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有两个抽屉,一个抽屉拉开是空的,另一个抽屉已经上了锁,我打不开。 于是我只能打开房门,喊了一声。 那些亲属都知道今天要做法事,一早就聚在客厅了,听到我叫,一个接一个地站起来。 一群人面色各异,不过他们家里的人情世故我管不着,我直接问死者书桌抽屉谁能打开。 大家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委托人说:“抽屉的钥匙只有一把,一直都是我父亲亲自保管,现在要找还真不知道上哪儿去找,不过要是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去拿个工具过来直接把锁搞掉。”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大金链子,观察大金链子的表情。 我也跟着看向大金链子。 这人现在就指着我给他挣这笔钱,当然是故作高深地点头,说:“我们确实需要打开抽屉。” 没过多久,就有人拿了一把大斧头进来,我接过斧头直接把锁给劈开了,没伤到抽屉分毫。 这还得得益于从小生活在村里,煤气灶没普及的时候,我没少帮家里人劈柴。 抽屉里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是古家人,我还看到了四楼开门的那个男人,其余还有不少生面孔。 我估计那些生面孔就是四楼住户里,其他几个我没见过的人了。 这事我目前还没有把握,不知道这事儿和这群人有没有关系,说出来也只会打草惊蛇,他们能直接把老头弄死,说不定也会为了灭口把我处理掉。 于是我说道:“这东西对召唤他们家老人的鬼魂有所帮助,我暂时先留下了。”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女人问我:“有什么进展?” 我摇头,说:“目前还在和老人的鬼魂沟通,在可操作范围内,尽可能的调节怨恨,但具体原因也还不知道,这事儿挺悬,我只能尽力。” 他们也拿我没办法,只能又把我们放走了。 我是打算赶紧回家把照片拿给三叔,毕竟现在我自己找不到突破的办法,就只能问观察力比我强的三叔了。 经过今天的事,大金链子对我的态度好了不少,主要还是他现在得靠我拿钱,所以几乎变成的小弟,我俩一出门他就主动说:“我开车送你回去。” 免费的汽车,不坐白不坐,我又没干什么亏心事,没有躲着他的道理。 一上车,他就开始恭维我,说:“老弟,你确实有几把刷子,是个很有天赋的小伙子呀。” 我本身就不吃这一套,更何况他一边说还一边端着架子。 他也不介意我摆冷脸,继续说:“我听说你之前是纯阳体质,怎么现在变成通灵体质了?” 我觉得这人有意思,之前不是他信誓旦旦的说我打小就是这个体质,全靠抱他的大腿吗? 大金链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毕竟是在外面混嘛,总得给自己编一点像样的背景,更何况和古家人以后也没交集了,又不用怕被拆穿。” 他总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我反倒弄不清楚他说的到底哪句真哪句假了,要是他和同行说的话同样是编出来的,我也无从分析。 我不太乐意跟他说话,他的独角戏也唱不下去,聊了几句就停了下来,尴尬地把我送回去。 确认这人已经走了,我才把照片拿出来,让三叔跟我一起琢磨。 但三叔也不太能看懂,倒是甜甜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三叔背上,忽然说:“他被养的真好。” 我问甜甜:“‘他’是谁?” 甜甜长指甲在照片上一勾,一个胖嘟嘟的小鬼出现在照片,趴在老头的肩上,笑眯眯的看着镜头,像是真的在参加全家福合影。 这张照片的拍摄背景是他们家的客厅,跟着小鬼一起出现的,还有他们后面的柜子上,一个被遮住了小半的古曼童金像。 我觉得那东西越看越眼熟,露出来的大半个身子好像都和四楼看到的那个差不多。 于是问了一句:“古曼童这么多人养,金像长一样是不是挺正常?” 甜甜插嘴说:“这事儿不存在,不同的金像代表不同的灵,我的和这个就不一样。” 我又问:“那有没有可能是他们两家供奉着同一个古曼童?” 甜甜夸张的往后仰着身子,说:“那更不可能了,除非小鬼的主人变更。” 意思就是,这古曼童之前是委托人一家养着的,之后转手交给了四楼? 养小鬼可不是小事,这件事儿在整个事里说不定起到不小的作用,我觉得很有必要去问一问古家的人。 就算他们依旧不愿意告诉我,起码我能从他们的反应推测一下。 我已经明白大金链子其实啥也不会,所以自己一个人去了古家,但这次,我在门口敲了挺久的门,都没听到动静。 我只能在聊天软件的记录里找出大金链子发给我的信息,照着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委托人,他说:“我们现在在外面,回不来,你改天再拜访吧。” 语气极快,等他们说完我才能插得上嘴,问他们:“你们现在人在哪?” 那头安静了两秒,委托人不断发出简短的音节拖了一阵,就是说不出一个具体的地点,只说:“我们现在没时间。” 既然这样,我也没想着继续纠缠,只问他们:“能不能先随便让一个人回来帮我开一下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没想到话说到这里,对方的态度变得非常强硬,直接拒绝了我的请求,甚至当场挂断了电话。 和一开始迫切想让我们解决家里老人的态度不同,现在他们似乎很想丢下老人不管。 并且在后来他们语速变得急促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明显的声音,是一个女人的播报声,让某个客户到几号窗口。 我就算再没见过世面,也一听就知道那是银行。 一时之间更想不通这家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还在被别的什么经济纠纷纠缠?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我只感慨了一句他们真奇怪,扭头上楼。 毕竟来都来了,不能白来一趟。 这次接待我的是一个女人,我进门之后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在家。 先前那个男人虽然会回答我的问题,但处处留心,并不让我知道太多,这女人就不一样了,表现的非常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