下水道,这不是摆明了要害性命么? 难道这下水道中藏着什么? 我们把小孩送回了小区,并叮嘱他赶紧回家,之后便立刻回到了废弃工地。 看着那黑漆漆的井口,我俩对视了一眼,便一前一后的爬了进去。 这是个污水井,下面连接着整个工地的下水管道,虽然未经使用便已经废弃,但由于连接着主排污口,所以仍然会有一些气味时不时传来。 我闭上眼睛过了好一阵,才勉强适应了下面的黑暗。 一睁眼,便看到两团幽暗的微光几乎贴着我的脸,吓得我连忙后退。 “弟弟怎么一惊一乍的,一点儿都不沉稳。” 阿伊姆古丽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我这才想起,之前在绿皮火车的时候,她的眼睛也是这么发着光的。 我叹了口气道:“姐姐,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你也不想,一个人守寡吧?” “呦,弟弟开始贫嘴了。” 小小的插曲过后,我们便开始搜寻这片下水道,由于这里的地形并不复杂,所以很快我们便搜寻了一大半的区域。 就在这时,黑暗中忽然冒出一对微弱的光芒,紧接着,两对、三对、四对…… 密密麻麻的微光,很快便挡住了我们的去路,一股黄鼠狼特有的臭味也逐渐弥漫了开来。 我知道,这下水道中肯定有黄皮子,但是没想到数量居然这么多,粗略一数就有不下百只。 “不好,数量太多了!” 我想要去拉阿伊姆古丽后退,却摸了一手毛,吓得我连忙收手,转头朝那个方向看去。 黑暗中,幽暗的微光已经比我高了足足五十公分:“弟弟别怕,有姐姐在,这些小东西可不敢靠近你。” 我靠,忘了…… 一只毛茸茸的,结实有力的大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道:“还要继续探查吗?” 我道:“当然,来都来了。” 于是,阿伊姆古丽牵着我,大步向前走去,走到哪儿,那些微光便自动散开,丝毫不敢靠近。 虽然有阿伊姆古丽在,这些黄皮子不敢贸然攻击,可是这个味儿,实在是有些重了。 继续走了三五分钟左右, 左侧的通道忽然有些光亮,我寻思这应该是某个出口。便想着过去透个气。 没想到,等我们走到近前,才发现,这哪里是出口,分明是一个大铁门,门上还挂着两个红灯笼。 有大铁门很正常,可是这门上挂着灯笼,难道是这儿有人居住? 也不应该啊,这里是废弃工地的下水道,谁会住在这里啊? 住就住呗,挂俩红灯笼是什么意思啊?感情是住这儿的人今天结婚? 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松开了阿伊姆古丽的手,用力地推开了铁门,想要一探究竟。 没想到,这门后面,竟然真的有人居住,而且啊,还是个小院子! 院子中张灯结彩,挂满了无数的红灯笼,一排排的红蜡烛,衬托出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 难道我们走得太远,已经离开了废弃工地的范围? 我抬头看了看天,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心想着这大半夜的闯进别人家有点不太好,便想回到铁门内。 正要回头时,院子里忽然传出一阵热闹的喧闹声,紧接着,一群宾客模样的人冲出来把我围了起来,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 为首的那个人道:“蒋老板,恭喜恭喜,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待会儿你可要多喝几杯啊!” 此话一出,周围人也是连声道喜。 我正纳闷他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毕竟说话这人我也不认识啊,却被几个人架起,簇拥着往大堂走去。 一进入大堂,我立刻发现不对劲了。 这院子里张灯结彩,满是喜气,大堂中却挂满了丧幡,点满了白蜡烛。 最让我倒吸凉气的是,大厅的正中央,居然停着一口打开的红木棺材! “吉时已到!” 不知道是谁高声喊了一嗓子,周围原本喧闹的人纷纷向两边退开,让出了一条道儿来。 紧接着,我便看到两个人托着一身红装,盖着红盖头的新娘走上大堂来。 那新娘两脚拖地,完全没有移动的迹象,彷佛一个木偶任人摆布。 这这这…… 我这一辈子,最害怕两个场景,一个是漆黑的野外,僵尸一蹦一跳的朝我追过来。 另一个,就是半夜冥婚! “阿伊姆古丽!阿伊姆古丽……” 我扯起了嗓子大声喊了起来,挣扎着想要逃离这里。 奈何夹住我的人力气不是一般的大,纵使我使尽千般力气,也丝毫挣脱不开。 很快,新娘便被带到了我身前,旁边立刻有两个人搬出一对纸人放到了高堂上。 “一拜天地!” 我被人转过身去,强行按下脑袋,算是拜了天地。 “二拜高堂!” 身边的人再次将我转向高堂,朝着纸人按下脑袋。 我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挣扎着乱喊道:“救我!阿伊姆古丽!沈玹柔!薛十四……” 刚喊了两嗓子,旁边就有人笑道:“你们快看哦,新郎官可开心了,吵着要入洞房呢!” 此话一出,旁边人纷纷哈哈大笑了起来,丝毫没有人在意我到底喊的啥。 “夫妻对拜!” 我和新娘被架到面对面的位置,只见新娘双肩塌下,头歪在一旁,随着旁人的摆动肆意摇晃着。 被摁下头的一瞬间,透过红盖头的缝隙,我看到一张惨白的,没有丝毫血色的,布满了密密麻麻针脚的脸庞。 眼角发青,双眼翻白,下颚塌陷,嘴角却微微上扬,似乎是朝我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