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尼玛? 自己成猎物了? 难道有句老话说得对,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嘬——” 李文轩不知道自己呆住多长时间,反正被完颜红调戏了一下后,他这才清醒过来。 “谈得如何了?”丁稚掩唇笑道。 先前的事情,她们虽然不曾亲眼看到,可边上的束胸布,身为女子,有谁不熟悉的? 而且,这分明就是某个女子故意留下,好叫世人都知道,自己束胸布毁坏与李将军之手。 丁稚本就聪明,稍一打听,就知道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于李文轩那奇怪的眩晕毛病,也是倍感好笑。 “事情都谈得差不多了,这个田欣欣比我们想的还要聪明,我临时决定把欧阳青空那些破烂货收回,给她最大的权限把生意去做好。” “你这想法太冒险了。”完颜红摇头。 丁稚笑道:“文轩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点着实有大家之风。” 完颜红翻了个白眼:“这世上真要有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人,那朝廷还需要监察机构做什么?武国的刑部,是不是可以直接废止?御史台也可以直接废止?东厂也能直接裁撤了?” “瞧你这话说的,文轩如此重情义,对你难道不是好事吗?”丁稚颇有深意道。 本来对这事有些生气的完颜红听了这话后,先是一愣,随后欺负了一下李文轩,悠闲地哼着李文轩听不懂的调子走开。 “这人……”李文轩翻了个白眼,转头却又一笑地看着丁稚:“阿姐,你能不能进宫去瞧瞧思柔啊?我这都好长时间没见过她了。” “不可胡闹,既然有这样的规矩,那就要遵守,日后夫妻才能举案齐眉,白头偕老呢!” 丁稚似乎也知道内情,但在她内心深处,却又觉得,上边有一个陌生又叫人敬畏的公主殿下做李氏的嫡妻,那还真不如让青莲这个与人为善的女侠做李氏的嫡妻罢了。 只是,她不敢戳破,也不敢乱说,心中也谈不上悄悄诅咒思柔公主的治疗失败。 一切,就看老天爷的安排。 “也罢,既然是这样,那我洗漱一番睡觉去了,农庄那边的事情,还得有劳阿姐和澜姐费心劳力。” 丁稚笑着挽起他的手腕,领着他往院外边走边道:“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青莲是个好女子,与你做了平妻,也万不可辜负了她对你的情义才是。” “阿姐放心,文轩敢辜负天下人,却不敢辜负莲姐的。” “你倒是个嘴上开花儿的,可这俏皮的情话呀,可别对着阿姐说,要对着你媳妇儿说才是。” 丁稚打趣儿了起来。 皇宫! 思柔公主坐在宽阔的明黄色包边云纹软榻上。 在她身前的暗红色檀木云纹暗金边缘花纹的矮几上头,摆满了各色信件。 若李文轩在此的话,定然是可以认出,这些信件,都是他在狼山口之战结束后,熬夜给思柔公主写的。 其目的,倒不是遮掩什么。 因为此战未曾结束之前,他并不确认自己能够从可怕的战场上活下来,故而在战争未曾获胜之前,不曾给思柔公主写下任何信件。 而今,治疗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一步。 思柔公主把这些信件全部都找了出来,让乌鬓云口述念给她听了好几遍。 向死而生,需要莫大的勇气。 思柔公主又一遍听完后,轻叹了一声:“如此多的情话,倒是为难了夫君,一个大粗男人,心思细腻起来的时候,比女子都精巧些。” “我最喜欢的,却还是这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乌鬓云守在边上,搓了搓手里的信纸,轻轻放下:“公主放心,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嗯——来吧!” 思柔公主侧躺下去,乌鬓云解开她身上的衣服,准备开始从不同的穴位下针。 这些银针的针头上沾染了皇宫大内里边找出来的奇珍药材,其中就有那一味唤作九叶九落九轮根的奇珍。 各色奇珍药材,按照乌鬓云所知道的古方,用银针通过对应的穴位渡入身体,只需要等待一个对时。 一个对时之后,若公主的身体没什么异样,两眼能有微弱的光感,这便说明成了! 若是一个对时之内,公主浑身各处传来奇痛,随后长出小红疹子似的东西来,则说明治疗失败。 公主殿下也将在极端的痛苦之中逝去。 “等一等——” 眼见着第一针就要落下的时候,思柔公主忽然开口,叫住了乌鬓云。 乌鬓云忙看向公主:“殿下?” “你可愿做文轩的小妾?” “啊?”乌鬓云原以为公主要说些什么别的,最好是这个时候反悔,不做这样冒险的治疗。 谁能想得到,公主这一开口,竟是如同雷击他人一样,叫人满目惊愕,口齿难言。 “怎么?你一个水灵灵妙人,真就想着自此以后,空度余生?半夜醒来,不觉枕边寂寞冷清?” 公主一番莫名的话,听得乌鬓云更是莫名,当下不敢分心多想什么,只是垂首道:“主人神一般的男子,丰神俊朗,年少成名,威震异国,我如能为其妾室,便已经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很好!”公主满意地点点头:“不论我生死如何,我都已经事先留了一封书信与我父皇,太子兄长,上边自有对于你安排,让文轩娶了你做个平妻!” “公主,奴婢岂敢奢望平妻之位?” “你若是爱极了一个人,哪怕是自己要死了,心里想的念的,也都是他,若我真是遭逢不幸,天不与我,你就用你这一身所学,替我好好照顾文轩,让他免去三病五灾,健健康康地活上一辈子!” “我能回报你的,便是一辈子的衣食无忧,将来若有子嗣,我的太子兄长做了皇帝,也不会忘记恩泽雨露的。” 乌鬓云闻得此言,悲从心中起,放下银针,对着思柔公主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这才抹去眼泪,平复了内心,开始缓缓落针。 此时,某处大殿,武帝焦躁不安地在宽阔威严的大殿中,来回踱步。 太子也立在一边上,满面愁云。 “父皇,不如你先去歇着,儿臣在这边守着便是。” 武帝烦闷地看了一眼儿子,长嘘一声:“皇儿,你年纪也不小了,将来也会有自己心中最爱的女人,朕不烦与你直说,若思柔是男儿身,这太子之位,是万万落不到你身上的。” 太子闻言,却一副大松一口气的样子,“何须父皇如此说,儿臣岂能不晓得?” 不仅她这个太子清楚这一点,就是其他的皇子皇女们,都心如明镜。 武帝一愣,好吧,自己的偏心在儿子眼中,居然是相当明显的。 “但思柔既然是女儿身,天下又绝无女子做皇帝这般说法,所以皇位将来自然是你的,你做了皇帝后,就会发现皇帝真不好做。” “儿臣……”太子有些发冷,忙低头道:“父皇春秋鼎盛,统御山河正当壮年,儿臣岂敢窥视神器?” “唉——” 武帝轻叹一声,招呼儿子一并在大殿外的台阶上坐下。 “你呀,叫那些大儒教坏了胆子,朕有些心里话想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