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刽子手,干了这么久,没少砍鬼魂,但那都是罪大恶极的东西,砍完也不会留个脑袋滴溜溜的看着。 这件事对我冲击太大,看着又有板车来把尸体运走,我都久久没能缓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回到自己屋子里。 之前我觉得这是一个待人亲热的好地方,打算多享受几天,现在看来是越早走越好了。 哪怕回到屋子里,我也忍不住和另外两个人讨论今天的事,说话间我总觉得有人在窗外看我,一晃眼我似乎看到一个红影。 情况特殊,我脑子里全是那个被斩首的新娘,心下颤了颤。 在心里默念两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然后我走去把窗户关上。 毕竟这是他们这儿自己的风俗,这事儿和我可半点关系都没有。 今天是走不了了,我们又住了一夜。 下午被吓到,晚上没什么睡意,在床上干巴巴的躺了一会儿,然后我打算起来找口水喝。 还记得这大房子里有几个房间吗? 我们仨人都挤在其中一间,当我真切的听到对面房间里传来了声音。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有老鼠闹腾,过了一会儿,声音越来越大,也变得越发明显。 听着像布料摩擦的声音,但其中又有木头和金属的碰撞声,闭上眼睛,说不定会觉得这是有人在做差事。 总不能是老鼠成精了吧? 我不信邪,走到那房间门口,打开门瞧了一眼。 就这一眼,让我惊住了。 就像是个女人的房间,规整地摆着大床和梳妆台。 昨天晚上来敲门的那姑娘就站在里面,正朝着梳妆台走,像是刚换好衣服。 这房间我们压根没打算住,自然也就没打开过,现在这么一想,这女人一直都住在这里,之前是在演戏给我看? 一想到这一点,我就觉得有点恼怒。 忍不住问她:“你怎么会在我们的房子里?” 她露出为难的神色,说:“这件事说来话长,但现在有一件事更加急切,我希望你去救我的姐姐。” 又是姐姐! 我急躁起来,问她:“你姐到底在哪?” 她说:“井里,姐姐掉进了井里。” 按照小梦的说法,那井里应该藏了很多尸体,邪门到靠近就会不信。 这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找上我们,几番缠着我给她救姐姐? 越是这样,我越是好奇那口井下藏着的秘密。 但昨天的情况摆在这里,我不可能在半夜出去送死,于是说:“我现在要休息了,明天再去看看。” 女人开始哭:“求我早点去,怕晚了姐姐就死了。” 我见不得女人哭,一看她这样子,就觉得她八成没说谎。 关上她的房门离开的时候,我还有些感慨,这女人一直就住在我们对面的房间,同一屋檐下,我们却一直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大家迷迷糊糊爬起来的时候,我提了一嘴,说:“之前找我的女人又来了,就在我们对面。” 大金链子问我:“你是不是想女人想疯了?” 连张老黑都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要是实在有需求,回家让你三叔给你张罗个婚事就是了。” 这和明晃晃地羞辱我有什么区别? 我昨天可是一滴酒都没喝,可以保证自己的脑子绝对清醒,那不可能是梦! 在我信誓旦旦的保证下,他俩终于同意跟我一起去看一眼,要是真的如我所说,他俩就跟我道歉。 但事情并没有如我所愿,里面不仅没有那美艳的女人,也没有居住过的痕迹,就连装潢都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大金链子嘲讽的更大声了,张老黑的眼睛里也带上了一丝同情。 事情肯定不对劲,绝对还有转机,一定有什么地方我没注意到! 想起那女人反复跟我提起的井,我决定再次出门。 说不定只要找到那口井,一切的谜题都会解开! 忽然看到,一抹红色的身影在墙角闪过。 我赶紧追了上去,但对方只站在墙后,不愿意和我见面。 她的声音听起来是个年轻女人:“你要是想去的话,我可以帮忙带你去。” 我并没有直接回答,先问她:“昨天趴在窗外的人是不是你?” 她承认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语气变得不耐烦,说:“我看你是个好人,才决定帮你,要是问那么多,那就拉倒。” 行吧,要是她哄着要带我去我可能会觉得不对劲,她这个态度反倒让我觉得更加可信了。 我隔着一段距离,跟在她身后,很快就走上了一条我没见过的路。 之前我一直在部落里转悠,到时候是长得差不多的房子,她带我走的这条路不一样,房子越来越稀少,荒草丛生,像是一片没人开发的区域。 她说:“这块地方在部落边缘了,没人来。” 我没说话了,继续跟着她。 大概又过去十多分钟,我果然看到一口熟悉的井。 要不是她带我过来,我自己可找不着! 我当然想向她道谢,但我一转头,她就已经不见了。 好吧,看来她是一个做好处不留名的人,我只能想着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说声感谢。 这儿地方广,风足,一阵风吹过来,井的内壁发出一阵呜咽声,听着就跟有人哭诉似的。 说不觉得阴森肯定是假的,但那女人反复跟我说,她姐姐就在井里,我还是探头朝里看,甚至打开手机手电筒,想要窥探里面的情况。 失望的是,这好像是一口空井,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 这我就没办法了,想着那女人要是再出现,就如实告诉她吧,自己则打算打道回府。 没想到一回头,就看到了正朝我走过来的小梦。 她叹了口气,说:“就知道你会过来。” 我有点心虚,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看她温温柔柔的样子,又觉得心动。 她又说:“你是不是不想听我说话了。” 我当然连忙否认。 她却跟变了个人似的,忽然阴沉着脸,瞪眼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