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旧者漫天触手的不断搅动下，　　 出现在天空的螺旋黑洞，其中心位置，竟在刹那间，向其内上方凹陷了进去。　　 只是，　　 在吴恒的方位却能清晰看到，这薄薄一层螺旋黑洞，虽然下方凹陷，但上方却依旧平坦。　　 好似是一块平展的布，　　 奇怪的是从下面能看其是一个口袋状，但平视黑洞的时候，其仍旧是一张平坦的布匹。　　 只因为这种凹陷，是来自于空间层次上的变化。　　 随着黑洞变化，　　 旧者的身体突然干瘪了一截，一股浓郁的腐雾能量，被它传递到了那些伸入高空，犹如海草般的漫天恐怖触手内。　　 在这股能量的影响下，　　 黑洞凹陷的更深了，就像是一柄无形利刃正在捅穿一块幕布。　　 其最中心，　　 向上方凸出了一个点，漩涡黑洞呈现出了倒扣的漏斗状。　　 新的腐败雾气，　　 沿着漏斗纹路，不断上涌，最终交汇在了黑洞漏斗尖端，最细的那一点。　　 浓郁的能量不断钻动着黑幕，　　 宛若一个金刚钻头，正在以空间为墙，不断地想要打通着什么！　　 随着旧者的动作，吴恒突然察觉到了，那黑洞内弥漫出了一股异样的气息，　　 那是一种类似魇力，却又更加飘渺，蕴含着强势规则的能量气息。　　 嗡~！　　 当旧者正卖力钻动的时候，黄金火焰化的乌列尔，持着阔剑，以无可阻挡之势，　　 劈在了旧者的身上。　　 噗嗤~~，咔！　　 两道声音同时传来，前一声巨大，后一声细微无比。　　 旧者不断舞动的触手，陡然僵直了一下，却又迅速剧烈地晃动了起来，嘴里还不断地‘咕噜’低吟着。　　 “疯子，快了再快一点！”这是吴恒耳朵中听到的旧者低语。　　 “确实快了！”吴恒亦是在内心暗道一声，算是附和了一声旧者的话语，　　 但两人并不是同一个意思。　　 旧者觉得它的目标，快要完成了；吴恒觉得它快要没了。　　 只见千米长的黄金能量巨剑，以雷霆之势落下，轻松斩断了最粗的那些旧者触手，并且剑刃去势不减。　　 继续斩在了旧者的庞大躯体上。　　 剑身径直从旧者的身躯中间斩过，落在了其身下的圣山上，这时乌列尔的剑刃像是投影出来的虚拟影像。　　 锋芒轻松的掠过圣山，　　 没有带动一丝灰尘，更未曾对圣山造成任何一丝伤害。　　 只有旧者的身体中间，　　 出现了一道，将其一分为二的断裂性伤痕，它被劈成了两半。　　 但旧者的两瓣身体，却依旧坚挺在原地，断裂伤害间冒出了一道金色火焰，就像是体内藏不住的金光。　　 旧者却不管不顾，反而将体内更多的能量挤压了出来，　　 向着漫天触手输送而去。　　 雏形的漩涡黑洞内，触手亦是疯狂的转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动态的旋螺万花筒。　　 咔.咔.咔！　　 就像是在陶瓷上钻洞，其核心点发出了愈发密集的咔嚓声。　　 黄金乌列尔知道自己的时间，所剩无几，所以并没有耽搁，而且它的体型在一剑过后，瞬间缩小了一半，也更加暗淡。　　 但造成的伤害，也是显著的，旧者的毁灭已成定局。　　 随着黑洞处的神秘气息，越来越浓，就连羊首恶魔和伊麦克拉达这种恶魔级，都能够嗅到了。　　 羊首恶魔两只魔爪，各捏着两个咒徒级别的血絮怪物，随手捏死后，习惯性的仰头看向圣山。　　 “这！”　　 它的声音突然颤抖了起来，那硕大的黑羊鼻，不断地耸动着，在贪婪的细嗅着那股气息的源头。　　 “真的是梦之海，竟然真的是梦之海，我的起源之地，这里可是现实！”　　 “吾主.吾主彻底消磨了屏障，梦之海要降临了，哈哈哈哈！！”它兴奋的嚎叫道。　　 甚至连手脚都有些不知措施，不知道该放哪了，就像是一个即将见到网恋对象的小伙。　　 “我还以为再也回不去了，真是太好了！”羊首恶魔的双爪，一会挠挠耳朵，一会又抓抓下巴，兴奋的犹如一只猴子。　　 它们这种原始恶魔，没有父母和孕育者，都是在梦之海塑造下，自然而生的生灵，几乎每一个都是完全特殊的独立个体。　　 对于它们来说，梦之海就是它们的母亲。　　 吴恒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了一句：“你高兴的太早了！”　　 他没有言语，继续观战了起来，这场地狱之主级的战争，是他一手促成的。　　 尚未穿越到深蓝星之前，吴恒就很喜欢故乡历史中的鬼谷纵横家，这种人视国家为棋子。　　 纵横捭阖，挥斥方遒！　　 武力只代表一方面，智慧也是杀人不见血的刀，苍生涂涂，天下缭缭，对于仅凭权谋，便能唯我纵横的人，吴恒是敬佩、远离的。　　 他在看到旧者的伤势后，便知道一切已成定局，河蚌相争，渔翁得利，正该如此。　　 吴恒将视线转移向高空之上的乌列尔，它持着仅剩五百米长的黄金火焰剑，面无表情，斜斩而下，即是针对旧者的触手，也是要再次劈开旧者。　　 旧者早已放弃了无畏的抵抗，它知道自己守不住。　　 只想拼尽机会，　　 看能不能趁机，在最后时刻，打穿‘梦之海’与现实的屏障。　　 咔嗤！　　 乌列尔手中的金焰阔剑，就像是切蛋糕一般，这再次斩下一刀，彻底将旧者分为了四块。　　 这一股，　　 以牺牲乌列尔意识换取的力量，所造成的伤势，让旧者无法再维持身体的原形。　　 在无穷的净化、炽热中，　　 旧者身体中，那溢出表面，且纵横交错的火焰剑痕，彻底爆发了。　　 四瓣身体渐渐向四周撑开，　　 伤口中的火焰剑芒暴涨，　　 好似一朵肉瘤外壳的光明之花，正在这孕育之地，逐渐盛开！　　 '咕噜咕咕！（差一些！）’，旧者低语道。　　 声音静止，它的四块肉瘤身体，瞬间干枯，残余的触手被注入了最后的能量，所有的触手都旋转、扭曲了起来。　　 就像是麻花一样。　　 在扭转到极限的时候，触手与旧者的身体衔接处，齐根而断。　　 这些触手，　　 爆发出了巨大的扭曲反弹之力，向着上方漩涡黑洞的锥形中心，好似被射出的螺旋箭矢，瞬间直中靶心。　　 噗--！　　 伴随着奇怪的闷响，这些触手竟然扎入了黑洞凹点，并且半截消失不见，仿佛扎入了另一个位面。　　 一股股充满虚幻、诡异，却又祥和的矛盾气息，从那些半截触手的筋膜中穿透而出。　　 逸散到了这个世界上。　　 旧者的最后一击，它成功了！　　 ‘梦之海’与现实的屏障，竟被钻出了一个细小的漏洞。　　 如果继续扩充下去，　　 这个剧情世界的现实，就会彻底被梦之海同化，变为虚幻之世！　　 相比起其他人的关注点，羊首恶魔更加重视自己的信仰之主。　　 “不！吾主！”看到了旧者只剩四块干枯尸体的它，痛喊一声，继续开始狂躁的屠杀起了血絮怪物。　　 它能做的唯有这些。　　 原本以羊首恶魔的信仰虔诚程度，哪怕仅仅只是旧者分身消散，没有旧者的遗命需要去完成，它也必然会跟着殉葬。　　 但是，　　 偏偏它在刚才，已经嗅到了梦之海本原的气息，也更加清晰的感受到了，旧者的本体还在梦之海。　　 这种情况下，即便它的信仰和忠诚没变，却也不是非死不可。　　 失去了旧者的后续力量维持，被触手钻出的漏洞，在空间自然修复力量的作用下，慢慢愈合。　　 触手已经被空间夹断了一半！　　 梦之海的气息，也像是被堵塞的针头一般，泄露的程度在锐减。　　 这是来自‘现实’的反击和自救，　　 如果旧者还有剩余能量，那它完全可以不断扩充漏洞，以这蝼蚁之穴，溃塌千里之堤。　　 但可惜，它已经不行了。　　 如今这种程度的梦之海削弱程度，对于吴恒来说却是刚刚好，以他魇力的梦境虚幻属性。　　 当再次进入此剧情世界的时候，　　 或许能够借助魇力，直接偷渡进梦之海，去见识一下那千奇百怪的，由梦境凝聚而成的本原生物。　　 观察一下那苏玛桑曼玛苔斯王朝和爱萨伊舍里安，这两个王朝，因衔尾蛇而起的争斗。　　 还有，梦之海最壮观的城市：坐落于Mem-é b’Kether Sabbat（曼蒙毕盖渃沙芭特岛屿）的b’Kether Sabbat（毕盖渃沙芭特）之城。　　 以及本原群岛的十二大陆。　　 修士会、王国体生物等等，都表明‘梦之海’是一个浩瀚的地方。　　 吴恒在畅想的同时，也迅速拽住了身上的「狂喜之夹克」，这件针对乌列尔欲望的夹克，实际还剩余17分钟时间，　　 才会让乌列尔，彻底对欲望产生抗性。　　 吴恒抬头看着还剩下四分之一大小的黄金焰乌列尔，对方不敢太接近夹克，但也得小心其远程手段。　　 他心念沟通命匣空间，随时准备取出「死光坛子」。　　 就在吴恒三人剑拔弩张之时，　　 漩涡黑洞处，　　 刚才被旧者触手穿透的地方，不断自动修复的伊甸园空间层，即将彻底修复漏洞时。　　 竟传出了一阵阵的擂鼓声。　　 “咚咚咚！”　　 犹如雷雨般的鼓点声，震的连黑洞漩涡都在颤抖，众人看去，只见一道超过旧者万倍大小的灰黑色身影出现了。　　 那是一堵淹没一切经过事物的巨大肉墙。　　 此刻，它正显露于漩涡黑洞的另一边。　　 那里是梦之海！　　 虽然旧者-衔尾蛇没有一个具体的形态，或者说具体的个体间区分。　　 但它的本体，此时也保持着肉山形象。　　 外貌几乎与旧者一致，　　 却比旧者更加狰狞，几乎是大王乌贼和巨蟹的结合体。　　 全身的触手像吸盘一样，仅仅吸附住黑洞，两只巨大无比的鳌钳，不断地锤击着分身触手钻出漏洞的位置。　　 正是旧者本体，‘梦之海’彼岸最为黑暗的存在，腐败与吞噬的集合体，艾阿德衔尾蛇。　　 那几乎闭合的‘现实’漏洞，　　 在它的这般锤击之下，竟然被制止修复了！　　 最后一点缝隙，却始终无法愈合。　　 梦之海的规则，　　 是艾阿德衔尾蛇也要遵守的，没有任何生物能从‘梦之海’里面，去反向消磨它与现实之间的屏障。　　 所以即便是绝强的艾阿德衔尾蛇，也只能做到，保持目前缝隙的不愈合。　　 但这已经足够了，　　 它只要保住这缝隙，长年累月之下，就可以不断地将腐败、吞噬之力，从梦之海沿这里渗透下来。　　 可以再造无数个旧者分身。　　 而且像现在这般的不断地锤击，对于衔尾蛇来说，即便是再锤个一千年，也不会造成任何消耗。　　 吴恒见到这种情况，尤其看到衔尾蛇真身，反倒是舒了一口气，看来「死光坛子」是可以省下了！　　 他继续保持警戒的姿态，看向高空的乌列尔。　　 果然！　　 见到伊甸园的危机，依旧没有解除，乌列尔再次行动了起来。　　 已然是强弩之末的它，犹如流星般坠向地面，在离地十米的时候，陡然止住身形，　　 能量态的翅膀一扫，　　 一股带着火星的火龙卷，便席卷了圣山顶。　　 这股火焰连伊甸园的一草一木都没有被伤害，只有旧者的残骸，被席卷一空，化为碎块涌向了乌列尔，然后被其凝结在一块。　　 最终形成了一枚灰色的缝衣针。　　 随后，　　 乌列尔冲天而起，推捧着旧者残骸化成的缝衣针，冲向了卡住梦之海缝隙的旧者触手所在。　　 在飞行的过程中，它虚幻的天使形态，迅速变幻。　　 身体不断缩短，不断变细，周身本已呈淡金色的火焰，因为再次凝实，反而越发明亮，已经超越了太阳。　　 最后，乌列尔化为了一条细长的火蚓。　　 火蚓衔着灰针，犹如一根穿衣之线，凌空飞舞，冲到了漩涡黑洞的裂缝处。　　 旧者灰烬，塑造而成的灰针，自然也携带了消磨梦之海屏障的力量，它与裂缝处的触手，冲撞在了一起。　　 灰针，在火蚓的极速之下，扎进了漏洞。　　 乌列尔化身的火蚓，紧随其后，同时钻入梦之海的漏洞，使其漏洞瞬间扩充了足十倍。　　 看这情况，　　 乌列尔这会似乎在帮对面的衔尾蛇，几乎是正在协助敌人，毁灭伊甸园！　　 这让羊首恶魔和雷克，以及不少血絮怪物，都看傻了。　　 老大叛变了？　　 血絮怪物们的心中，瞬间升起了重重疑问。　　 吴恒却在内心叫好道：“好，真不愧是地狱之主级别的天使！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用的不错！”(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