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眼就认出这是上次那个算命的,想起他之前假借报酬的名义要走我的符纸,我越看越觉得是有意为之。 于是问他,是不是早就猜到了这一幕。 小老头挥手,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天机不可泄露,我只不过是整日在这里等你罢了。” 我有点想不通,我俩上次应该是第一次见面,闹得还不太愉快,我对他又没多好,他何苦在这里等我? 难道是觉得我的符纸好用,打算再来捞一笔? 一想到这里,我把自己的包捂得更严实了。 他一看我这个动作,一脸嫌弃地又挥挥手,问我还记不记得小宝。 这个名字可太大众了,但我在记忆里搜寻一圈,也不记得我认识哪个小宝是和算命的有关的。 直到老头说,是那个被诅咒缠身的孩子。 我这才知道小鬼的名字,哪怕只是一个大众化的乳名。 他义无反顾的舍身相救这件事,我这辈子也不会忘记。 正当我陷入回忆时,老头也叹了口气:“那孩子是个心善的好孩子,当年就是因为我,小宝才会伸手去捡蛤蟆。小宝心善,知道解决方法后,也做不到把诅咒转给别人,最后被诅咒折磨至死。” 老头对此心里有愧,所以只要是小鬼交代的事情,都会尽全力去做好。 保护我也是其中之一。 听着他的阐述我不由伤心起来,那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熬了那么多年后,唯一一次狠下心来还碰上了我,结果把魂都搭了进去。 小鬼在我心中的形象越发高大,连着我看老头的眼神也和善了不少,我俩终于能好好交谈。 老头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附近的鬼怪对你都不太友好,你还是先去我家住两天吧。” 我想了下自己招惹到的东西的实力,觉得去了也只会连累他,索性拒绝了。 他也没强求,又跟我强调了一遍:“这里阴气本来就重,再加上冬天格外寒冷,你需要更加小心才行。” 还给我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比如走在路上有人在背后喊我,千万不能回头答应,住店的时候不能住尾间之类的,连睡觉鞋头不能冲着床都没忘。 他虽然啰嗦,但句句都是为了我着想,像个憨厚的老前辈,也就我爹娘和三叔会为我如此了。 于是我没拒绝,把他的话全记了下来。 到了旅店我先排查了一遍,他说过的不安全因素,晚上也不敢到处乱跑,乖乖待在房间里,摸了会儿手机后倒头睡着。 平稳的度过了第一个晚上,第二天我解决了一下温饱问题,买了两瓶矿泉水,又一次上山去找神女庙。 我记性还不错,对路线有大概的了解,少走了许多弯路,也知道在什么地段喝水最合适。 神女庙香火本身就算不上特别旺盛,此时旅游淡季,小山上更加萧条,庙门紧闭着,不知道的恐怕会以为已经关门大吉了。 想来也是,冬天要旅游也是去暖和一些的地方,谁想不开来这种地方爬山啊,也就我这种大冤种,揣着一封信来热脸贴冷屁股。 推门,献血,上香,这套流程我熟悉的很,回声跪在蒲团上,念的第一句话就是千万别赶我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人,神女现身格外快,问我怎么又来了。 想让她当我三婶这种话不能说,我哭丧着脸,跟她卖惨,说自己有多可怜,求她别急着赶我走,起码先听我说两句。 我没有得到回答,一抬头看,到庙中的金像周围散出点点荧光。 眼前一闪,一个穿着青色古服的女人站在我跟前,装饰简单但不失端庄,面容迤逦但不娇媚,一举一动都透露着神女的风采。 她掐指一算,忽然转头瞧我,脸上满是无奈。 说她只让我赶紧走,可没提出过让我去喝水。 我总不能说,因为卖矿泉水的人用的是她的神女泉的牌子,好奇,所以去喝吧? 我当然只能继续哭诉,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来找她。 神女无奈地反驳我,依旧不同意我这流氓般的说法,但从她的举止和语气来看,我就知道三叔说的对。 这绝对是吸收了阳间香火之后羽化登仙的那一波,半点厉鬼的气息都没有。 趁她情绪不错,我抓住机会把信拿出来,求她收下,还说:“三叔为了写出这封信,耗费了无数个日夜,绞起脑汁,熬的头发都没了。” 神女忽然变了表情,不愿意继续和我扯皮,说:“邓衍昌活该,我变成现在这样全都是邓衍昌害的!” 我有些听不懂,对一个鬼怪来说,洗手杨剑仙或羽化登仙,难道不是好结果吗?为什么神女说的跟受了大委屈似的? 我只能将其归结为她们之间的爱恨情仇,问神女能不能把事情和我说一说,说不定我回去就帮他教训三叔了。 神女估计早就把我是什么人查的清清楚楚,她偏过头,说:“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和长辈说重话,更别说教训了。” 我噎了一下,又说:“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你把信收下我就走。” 神女更傲娇了,一百个不愿意。 我简直快疯了,单身了这么多年,我哪知道怎么哄女生啊?这种事情就应该让三叔自己来做才对! 我说什么都不合她的心意,最后索性把事情当成生意来谈,问她,还有什么想提的要求,我尽量满足,双方共赢。 神女挑着眉毛瞧了我半天,似乎在思考我这件事的可行性。 见她动摇了,我连忙又劝了几句,她才终于点头。 这时候我想的是,神女啊,到了这个地位,所求的事跟不会和镇魂人的血泪一般恐怖吧? 没想到神女伸手比划了个数字,让我给她买二十九天包子,要求是每天都不能重样,可以换着来,二十九天之后她就收下信。 我听得眼前一黑。 本来时间就不多了,再在这里耗上一个月,我到啥时候才能去找秦海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