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坐在一尊佛像，佛像是那种可以供奉在家中的小金象，很多香港电视剧里都能看到类似的存在。　　 至于这个人……我怎么看怎么眼熟，就像是才刚见过没多久，但就是想不起来名字，最后只能归结于可能是路人。　　 出来跑这一趟的主要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也没多纠结，赶紧跑回家和三叔说了这事。　　 三叔皱眉说：“既然委托人一家已经受到困扰，都找专门的人来解决情况了，为什么就是不愿意说实话呢？”　　 这事儿一两句就能概括，于是我说着说着还提了一嘴房间里的人和佛像的事情。　　 三叔比我敏感的多，他立马问我：“佛像什么样子？”　　 我简单描述了一下佛像的外貌，三叔摇头，说：“有点不太对劲啊。那应该不是佛，而是一尊小鬼。”　　 一说小鬼，我脑子里就冒出甜甜。　　 三叔对他不错，所以这小家伙可谓是活得如鱼得水，这会儿捣完蛋，不知道在哪里呼呼大睡呢。　　 小鬼大多没有经历人世，是可以雕琢和调整的，有人用其恶性来做诅咒，也有人用祈福求庇佑，光是这么一眼，没办法说明什么。　　 也就是说，调察陷入了僵局。　　 直到两天后，大金链子终于再次给我打电话，让我跟着去古家，我第一时间赶了过去，发现大金链子带了一个有电子屏幕的手持机器，机器的前端是一个环形东西，中间似乎通着电。　　 一进房间他就把东西启动，围着房间走来走去，直到仪器上闪烁起一个红色的标志。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在我的印象中，玄学这种东西是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虽说也有梅花易数或者奇门遁甲这些东西，但和现代科技总归是两种风格。　　 大金链子这东西要是真的有用，那可真是给我开了眼了。　　 他找到地方后，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恭恭敬敬的说：“我有几个问题想问，古老能不能给个机会应一声？”　　 那仪器滴滴两声，屏幕上出现俩字，写的是：我在。　　 大金链子眼前一亮，当场和鬼魂聊了起来，我就跟在旁边默默看着。　　 他问鬼魂：“杀死四楼的人是不是你的个人主观意愿？”　　 鬼魂说，是。　　 他又问：“为什么这么做？难道是你的死跟四楼有关？”　　 这次鬼魂说：“是也不是。”　　 我和大金链子对视一眼，双方眼中都是迷惑。　　 这种说法我还是在海龟汤里听到过，现实中的是也不是要怎么解读？　　 仪器又嘀嘀嘀的响了起来，像是在催促，大金链子连忙回头，接下来说的话我甚至觉得他已经是口不择言了。　　 他居然对着老头的鬼魂教育，说：“你已经死了，这样杀人，入了地府是要受折磨的，以后是对你的子孙也有影响，就算把害死你的人报复了，也无法复活，还不如轮回。”　　 于是仪器闪烁的频率变得越来越快。　　 没过几秒，鬼魂亲自现身，怒目圆睁，俨然是被激怒。　　 他直接冲过来掐住大金链子的脖子，我看到那双手指甲碎得不成样子，夹缝里塞满了泥土，指尖的皮是破相，刚做过重体力活儿一样。　　 出神的这么个功夫，大金链子大喊救命，我才去把机器关掉，帮他脱离了鬼魂的控制。　　 老头并没有跟我动手，而是扭过头盯着我，看了很久，不说话。　　 我想了想，把人皮灯笼又掏了出来。　　 那道光打过去的瞬间，老头的鬼魂忽然就灵活起来了。　　 我心想，大金链子的仪器看起来特别高端，其实也没什么用处，甚至还没有我的灯笼好用。　　 老子的情绪看起来已经稳定下来了，我能看出他并没有伤害我的想法，所以就大大咧咧的在他面前跟他说话。　　 我问他：“是不是认识四楼的人？”　　 他点头称是。　　 “所以你的儿女向我们撒谎，是想隐瞒一些东西？”　　 他点头，但又说：“我不能说出来。”　　 看样子，他的表情非常急躁痛苦。　　 我连忙安慰道：“不要着急说，我就是来帮你调查这件事情的，希望你能配合我，让我先把情况了解清楚。”　　 他还在点头，并且越来越急，我总觉得他脑袋马上就要甩出来了。　　 大金链子摸着被掐的通红的脖子，在后面一脸不满的抱怨，说：“总不能为了这老头，我俩自己进去吧？”　　 不过没人搭理他。　　 我趁着老头还愿意和我们交流，继续问他：“四楼的人存在，是不是还会对你造成威胁？”　　 不然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如此焦急的杀人，要是因为有怨气想去复仇，早就成厉鬼了。　　 老头忽然镇定下来，想了想说：“与其说对我有威胁，不如说是有些人害人终害己。”　　 他没办法说出太多，说到这里又开始催促我：“你们赶紧把四楼的人解决！”　　 我只能说：“我知道了，那你有没有什么是想要给我的？”　　 显然，老头很想开口，但他张着嘴啊了半天，也没能吐出一句话来，最后窘迫的指了指书桌的抽屉，消失不见了。　　 老头一走，大金链子当场就直起了腰，张罗着收拾东西回家。　　 我对他已经彻底没了耐心，有些烦躁地说：“你想走就自己走，但这个单子你要是不要，我就自己做了。”　　 反正只是收了钱帮人解决问题，有了这单的佣金，我雇个车走也是一样的。　　 大金链子安静下来，撇着嘴，说：“听你这话里的意思，你是能拿下这单呗？”　　 这种事情哪有那么好确认的，他越是这样，我越是不想跟他说话，丢下一句：“反正我不会像你一样。”　　 他咂咂嘴，像是在思考什么，紧接着就凑过来搂住我的肩膀，嘿嘿笑了两声，一脸套近乎的表情，说：　　 “我就是那么说说，咱俩这个关系，我当然还要跟你继续把这单干完，事成之后佣金四六分，给你四成，够意思吧。”　　 我正想抗议，又听见他说：“要是别人给我打下手，最多是二八分，我这也是看在你和你三叔的面子上，多给你一点。”　　 我是没听过这话，但耐不住他话里的算盘声都自己钻进我耳朵了，想不懂都难。　　 我看着他就烦，不愿意搭理他，自己去查书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