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昊，过来做饭。”　　 老太太一声令下，陈昊就立即冲进厨房。　　 别的事他喜欢拖延，但在做饭上面非常主动。　　 “奶奶，中午做什么？”　　 “白菜煮鸭肉、小炒刀鱼干，再加一个虾仁吧。”　　 老太太摘了几片白菜叶子拿去清洗了，把从天津带回来的刀鱼干泡水，还加了一点点醋，以去一去刀鱼的腥味。　　 陈昊则在一边给煤炉引火。　　 陈莉在一边蹲着，看着二哥烧火，感觉很有趣的样子。　　 陈锋觉得这点菜不够。　　 除了陈建军不在，一家七口人，三碗菜的确有点少。　　 他拿着两个野鸭蛋，去了95号大院。　　 “三大妈，你们家还有韭菜吗？”　　 十月小阳春，九月种下韭菜，在十月恰好成熟。　　 不过过了十月，北方天气严寒，韭菜不容易存活了。　　 阎埠贵作为算盘精，出了名的精打细算，可以节约菜钱，那就一定不会浪费。　　 在自家门口做了几个烂木架子，弄出了少有的立体垂直式种菜架，还养了在女青年中十分热销的鲜花。　　 这一位在过日子方面，非常值得学习。　　 三大妈跟着这样的丈夫，自然也是比较精明的。　　 看到陈锋上门，当即很积极热情。　　 “有啊，你看，我家的韭菜嫩着呢，你想要多少，我这就给你剪。”　　 陈锋拿出两个鸭蛋，笑着道：“两个野鸭蛋，三大妈不用给太多，够我炒一盘子就好。”　　 三大妈看着鸭蛋，又看着韭菜。　　 心里算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还有得挣。　　 起码野鸭蛋是荤食，而韭菜过几天就会重新长好。　　 “行吧，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我今天就多送你一点。”　　 从屋里拿出一把剪刀，给陈锋剪了一大把。　　 “以后要是还想换，继续来我们家，保证不会让你吃亏。”　　 “好的，谢谢三大妈。”　　 拿着一把韭菜回厨房，顺带拿出四个鸭蛋，两个小的立即欢呼起来。　　 老太太问道：“小锋，跟阎家换的？”　　 “嗯，两个野鸭蛋。”　　 陈锋解释道：“阎大爷在学校教书，跟他们家搞好一点关系，将来有利于陈昊评选少先队员。”　　 陈昊“嗖”的一下站起来。　　 “大哥，真的？”　　 “想要戴红领巾，你先好好读书。”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评选少先队员，最快的方式就是成绩好，这是最好的指标。　　 其次是家庭背景很好，这一点陈家没有任何问题。　　 至于与学校领导的人脉关系，同样也没有太大阻碍，陈家两兄弟在南锣鼓巷的面子还是不错的。　　 煮熟饭还需要一段时间，陈锋从空间取出十六个野鸭蛋，找了一块布包裹着。　　 南锣鼓巷就有一座供销社。　　 原本应该是四合院围墙，被拆了，挤占后面四合院的一部分空间，形成一个一层楼、宽约10米的小商店。　　 中间是大门，大门一侧是进货门，平日里就两三个人上班。　　 “小锋啊，要买什么吗？”　　 中午值班的郭春花，看到陈锋进门，抬头笑着问道。　　 陈锋拿出手里的布，打开露出里面的野鸭蛋。　　 “郭阿姨，十六个野鸭蛋，你看是自己留着，还是供销社收购。”　　 郭春花看了一眼四周，现在是中午，没有人路过和进来。　　 急忙把野鸭蛋收入抽屉里面，手速相当快。　　 “小锋啊，姨也不瞒你，现在到处缺少粮食，养鸡场估计会越来越困难，鸡蛋、鸭蛋越来越少。”　　 “一个野鸭蛋，我给你一毛钱，一共一块六，但姨额外给你五张汽水劵，你看怎么样？”　　 “阿姨，你不给德昭买汽水嘛？”　　 “他要是有你的一半本事，我把汽水劵全给他。”　　 收下一块六和五张汽水劵，陈锋就准备离开。　　 郭春花小声说道：“小锋，你要是钓到野鸭子，见到野鸭蛋，可以来找姨，我保证不会让你吃亏上当。”　　 “好的，阿姨。”　　 陈锋一口答应下来，像他们供销社的，路子很广，专门有为百货公司收购土产品的指标和任务，但价格有点坑。　　 私人交换，他愿意。　　 可要是献爱心，他做不来。　　 一回到院子，就闻到了一些韭菜香气。　　 “小锋哥好。”　　 一群从外面玩够的小孩子，纷纷回家吃饭，路过前院时，主动向陈锋问好。　　 “你们好。”　　 中午吃饭的时候，隔壁还在进行热烈的问候礼仪活动。　　 周清回来看到白米饭，欲言又止。　　 她觉得太奢侈了，将来还要过日子呢！　　 “娘，不能太惯着小锋。”　　 老太太笑着道：“他自己凭本事换来的大米，凭什么不能自己吃？”　　 “我们吃到这等大米饭，还是借了他的光。”　　 “啊对对对，娘说得对！”陈建国一杯酒喝了半天，小口尝着刀鱼干，赞不绝口道：“小锋，再接再厉，最多一周，我给你弄来最想要的英雄。”　　 陈建国说的是英雄牌钢笔。　　 英雄牌钢笔原身在民国就成立，是上海的着名品牌钢笔之一。　　 100英雄研制成功，《解放日报》刊登了文章《英雄金笔的英雄气概——2-4年要赶上美国》来报道，获得了国家银质奖章，上海天马电影制片厂拍摄了“英雄赶派克”的电影。　　 “二叔，我也想要！”陈昊求道。　　 “我也是！”陈莉也嚷起来。　　 “你们两个等成为少先队员再说。”陈建国笑道。　　 陈锋模糊记得好像英雄牌钢笔诞生于浮夸风，存在很大的质量问题。　　 “二叔，你还是给买派克吧。”　　 派克钢笔是现在主流，经受住考验的成熟品牌，虽然是美国钢笔，无法进入国内流通，但在委托商店有不少存货。　　 “你确定？”陈建国惊讶道。　　 “我现在觉得一支笔，好用就行，名字什么的不重要。”　　 陈锋给他夹一块鸡蛋，说道：“英雄名字挺好的，但英雄的命，多数不好。”　　 “聪明！”　　 陈建国给他竖起大拇指。　　 “乓乓乓！”　　 一家人正说着，隔壁又传来激烈的菜刀震动声。　　 “希望易大爷早点回来。”　　 陈昊问道：“二叔，你不是警察嘛，为什么不管啊？”　　 陈建国摸了摸他的头，说道：“我是刑侦组，负责重案，这种事是派出所负责的，胡乱插手，属于吃力不讨好，他们自己都没报警，我何必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