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的一天早晨,太子李瑛在东宫太子殿二楼中间的一张圆桌边坐着,他眉头紧皱面露愁容。旁边站了八位宫女,左边四位右边四位,太子妃薛氏白衣飘飘地从北面的书桌边走来:“殿下,你为何事而如此惆怅啊?” 李瑛轻轻地说:“没啥事,你在书桌边画画吧。” 太子妃薛氏说:“殿下,咱们是夫妻啊,你有烦心事可以跟我说一下啊。” 太子妃说完这话后,向八位宫女摆摆手:“你们八个人到一楼去擦门窗桌椅,拖地去吧,一楼寝室里的有几件衣服放在挂衣架上了,拿去洗了。” 八位宫女纷纷屈膝行礼,说了奴婢遵命的话,就离开了二楼走下了一楼。 太子李瑛看到屋内只剩下他和太子妃了,就小声说:“是这样的,武惠妃最近开始在宫中各个养蚕的宫殿巡视,对那些妃嫔级别以下的后宫佳丽指指点点,以此来增加在后宫中的威信,以此来博得父皇的信任。最令我闹心的是,张说在朝堂向父皇提议,国不可一日无皇后,建议从宫中选一位有子嗣,品德较好,与皇上同心同德的妃子做皇后。” 太子妃薛氏坐在了丈夫身边:“殿下,张说的意思是建议皇上立武惠妃为皇后吗?” “张说在朝堂上虽然没有明说建议父皇立武惠妃为皇后,但是据小酌子汇报,张说在昨日退朝后去了麟趾殿,过了最起码半个时辰才出来。 “咱们身边的太监小酌子负责观察麟趾殿周围的情况吗?我说只有在早晨和夜间看到他呢。” “你不要问这么多了,我不想你卷入这些事情,你还是无忧无虑地和宫女们一起玩琴棋书画吧。” “我们是夫妻,你这样说就见外了啊。这个张说不是罢免宰相的职务了吗?听说险些被治罪,皇上念念及旧情,再加上他确实有不少功劳,才只罢免了他的相位保留其他官职。怎么,他现在还在操心这些事情啊?” “唉,张说之前任中书令兼尚书左丞,自从被宇文融、崔隐甫、李林甫弹劾任人唯亲,贪污,占卜吉凶等问题后,就被罢免了中书令也就是宰相职务。他兼任的尚书左丞仍然不变。” “尚书左丞官职大过宰相吗?” “都是三品官,咱们唐朝朝堂上参政议政的大臣,最大的是三品官,尚书左丞和宰相官级一样,但是没有实权。尚书省长官是尚书令,是二品官,自从太宗在玄武门之变前做过尚书令后,就没有人再任这个职务,尚书左丞是尚书令的副职,现在并没有实权。实权在中书门下两省长官那里。” “噢,原来如此。张说只不过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大臣而已,殿下你不必过于焦虑,况且宇文融、崔隐甫、李林甫曾弹劾过张说,他们指定会跟张说对着干,反对立武惠妃为后。” “可问题是李林甫与高力士、杨思勖、边令诚关系密切,边令诚曾向我透露李林甫曾让他向惠妃娘娘问好。” “也许李林甫和边令诚说的,代他向惠妃娘娘问好,只是一句客套话而已,你不必过于焦虑了。” 李瑛深情地望了一眼妻子:“好的,我不焦虑了,你放心吧。到了读书时间了,我该到一楼读书了。” 太子妃薛氏说“好的”,然后她起身目送李瑛下了楼梯。李瑛在一楼后堂隔壁的书房里等待潘肃的到来。 过了大约不到四分之一时辰,潘肃来到了东宫太子殿,四护卫站在堂屋门口与太子的护卫站一起了,潘肃自己走进了太子殿一楼中堂。 一楼中堂的小太监小斟子喊:“潘学士光临太子殿。” 太子从后堂书房里走出来,两人寒暄过后,将潘肃迎到了后堂东侧隔壁的书房里。 太子在书房里有一位宫女伺候,他令这宫女给潘肃和他沏好了茶。太子李瑛和潘肃开始品茗。 潘肃说:“我看到殿下一脸愁容,不知是为何犯愁呢?” 太子李瑛说:“武惠妃近期在宫中指导后宫佳丽养蚕,张说向父皇建议立皇后,他是想让我父皇立武惠妃为皇后啊。” 潘肃自然希望李瑛将来能顺利登基,那样他以皇上老师的身份,地位会立马升高。他听了李瑛的话后说:“武惠妃是千万不能成为皇后啊。你的信息准确吗?” “准确,朝堂上的''四大金刚'',有一人与我私下有交情。” 李瑛说的四大金刚,是在唐玄宗的龙椅两侧三四米外站岗的卫士,这四人只负责上早朝时的警卫工作,其他时间就歇着,武功非常高。 潘肃沉默片刻后说:“我有办法,你放心吧,张说的政敌不在少数,宇文融,崔隐甫这样的重臣自不必说了,就是因为他让皇上只封赏了参加封禅的官员,没有封赏留守京都的官员,很多人对他不满。我会找几个人一起写奏章反对封武惠妃为皇后的。” 李瑛看到自己的老师这么给力地维护自己,心里的激动之情涌上心头。他起身向潘肃深鞠躬行拱手礼:“恩师,请受学生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