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在走廊那边看了,十一号病房应该是内科的病房,对面的四床五床六床的病人应该都是内科。 而林玉明应该是安排住在消化科的,可能消化科那边也没有病床了吧。 没办法,医院管理上可能有些混乱,不过要是长期这样的话,病人也不太好统计,而那些医生巡房的话也不太方便。 若不是林玉明的情况紧急,我是不愿意带他来这小规模的私立医院的。 大叔做完手术之后被安排到了十一号病房的一号床,之后他在这里住了两天,六号床那老头才被安排进来。 不过大叔说那老头进来的时候精神还挺好的,看不出来是个病人,而且他到现在也不知道那老头到底得了什么病,感觉就像是普通的感冒而已。 我在心里补了一句,有可能老头就是普通的感冒,然后想住院来获取保险费用。 像这种感冒的话,如果是门诊是报销不了的,但如果是正规医院安排入住就不一样了。 老头子入住时刚走进十一号病房,就满脸不悦,对身后的护士说他不想住这儿。 大叔说当时除了他,还有四号床,五号床都有病人,然后空着三号床,二号床和六号床。 老头死活不肯住进来,医生和护士只当是小老头脾气大,耐着性子安抚,还挨了他一顿辱骂。 后来那些医生和护士实在没有办法,才把那老头子领到外边的病房转了一圈,之后才把他又给带了回来。 听说老头子看外边的床位都满了,还试图把其他病人挤走,挨了训,又知道自己没理,才不情不愿的回这里。 一开始医生是想让他住在三号病床的,那些医生和护士的态度,似乎也明白老头子身体其实并不差。 本来老头没病没灾的,所以医生觉得将他安排在三号床应该也没什么问题,而且安排在三号床的话,也能够让他早一点出院,以免占用公共资源。 不过那老头见这十一号病房里面还有另外两铺床,说什么也不肯住三号床。 还一直说三号床不吉利什么的,一边说一边骂,用的词特下流。 他动静闹得大,医护人员拿他完全没办法,又没法让保安把这个年纪的老头架走,只能哄着他住了另一张床。 他一住进来就生龙活虎的,每天能吃能睡,也看不出来他到底有什么病,后来大叔才从几个护士的嘴里得知,他是这家医院的常客。 好像是没有钱花了,就想住到医院里面来骗点保险费用,住院之后,他就能拿到单据到保险公司去理赔。 那老头买了两份保险,一份是商业保险,理赔额度还挺高的,住院之后的费用在医院办理结算的时候就直接给扣掉了,然后他还能拿着单据去另一家商业保险公司报销。 这样一来,他就能额外得到百分之七十的报销费用。 次数多了,这家医院的医生护士对于老头的情况都是心知肚明的。 但是对于老无赖,医护人员也没有办法。 很久以前这老头的儿子就帮他把保险给买好了,没想到他儿子后来出了事,就只剩下他老两口了。 年龄大,脾气差,又爱闹,医护人员能怎么办?哄的时候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老头子腰一挺就往地上倒。 对于三号病床,他的态度特别奇怪,一旦有人靠近三号病床,他就会暴跳如雷。 “我听说昨天早上这三号病床不是被抬出去一个人吗?”我忍不住问。 老头不让人碰这张床,那之前那个死者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知道昨天抬出去一个人?”那大叔有些诧异地看着我。 林玉明是在那人死了被抬出去之后才被安排进来的,按道理讲我们应该不知道三号病床的事情才对。 “啊,毕竟不是小事嘛,之前在外面听到有两个护士聊这个事儿,就多听了一耳朵……” 我挑了点能说的,支支吾吾地含糊过去。 “这样啊。”大叔似信非信地点点头。 “老头住进来的那个下午,就有一个病人住到二号床,最后就只空下来一个。”大叔又接着跟我说。 于是那个倒霉的小伙子就这么住进了这最后一张不吉利的三号床。 小伙子只是后背肌肉拉伤,而且还是篮球队的,本来肌肉拉伤算不上大事,一阵子就能好,实在难受,在外面按摩店去处理一下也是没问题的。 不过那小伙子说他有比赛。 为了能够尽快的参加比赛,所以才坚持到医院来进行调理——无非就是针灸按摩之类的,这样子能好的比较快一点。 那小伙子也就是三天前来的,刚进来的时候他除了行动不太方便之外,精神面貌上其实还没什么问题。 本来他被安排进来住在三号床的时候,六号那老头就极其的反对。 不过医生和护士都没有理他,他自己不愿意住三号病床就算了,还不让别人住,这难免让人恼火。 等医生和护士都走了,老头立马奔到三号床跟前,盯着小伙子看。 并且煞有其事的说了一堆神神叨叨的东西,翻来覆去的讲这床如何如何不吉利——这是一号床大叔的原话,他记不清那天老头说了些什么,只觉得怪。 不过年轻小伙子哪里能信这一套,只觉得老头脑子有问题,哄了几句后就没搭理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他的精神就特别的不好。 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萎靡,而且黑眼圈特别重,眼下一片黑青,像是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一样。 当时来查房的医生也觉得奇怪,还特意安排他去做了一次检查。 当然了,他们什么都没查出来。 小伙子的身体是健康的,但精神状态差的不行。 想起他昨天还生龙活虎,主治医生也没太在回事,只当小年轻住医院不太习惯,休息不好。 第二天下午,六号床的老头问小伙子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小伙子挠头说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只不过他一直在做噩梦,也许是睡得不好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