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以暴制暴
闻言,领头的男人一怔,似是没想到姜宁竟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同自己呛声。 “不交?”男人挑眉,姿态轻蔑,“倒也有法子,要么自己去内城里做白工,赚够三十两上交为止,要么……” 男人打量着眼前的茅草屋,嗤笑一声,上前几步,低声道,“你就别想在岭山活过三日。” “小丫头,你怕是还不知道我们流阳城的厉……”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突然被人揪住了衣领,男人震惊低下头,只看清了姜宁的眉眼,下一瞬,整个人被撂倒在地。 姜宁丝毫没遮掩自己的怪力,重重一脚踩在他的心口。 “巧了。”姜宁居高临下的瞧着他,神情嚣张,“姑奶奶最擅长的就是以暴制暴。” 这一脚,男人见到了太奶正向自己招手,嘴里还说着儿孙快跟奶走。 男人嘴角溢出血迹,嗬嗬几声,就这么晕死过去。 余下几人都被震住,不可置信的瞧着姜宁。 一人指着她,哆哆嗦嗦的问道,“你疯了……你知道得罪流阳城是什么后果吗?” 姜宁没忍住笑,脚尖用力一碾,昏过去的男人瞬间被痛醒,“就凭你们,也配跟我谈后果二字?” 姜宁从前对上的都是些怪物,吃肉喝血,杀虐成性。 流阳城再可怕,还能比那些怪物吓人不成? “回去告诉你们头儿,再想来找我家的茬,先问问自己的命硬不硬。” 话落,姜宁弯腰抓起男人的衣领,用了十足十的力朝不远处砸去。 好歹是个身高八尺的男儿,落到姜宁手里,竟像个破布娃娃,那么轻易的就给扔了出去。 对面才安置好,闻钰刚拽开房门,面前突然落下一道黑影,正正好好砸在他门口。 闻钰下意识闪身,余光瞧见那是个人后,才定住了脚。 小厮跟在他身侧,被从天而降的魁梧大汉吓破了胆,却还是挡在了主子前头。 姜宁半眯着眼,视线落在闻钰身上,眼底闪过一丝兴趣。 他虽然有意遮掩,却还是没逃过姜宁的眸子。 方才他闪得极快,那个反应力和行动力,哪像是一步咳三下的病秧子会有的? 这小王爷装来装去,怕是连自己都给骗过去了。 闻钰心中意识到自己可能暴露,身子无力,倚在门框上,捂住嘴唇重重咳嗽了几声,余光扫向对面,见那些人神色无异,才稍稍心安。 流阳城的人心里虚得很,不敢再和眼前的女怪物对上,急忙跑到对面探了探兄弟的鼻息,见还有微弱气息,马不停蹄地架着他跑了。 姜宁抿唇轻笑,眼底满是轻蔑,转身回了自己家中。 正在她转身之际,闻钰指尖翻转,一粒石子飞速朝姜宁后腰击去。 可奇怪的是,石子才凑近姜宁,就像突然失去了力气,直直砸落在地上,未伤及她半分。 姜宁回身关门,半抬起眼帘,却只瞧见了闻钰的侧脸。 见他离开,姜宁唇角上扬几分,眸光清亮。 - 对门 “郎君,咱偷偷备下的干饼子所剩不多了,估摸着只能再撑七日半,还得省着吃。” 小厮埋头铺单子,房子只有两间,一间厨房,一间屋子,连个茅房都没有,他自然不能让主子受委屈,就只得自己睡在地上。 所幸如今大旱,地上干燥得很,半点不见潮。 闻钰没应声,长睫在俊脸上落下一层阴翳,若细看去,就能发现他不受控制疯狂颤抖的指尖。 他看见了。 他手上有分寸,自信那粒石子不会伤到姜宁,顶多挨上轻轻一下,不过是为了试探她的能力,可石子压根没有接近姜宁的机会,就被无形的力量挡了回去。 闻钰观察了姜家两月,他敢断定,流放路上并没有另外的人跟着他们。 这一切的怪异,都在姜家长女身上。 闻钰素来不信妖怪鬼神,可如今他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郎君,明日奴才去寻些东西,给咱们搭个茅房出来,这样也方便得多,郎君……郎君?” 耳旁传来小厮的声音,闻钰猛然回神,视线落在他身上。 小厮不知主子心中所想,只傻傻瞧着他。 闻钰攥紧了拳头,半晌又松开,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低声道,“皓易,跟着我,委屈你了,这些苦你原不用受得。” 皓易轻轻摇头,神情坚定,“若不是郎君,奴才早就被欺负死了,这条命是郎君救的,即便前路是刀山火海,奴才都不会弃郎君于不顾。” 闻钰心头涌上一股暖流,唇边勾起一抹浅笑。 “只是郎君……您虽落到此地,但也不能就此放弃,您是人中龙凤,怎可在如此荒芜之地惨度光阴,与世隔绝?” 皓易面上愤愤不平,刻意压低了声音,“那位子,本就该是顺义王的!” 闻钰眸色渐深,掌心还留着几道指甲印,沉声道,“属于皇兄的东西,我自然会替他讨回来。” “放心,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苦日子必不会过太久。” 皓易怔了一瞬,而后小声问道,“郎君是说……姜家那个女娘?” 闻钰对上他的眸子,微微颔首。 皓易不解,挠头问道,“她不过一个弱女子,焉能助上郎君?” 闻钰扯了扯嘴角,淡笑不语。 - 流阳城 “她真敢这么说?” 奢华明亮的屋子里传出一声女子的暴呵,随之,名贵的瓷器被人狠狠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屋里,六个男人跪的整整齐齐,丝毫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上首,斜坐了个女子,乌发雪肤,皓齿樱唇,一袭水红色织锦长裙,颈上还挂着金项圈,髻上是牡丹花形的珠钗,戒指镯子耳坠一样不落,只看上去就富贵非常,通身的气质不像是蛮荒之地的姑娘,倒像京中的千金小姐。 “她是吃了熊心还是豹胆?敢同我流阳城摆谱!”女子气极,又抄起手边的镇纸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重响,“你们也是一群废物,去了八个,重伤一个,你们剩下的七个是死人呐?不会一起上去将她制住吗!” 男人们有苦难言,只能实话实说,“主子,那个死丫头……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力大如牛,王虎那么魁梧一人都被她抡起来甩了两圈,主子爱才,这样的人物,小的们只怕您想收为己用,万不敢擅自动手啊!” “去你爹的收为己用!”女子猛地起身,一张小脸被气得通红,“她都明着骂我流阳城了,我辛姒年想要什么英才没有?还上赶着去倒贴她不成!” 气氛僵住,女子有气没处使,一连砸了许多东西,才稍稍平复心情,“倒是提醒我了,对付这丫头怕是用不得蛮力,来人,备车,随我去见葛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