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围追堵截
她甚至想过,即便王瑞拒绝她也会同意让他来作坊做事的。 有了王瑞和王玲儿这两个帮手,再有白露在内辅助,宋安在外协助,她几乎可以预见,同心作坊一定能够走的更远! 黄深在一旁也长长松了口气,江云每多一个帮手,他就更放心一些。 王瑞当即去辞了捕头的差事,拜见过县令夫人,就一头扎进铺子忙了起来。 再说第二日江云请客,小小的巷子前所未有的热闹,连同斜对面悠然居的后门都被堵的水泄不通。 郭管事在悠然居楼上看的咬牙切齿,偏偏明里暗里都不能拿江云如何。 看来,就真的只有那一个办法了! 想到这里,郭管事眸中闪过一抹阴毒。 今日来的人特别多,江云来者不拒,别管贫富一律迎进门来。 正忙着,肉包子突然脚步匆匆走了过来。 江云见他脸色不对忙放下手中的事走了过去: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肉包子这两日被她派去了石头镇,黄琸一个人在石头镇她有些不放心,便让肉包子回去看看。 肉包子胆大心细,作坊的事已经能独当一面,这些日子也一直是他联络石头镇和凌县这边的事宜。 二人走到无人处肉包子才面色复杂的看向江云: “云娘子,江家老爷子,没了。” 一句话,像是石头一般砸在江云心上。 钝钝的,痛痛的。 其实她早有预料,离开石头镇的时候江父就受了伤,江大嫂绝对不会用心伺候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早晚的事。 江云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到底是血脉亲情,一点都不难受是假的。 可她更多的,是解脱。 前世今生,江父对她哪怕有过一丝温情她都不会放任不管。 可他没有。 自打记事起她就被扔在猪圈里自生自灭。 冬日冷了搂着猪睡去是常有的事,甚至跟猪抢食,跟小猪仔抢奶,她都做过。 于她来说,想活下去就无比艰难。 乃至于江父常常拿这话骂她,说她奸懒馋滑,连猪食都不放过。 从小遭受的那些谩骂伴随了她成长的十几个念头。 甚至后来大哥娶了媳妇,她的日子更差了。 吃不饱穿不暖都是小事,每日繁重的劳力都压的的喘不过气来。 那魔芋,她不知道中了多少次的毒才琢磨出不中毒的法子。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活着,为了走出困住她一生的大山,往外面的世界去看看。 所以当年江父把她卖给堂家,她其实是满心欢喜的。 对江父,她从前并未埋怨过。 乡下人家,丫头片子,赔钱货,好像大多都是苦日子里熬出来的。 可如今见识了更多跟从前不一样的生活,重新有了家人,她才一点在江家,包括在堂家,她从来都没被当成人看过。 “云娘子,东家说您要是不想回也没什么,一切有他呢。” 肉包子见她情绪不对,赶忙轻声将黄琸说的话告诉她。 江云心头蓦地一暖,缓缓勾了勾唇: “好,我这就回去一趟。” 回去,怎么能不回去呢? 不过是送他一程,就当全了这份父女缘分。 再说了,黄深日后科考,她也不想让人因此诟病于他。 一听说江云要走,白露赶忙收拾行囊。 周大第一时间从作坊溜了出来,死缠烂打要跟在江云身边。 江云想着如此也好,回去让药善房的李大夫给他看看那怪病。 油馍头得照顾豆腐馆就不回去了,黄深还要陪在靖安先生身边,自然也回不去。 因此,一行三人轻车简从很快便上了路。 哪知,这一切被暗中盯着的悠然居的人看到,很快便告知了郭管事。 郭管事眼睛一亮:“嘿!还真是送上门来的机会!你,速去……” 郭管事低声吩咐了几句,而后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姿势。 那人心头一跳,赶忙低头应下。 悠然居这些年为了在凌县站稳脚跟伤天害理的事没少做,可直接像这样买凶杀人,还是第一次。 小厮知道郭管事的脾气丝毫不敢反驳,只能抹了把汗老老实实按郭管事要求的去做。 有了白露跟在身边江云回去时舒服多了。 破旧的马车早就被白露换上了一层夹了夹层的细棉布,厚实防风又好看。 马车里也不再只是硬硬的木板,颠一下能把心肝肺都颠出来。 如今铺着厚厚的蒲团,坐上去软乎乎暖洋洋,别提有多舒服。 不过两个时辰的路,白露还准备了茶水。 一个小炭炉,只需放上几块木炭就能烧出滚烫的茶水来。 她沏茶的手艺也是一绝,明明只是干巴巴枯草一样的茶叶,煮出来却带着沁透心肺的清香。 江云从来不是一个守旧的人,静静看着白露烧水沏茶,不懂的就问,觉得好了就夸。 她甚至还带上了小零嘴儿,用绣着祥云纹的荷包装着,见江云发呆了就递上一把。 甜丝丝的糕点把心里那些苦味都驱散了不少。 江云嘴巴里嚼着糕点,心中劝解自己: 都过去了,你看,日子会越来越好。 刚把一枚点心吃完,远方的大地便传来一阵喊杀声。 白露身子一颤,本能的缩在角落惊恐的瞪大了眸子。 反应过来她又强忍着心头的恐惧把江云护在身后,小小的身子却不停的颤抖着。 江云虽然也怕,却比白露要冷静。 见她这样便知她又想起那些不好的记忆了。 江云当初捡到她时她的模样凄惨又吓人,浑身没有一块好肉,衣服连避体都不能。 很难想象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不过十四五的小丫头,唉……世上比她苦的人,多着呢。 将白露轻轻揽在怀里,江云语气轻柔而又坚定: “别怕,有我在。” 外面周大厉和一声:“云娘子,坐好了!” 江云虽不知道外面情形,却也感觉到周大的声音里透出了几分紧张。 她更没有傻乎乎的趴在窗边往外看,而是第一时间把那固定在马车一角的火炉熄灭而后紧紧抓住车厢。 马车猛地刹住而后突然调转方向,朝着来时的路疾驰而去。 但显然那些人有备而来,不多时便又有人拦住了去路。 “抓住车上那女人,死活不论!”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江云心里最后一点侥幸消失不见。 对方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