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你还挺细心的。”　　 娄晓娥没有拒绝，在两张欠条上签字，大家各一张。她本来不打算提的，不过是一件小事，她相信陈锋不会为了几只鸭子拖欠。　　 不过陈锋不这么认为，有了欠条留存，将来万一有人举报，就可以拿出来说明情况。　　 几个大人就看着他们两个交易。　　 “爹，小锋在换自行车？”　　 陈建军看着他们在自行车上签字，神色有些发愣。　　 “你眼睛挺好的啊，没看到吗？”老爷子怼他一句道。　　 说实话，他们不是没有钱去委托商店购买一辆二手自行车，但老爷子把自己的钱，与儿子的钱分得很清楚，老爷子有钱，但两个儿子都没钱。　　 陈建军的工资，一部分送给了牺牲战友的遗孀孩子，一部分送给了周家，自己每个月紧巴巴。　　 陈建国到时候不用送，但他喜欢结交四九城的三教九流，这都是要花钱的。　　 “谢谢叔叔，走了，下周我让阿四过来拿。”　　 娄晓娥把鸳鸯、野鸭子放在鱼桶里，陈建军看不过去，特意给她换了一竹篓。　　 “行！”陈锋惜字如金回答道。　　 等娄晓娥走了。　　 陈建军摸着自行车，说道：“小锋，打个商量，你看，你现在在家里自习，也不用去上课，顶多就是去公园钓鱼，自行车完全用不上，不如给我用。”　　 “不行！”*2。　　 陈锋都没有开口，陈昊、陈莉就抱着自行车反对。　　 “爹，我要骑的！”　　 “我也是！”　　 “你们两个骑自行车干嘛？”　　 陈建军心里无奈，自己长久以来做一个好爹的后果就是两个孩子都不怕他。　　 “骑自行车威风！”陈昊大声说道。　　 现在这个时候，骑着自行车上街，邻里的小孩子，还不得羡慕死。　　 一想到这点，陈昊就不愿意松开手，决定保住大哥的东西。　　 小丫头有样学样，纯粹是跟着自己二哥瞎胡闹。　　 陈锋对自行车没有太大的喜好，只是不想靠着双腿走路。　　 “爹，你要用就拿去吧。”　　 陈建军拍了拍陈昊、陈莉的头，笑道：“看看你们大哥，再看看你们，爹以前白疼你们了。”　　 一把抓起小丫头，把她放在后车座上。　　 小丫头顿时乐了，双手抓着车座，双脚蹬个不停。　　 “爹，跑，跑起来。”　　 陈建军推着自行车，带着小丫头去街上，陈昊立即跟上去。　　 “建军，马上就做晚饭了，你们干嘛去？”周清出来喊一句。　　 “马上回来，去供销社买点东西庆祝下。”　　 陈建军靠着儿子的井水，在天津钓到了不少鱼，换来了将近一百多元，手头上有钱了，又有一部分票据，就准备好好犒劳一下全家。　　 陈锋没有事做，就去厨房帮忙处理带回来的腌鱼。　　 用钩子挂住，悬挂在横置的竹竿上，等待风干鱼肉，以方便长期保存。　　 “你怎么认识娄家大小姐的？”　　 陈锋把自己在北海钓鸭子的事说一遍。　　 “不要跟她有太多往来，你爷爷说娄家早晚要出事的。”周清小声提醒道。　　 陈锋点点头。　　 可不是嘛，都新时代了，你家还留着这么多钱，不是堂而皇之地吸引仇恨嘛？　　 他们陈家吃条鱼，都恨不得把窗户关死，连一口香气都不许外泄。　　 娄家半城能好过，那才叫活见鬼。　　 陈建军带着小丫头，后面跟着一个小尾巴，大摇大摆经过巷子。他在供销社买了不少好东西，比如油、面粉等。　　 这个时候工厂下班，一群群工人结队回家，看到他手里的自行车，纷纷围上来。　　 小丫头看到熟人，连忙挥手。　　 “哎呦，小莉莉，都骑车了啊，建军哥，买自行车了，永久牌的，好牌子。”　　 “这是女士车，建军哥，你买了给嫂子用？”　　 “建军哥可真是好男人，要是我家给我买一辆，我给他端水送饭都愿意。”　　 “三四个月的工资，还要自行车票，有这钱，还不如去买点好吃的。”　　 陈建军笑呵呵解释，说是自家儿子用抓到的鸳鸯和绿头鸭，从娄家大小姐那里换来的。　　 “这生意做得，用没有本钱的鸭子，换一辆崭新的自行车。”　　 贾东旭从后面跟上来，眼睛羡慕看着自行车。　　 95号大院目前还没有哪一家买自行车上班，像易中海、刘海中有钱的，舍不得花这个冤枉钱，毕竟买自行车票也是一笔不少的钱。　　 像贾东旭想要的，又没有这个钱和票，正如大家说的，有这个钱还不如换粮食吃饱肚子。　　 “建军哥，能不能把车子借给我两天，我想周末放假，带着淮如回去一趟。”贾东旭掏出一根烟，想要递给陈建军。　　 陈建军拿出自己的烟，示意自己有。　　 “这个怕是不行，车子是小锋换来的，当成了他的宝贝，你看，我就用一下，他就把陈昊给派出来，专门防止我乱动。”　　 陈家与95号大院的关系一般，也就是阎埠贵亲近一点，毕竟老阎是陈锋、陈昊的老师，以后说不定还是小丫头的老师。　　 和贾东旭关系一般，主要是和易中海熟悉一些。　　 易中海虽然是七级钳工，还不到八级的高级别，但在红星轧钢厂还是很有面子的。　　 这个时候，大量工程师、高级技术工人都被抽调去西北，七级钳工已经是工厂少有的骨干技术人员。　　 另外易中海是95大院的一大爷，和同为93号大院的一大爷的老爷子有些交情。　　 “好吧。”　　 贾东旭有些失望和尴尬，不过也能理解。　　 正常人家里的自行车，不是特别熟的关系，很少外借的。　　 他想借车倒不是借口，而是真的准备带媳妇回岳父家一趟，骑着自行车的话，能够涨不少面子。　　 等陈建军带着两个孩子回去，陈家用鸭子换自行车的消息就传开了。　　 左邻右舍的少年、青年纷纷跑过来询问这件事。　　 “锋哥，你真的用十只绿头鸭和娄大小姐换来这辆车？”　　 “不是几只鸳鸯吗？”　　 “你傻吧，鸳鸯就那么一点肉，有什么好换的，肯定是绿头鸭，而且是肥鸭子。”　　 “锋哥，你能问问娄大小姐吗，我也可以抓绿头鸭，我愿意用二十只换一辆。”　　 陈锋不胜其烦，说道：“你们去问陈昊，他知道所有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