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黎，你打算在田地里种什么东西？”　　 杨大娘好奇，看到竹筐里有很多种子，椭圆形、黑色……很陌生从来没见过。　　 “大娘，这是个秘密。”苏清黎没有透露，她怕自己说了会吓到杨大娘。　　 “等种子开花结果，你就知道是什么了。”　　 “我怕万一种不活，你会笑话我。”　　 杨大娘没有问下去，不过心里很想知道答案，　　 这丫头，种个地都搞得神秘兮兮。　　 苏清黎很快进入状态，灵活使用锄头，翻土、播种……　　 每当她休息的时候，都会抬头看一看远处的赵氏祖坟，那里埋着她心心念念的男人。　　 下午还没日落，天色黑了下来。　　 阴云密布，雷声阵阵，要下雨了。　　 苏清黎立马扛着锄头回家。　　 “收粮食嘞——”　　 “大豆、玉米、小麦、芝麻、油菜籽……”　　 回家的路上，遇到一辆小型敞篷卡车从村子里经过，车顶传出响亮的喇叭声。　　 杨大娘挥手让卡车停下，咨询道：　　 “小麦给多少钱一斤？”　　 “一块一！”　　 卡车里的中年司机操着浓郁的中原腔。　　 苏清黎仔细观察，卡车驾驶室里是一对中年男女，应该是夫妻俩。　　 “太便宜了，多给点价。”杨大娘和司机攀谈，希望能多卖点钱。　　 中年司机摇了摇头，爱搭不理道：“就这个价，不卖拉倒！”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收粮食的卡车开走了，杨大娘啐了一口，　　 “呸！什么态度！”　　 大雨落下，苏清黎和杨大娘各自跑回了家。　　 ……　　 雨幕中，卡车往北而去，在农田中穿行，　　 最后停在了一座突起的土丘面前。　　 穿着雨衣下了车，中年男人双眼发光，中原腔很是激动道：　　 “乖乖！这是个好地方，里面一定有红薯！”　　 中年女人风韵犹存，语气带着南方腔调，白了他一眼道：　　 “臭德行！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别说黑话了。”　　 “你们北派真是一群土包子，整天把挖红薯挂在嘴边。”　　 中年男人一阵无语，反驳道：　　 “恁说俺土？”　　 “恁们南派的翻肉粽也好听不到哪去。”　　 两人所说的挖红薯和翻肉粽，其实是同一件事：　　 盗墓！　　 盗墓贼分为南北两派，行事风格和说话方式，不太一样。　　 中年女人是南派的盗墓贼，中年男人是北派盗墓贼。　　 两人是夫妻！　　 女人叫孙芸，男人叫曹老三。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夫妻俩虽然偶尔斗嘴，但是都有着认真严谨的工作态度。　　 绕着土丘走了一圈，两人各抒己见。　　 “妹子，你看东北方向的山势起起伏伏，那就是来龙，群山缠绕！”　　 山势在闪电中，宛若盘着的巨龙。　　 “当真是应了那句口诀：寻龙千万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若有千重锁，定有王侯居此间！”　　 曹老三首先发言，但是孙芸只回了他一句：　　 “呵呵，”　　 “那我问你，穴在哪？”　　 “就在这啊！”曹老三确定的指着眼前土丘。　　 “具体呢？”孙芸追问道：“这么大个土丘，从哪下手挖红薯，呸！翻肉粽！”　　 “让我仔细找找啊。”曹老三率先走向土丘，走一步背一句道：　　 “葬经上说了，乘金相水，穴土印木，外藏八风，内秘五行……”　　 土丘上全都是野草灌木，只有一条开辟好的道路。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土丘腰际，看到了隆起的小坟包。　　 “就是这里了！”　　 曹老三十分笃定，但是看到翻新的泥土，惊疑道：　　 “靠！红薯不会已经被挖走了吧。”　　 孙芸脸色一黑，恨铁不成钢道：　　 “你这个半吊子货！就会背几句口诀！哪次不是老娘帮你点穴！”　　 所谓，三年分金，十年点穴。　　 点穴的功夫，可比分金难度大多了。　　 曹老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辩解道：　　 “妹子，你知道的，我祖上传下来的是洛阳铲，看风水我是自学成才，肯定比不上你家祖传的点穴术。”　　 “前面开路。”　　 孙芸没有废话，让曹老三帮她清理野草，在土丘上转悠了起来。　　 虽然下雨打雷，也不影响夫妻俩的工作热情。　　 甚至，这种天气对于孙芸来说，强化了她的点穴能力！　　 她没有任何工具，也没有任何口诀。　　 观风、望气、听声、看土。　　 这就是她的本事。　　 尤其听声，这更是点穴中的核心。　　 听什么声？雷声！　　 听雷！　　 “好妹子，怎么样？”　　 曹老三注视着闭上眼睛的孙芸，急不可耐。　　 “闭嘴！别特么出声！”孙芸骂了一句，束着耳朵仔细聆听。　　 轰隆隆——　　 连续几声雷鸣。　　 她已经听出了一些眉目。　　 “下面确实有古墓！”　　 “地下深十米左右的位置，应该是用青砖堆砌的墓穴，空隙用石灰和铁片镶嵌，而且墓顶非常厚！”　　 “墓穴里有瓷器、铜钱、金银，这应该是明清时期的墓，里面埋的大概是高官贵族。”　　 曹老三听到这些，十分激动，赞叹道：　　 “好妹子，你真是太牛逼了！”　　 但是孙芸给了他一巴掌，让他闭嘴。　　 话还没说完，能不能别哔哔。　　 曹老三沉默了。　　 “二十米以下的土层里，好像还有墓穴，但是声音被上层的墓穴干扰，听不清楚。”　　 孙芸皱了皱眉，　　 她听得是雷声传导到地下，然后再反射出来的回音。　　 不同的古墓结构、物品，回声是有细微差别的。　　 正常人是根本分辨不出来，但是她从小听力就特别敏锐，天赋异禀，　　 所以把家传绝学“听雷”，练得出神入化。　　 但也不是无所不知，尤其是墓穴结构太复杂，多层嵌套，就会难以辨清。　　 “没关系，你只需要听个大概，等我下墓就一清二楚了。”曹老三说道。　　 大大小小的墓穴，他已经下了上百次，经验丰富。　　 而他的老婆主要负责点穴、统筹全局，以及事后销赃，她从来没有亲自下过墓。　　 所以夫妻俩也算是搭配的很完美。　　 听到曹老三插话，孙芸亲手捂住了他的嘴，继续听雷，　　 她在寻找最上层明清古墓的漏洞，从哪个位置去挖，会比较容易。　　 边听边走，绕来绕去，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小坟包。　　 “就是这里了。”孙芸指了指。　　 曹老三挣脱她的手，无语道：“你折腾了一大圈，最后还不是跟我点的穴一样。”　　 “你懂个屁！”　　 孙芸骂了一声，颇有几分母老虎的气势道：　　 “你那是瞎蒙，我这是技术！”　　 又将手指偏移一点，补充道：　　 “而且，我说的是坟头左边三米的位置，从这里斜向下一直挖，就能挖到主墓室。”　　 孙芸长舒了一口气，一锤定音，说的非常详细。　　 这一次，曹老三没有多言。　　 “我这就去车上拿洛阳铲，探一探虚实。”　　 洛阳铲才是他的拿手绝活。　　 他也想跟老婆孙芸显摆一下，证明自己的家庭地位。　　 “拿个屁，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孙芸指了指天上的闪电，说道：　　 “你弄一根避雷针引雷，我们俩都要被雷劈死。”　　 “洛阳铲不是避雷针！”曹老三强调了一遍，这可是他吃饭的家伙。　　 但是，一道闪电划过，曹老三老实了。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他还是要承认，洛阳铲如果拼接起来有十几米长，在雷雨天耍起来确实很危险。　　 “我们改天再来，挑一个好时候。”孙芸非常有脑子，运筹帷幄道：“这墓穴结构复杂，只有你一个人下墓太危险了，要多找一些帮手才行。”　　 “都听你的。”曹老三还是认可老婆的智商，问道：“那你说，什么时候砌灶做饭。”　　 这也是一句黑话，就是问什么时候挖坑下墓。　　 “等玉米快熟的时候。”　　 孙芸看了看土丘的四周，都是田地，地里的玉米苗不到半米高，根本没有遮挡，很容易被发现。　　 等到玉米快熟的时候，玉米杆有两米多高，隐蔽性非常好。　　 “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曹老三贫嘴了一句，紧接着就被孙芸揪着耳朵，离开了土丘。　　 两人在地图上做下标记，然后开着卡车离开了。　　 在正式开挖下墓之前，需要做很多准备工作，物资、人员、工具……越周全越好。　　 ……　　 而此时，地下七米，　　 赵九庭隐约听到了雷声，　　 对于僵尸来说，这可是非常大的克星。　　 还好土层很厚，他又躺在阴沉木棺材里，倒是一点不用怕。　　 一边吸收阴气和灵液，一边思考如何进化为毛僵。　　 僵尸的发育有四个时期，而毛僵就是最巅峰状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