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声越来越近,我已经顾不上张老黑了,只能屏住呼吸感受。 随着笛声越来越近,似乎快要贴着我的耳边吹时,声音忽然停下了。 随后我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你把‘他’弄到哪儿去了?” 一开始我还不确定他是在跟我说话,直到这声音伴随着一股子凉凉的气息直击我脖颈,我才敢确定那是在喊我。 可我压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啊!又怎么知道如何回答? 那人的询问声音越来越急躁,语气也越发的凶,一直让我告诉他,“他”在哪。 我没敢开口,又在心里骂了一声,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在说谁,怎么可能知道那些有的没的!欺负我不如去找人! 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能够听到我的心里话,用一种更加凶恶的语气说:“你肯定知道,有人告诉我你知情,还说问你一定有用!” 有个屁用。 我斟酌着,觉得唯一的可能性是他在找自己的身体。 于是试着通过心里话跟他沟通,告诉他:“你是要找你的尸体吧?就放在山下面的那个小土坡上,离土地庙不远的地方,放在棺材里面,没有人偷,也因为处理手法暂时不会坏。” 正当我觉得这已经是一个不错的回答时,他的声音猛然变得更加凌厉:“别装蒜!” 天地良心啊!我可是阳光积极,一心向善,热爱生活,平等待人的好青年,从来没做过拐卖妇女儿童的事情,无论是谁丢了都铁定跟我没有关系! 我在心中哀嚎着。 那东西似乎真的听见了,停顿了一会。 我还以为有转机呢,他又凑了过来:“不会错,就是你,我就是来找你的!” 我实在没有办法,也通过刚刚的沟通确认他还有理智,才问他:“你到底要找谁?” 这一次他沉默了更久,半天我才听到几个字。 “江无双。” 这一下我更茫然了。 在三叔带着我接触鬼头刀之前,我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自家村子,偶尔也去集市转转,但从来不记得我认识过什么无双。 但话都到这份上了,我说我不认识他肯定不会相信,只能继续往下问他们之间的关系。 那鬼怪说:“我是江无双的未婚夫,我们结婚当天,无双丢下我自己跑了。” 我正想感慨他可怜,又听见他声音带着怒气说:“我辗转着打听了很多人,才知道,无双看上了你,所以才会跑到消失不见!” 我彻底傻了。 活这么大,我接触过最多的女人,除了我娘,就只有霜儿了。 但霜儿是三叔的女儿,许多年前就已经进了鬼头刀,怎么可能是他媳妇! 他见我不说话,忽然吐出一句,“果然是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我骂了一声:“你不是听得到我在想什么吗!” 但那鬼却不肯听我解释了,我感觉到一股庞大的力量压在我身上,喉咙间的桎梏更是明显。 这家伙想掐死我! 我还能怎么办?只能赶紧说:“等等,等等!我愿意帮你想办法!” 他没有松手,固执的喊着:“我要取走你这条狗命!” 我艰难地说:“现在你老婆跑的已经跑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就算把我杀了,她又能回来吗?” 男鬼忽然愣住了,停了半天才说:“不能。” 我觉得有机会,赶紧说:“所以当务之急难道不是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解决问题吗?鲁莽的在这里跟我僵持,没有任何好处!” 其实我也没想,我这辈子还有跟鬼讲道理的这天。 而且看现在这个局势,这鬼好像还真把我说的听进去了。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 问我:“你有什么办法解决?” 我怎么知道? 我又没娶过媳妇! 但是这话肯定不能当着他的面骂,我只能拐着弯说,主要的问题还是他的想法,看他希望得到一个什么样的解决途径。 当然了,把老婆找回来除外。 我是真没有那个闲工夫,也没有那个本领。 男鬼仔细斟酌了一会儿,说:“那你给我找个新媳妇。” 我震惊了一下,之前看他找江无双的时候,那个固执的劲,我还以为他们是什么特别恩爱的绝世夫妻,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抛到脑后,寻找新的目标。 这话依旧不能说,为了保住自己的命,我只能顺着问他想要个什么样的。 他的要求就那么几样,要比江无双还要漂亮,还必须要有钱,就算不是什么商贾之家,也绝对不能太穷。 为了保命,我全都答应了下来。 之后他又提了个条件:必须两天之内就给他办妥。 要是两天就能找到一个媳妇,世界上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打光棍了。 我一边吐槽,一边点头答应。 他也不计较,没再说话。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几声雄鸡打鸣,我才意识到,那男鬼也就这么消失了。 张老黑这时候才被打鸣声吵醒,一睁开眼睛就呦了一声:“你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咋跟死了好几年似的?” 我骂了一句晦气,不情不愿的把刚才的事说给他听。 张老黑倒吸一口凉气,直说不可能。 这么短的时间里,上哪儿找一个家世好,长得漂亮,还恰好就过世了的年轻姑娘? 我觉得也是,但没办法,不答应,下去陪他的就是我了。 张老黑撇撇嘴,一脸无语地瞪了我一眼,起身去弄了点吃的填饱肚子,然后专心的思索有哪些的尸体可以给我们选择。 一边忙乎,黑老三一边说:“本来我就是一个经常接触尸体的人,这件事如果放在以前,说不定还挺好办的。但今时不同往日,因为之前命劫被你冲破,遭了些煞气,现在生意差了不少,还正好是淡季,不然也不会去干那种在村里搬尸体的活了。” 我俩都是木鱼脑袋,想了一个早上都没找到合适的方法,但时间眼看着就过去四分之一了。 张老黑这时候跟我说:“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让我跟他去乱葬岗,随便找个尸体运到大户人家的坟地,烧些好东西,让他给我们保密,然后顺势就把婚事给安排了。 我觉得这事儿挺缺德,但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在心理安慰自己,我也是被逼的,大不了到时候多给点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