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尴尬地抬头看像阿一,两人自然是见过的,就算没见过肯定也彼此知道对方的存在。 “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啊。” “哈哈,好一个身不由己,我修为低微,可从不怕为道身死,张万军若你再见无罪帮我转达他一句话,我阿一什么都不如他,可这赴死之心,远胜于他。” 阿一此时有些癫狂,有极阴之地的影响,也有我跟他吵架的影响。 在这些被028洗脑人的眼里,好像是所有修行之人都要听从他们的安排,只要是有妖魔出现那就必须铲除,这点跟御风宗的做事方法有本质的不同。 有人认为不论什么生物都分好坏善恶,也有人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阴晦之物就必须见一个铲除一个。 还有就是他们会把上面给他们的道德枷锁原封不动地扣在你身上,你不听话那么就是不仁不义,人人得而诛之。 我不喜欢束缚,景亦也是如此,所以我们才离开抗拒028。 我不清楚阿一为什么崇拜我,又为什么这么向往我的生活,但是此时的我看来,这个阿一好像没那么坏,也不是那么不值得相信。 他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比那些028坐在办公室内指手画脚的人强太多了,他能力有限可无时无刻不在付出,他身份地位也算可以了。 但是又愿意冲在第一线出生入死,就论这份觉悟,我和景亦确实不如他,我们两人都怕死,很怕。 张叔听完阿一的话后双手握拳,身体都在颤抖,战可以?为了什么?受人威胁的战斗又有什么意义,自己又在为谁而战。 “哈哈,我纵横江湖,一骑当千的时候你还吃奶呢,小子退下,道爷我要上了。”张叔怒声对着阿一吼道。 老叔单手握着张叔的肩膀,摇了摇头:“他先激怒你。” “是啊,他确实激怒我了,这些年我活得浑浑噩噩,人不人鬼不鬼的,大师兄我憋屈,真的憋屈啊,师傅之洒脱我连十分之一都没有领悟到。” 张叔双眼湿润:“可这由不得我,没人愿意去028,好,那就我去,反正我连入室弟子都算不上,五行诀也没资格学,能入紫此生就已无憾了,可大师兄我也想回家。 我也想跟师兄弟们在一起修行,面对028发出的那些命令我也想要拒绝,我也不想无意义地战斗。” “可没办法啊大师兄,三教灭截还历历在目,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御风宗的人不愿意遵守那些什么规矩。 若我不遵守028的制度,那释教和太清宗以及其他派必然施压,到时候众教围山,我怎么对得起羽化的师傅啊?” “万一……”老叔皱眉就要打断。 “你让我说完啊大师兄。” 张叔皱眉声音嘶吼地说道:“玉陵梓年纪与我相当,为人轻浮一些,但是却通晓事故,我若不在外面撑着,那他怎么办?他办不好事情容华宗又怎么办? 师傅当年收留了我,赐我张姓,他老人家的安排什么时候在我张万军心中都是服气的,可我也有感情,我也是个人啊。” “我此生唯一挚友消失了,我心爱的女人离我而去,不是我不争气,我想过挽留,我想过争取,可不行啊。 真的不行,我身后站在太多人了,我要是一走了之他们就完了,真的就完了。” 此时张叔已经泣不成声,看上去很脆弱,这是我从未见过的张叔。 景亦也眼泪有些模糊,轻声说道:“容华宗负他,我要帮他讨回来。” 我和天木看着景亦,也说不出话来,嬉笑怒骂如常的他极少认真,而他这么认真的时候那就是他要发怒的前兆了。 老叔掐着腰,气得原地绕了一圈,愤愤不平地说道:“你怎么都听师傅的,老爷子有时候考虑得就不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如我,如景亦,如无罪,我们不也都好好的? 你就是太听话,当年是如此,现在还是如此,该你受这般折磨。” “是啊,哈哈,真是该我如此,大师兄师傅已然羽化,长兄为父,受我一拜。”张叔单手拉扯着道袍,扑通一声就跪在老叔面前。 “发什么神经,赶紧起来。” “大师兄我张万军能入容华宗,服侍师傅老人家数年就不枉此生了,能结交到您这样的盖世英雄更是赚了,景亦是个好料子,就是练功总是马虎。 若是有人教导或许真的能超越您和师傅,以后您要好好地管教他,那孩子心性顽皮,一时看不到就惹乱子。 “你要干什么张万军。”老叔愣在原地,被张叔封住了大穴。 “大师兄,我虽不曾习容华宗的五行诀,可一身修为皆由师傅传授,以前总跟在您身后看您威风。 这次让我自己来一次吧,为了我道,为了景亦,为了师傅,也为了老林,也为了清平,让我洒脱一回,随心随性一回。 ” 张叔直视着老叔,用道袍擦拭着自己的眼泪,苦笑着,笑得非常非常难看。 只见张叔跨步而上,可进攻的人物还不是旱魃而是渡云。 “妖僧秃驴,欺我太甚。”张叔的五行拳行云流水般地攻去,力破千军之势,脚下生风,每一招每一式,环环相扣,秋风扫落叶一般。 渡云很惊讶地看着张叔,边打边退地喊道:“你女人还在我们手中呢!” “还敢威胁我?剃个秃子跟我装如来佛祖是不是,今天就是佛祖亲临,老道也生撕了他!”张叔手上根本不停,每一次进攻都是冲着渡云的要害攻来。 而渡云的其他队员则全部被旱魃缠住,分身乏术,根本无力回来支援渡云。 张叔从被抓后就一直在折腾,吃住也不如意,而且这里还是极阴之地,体力还有灵气对张叔来说都是一个重大考验。 可现在不同了,张叔彻底地怒了,他要找回那失去的洒脱,找回那失去的挚友,找回那失去的感情。 男子汉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枷锁太多终归不是好事,张叔就是枷锁太多给压崩溃了,崩溃之前就是疯狂,歇斯底里的疯狂。 灵气用完了,好,那就用本源。 “天地正玄宗……敕令知西宿,奎狼现真形!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张叔定神施法。 奎狼从虚化变成实体,随后冲着渡云扑了上去,厮灭之意冲破天地,奎狼此时跟张叔心神合一,张叔那漫天的怒火借着奎狼全部喷发出来。 渡云也是真有两下子,边打边退,手中神器渐多,竟跟奎狼战个平手。 “訾衍现凶宿,金气六觜诂,镇邪驭西火,召请觜猴出,太上大道君急急如律令!”张叔见奎狼迟迟拿不下渡云,再次施法,这一次张叔直接一口血喷了出来,脸色都刷白了。 “张万军你个孙子,你疯了!”老叔望着张叔愤怒地怒吼着。 张叔已经开始动用本源的力量了,也就是说此战过后,哪怕张叔还在,修为也会大减,或者直接变成废人。 “天地之宽广,道法之自然,玉清之洒脱,我张万军从不敢让师傅蒙羞,今日必灭你这妖僧!” 张叔身体都有些摇晃了,今日再一次施法:“请南宿神灵,化火羽红鳞,焚凡世秽气,着火蛇显真,太上大道君急急如律令!” 三个神兽同时攻向渡云,他根本无法兼顾,其中两名老者已经开始援手,如果渡云这个淡紫气高手在死掉,那么此次之行怕真就是失败了。 “去你的,我要灭了他!”景亦大吼一声,灵气凝聚全身,浑身发着赤红色的光芒,纯阳之体的威力这是第一次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