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去忙吧!” 顺安帝脸色不好,心情也很差,朝太子摆摆手,就被明公公扶着往内室而去。 “还望父皇,保重龙体!” 看着顺安帝晃晃悠悠的背影,太子突然觉得他老了! 而且,这种感觉就在这一瞬间产生! 太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看着顺安帝进了寝殿,他才转身往外走,可满脑子都是刚才嘉妃的那番话; 杜蓝? 会是母亲吗? 嘉妃为何这般恨她? 为何就认定公主是被杜蓝换走的? 顺安帝又为何不让嘉妃往下说? 这其中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此时此刻的太子,终于意识到,还有许多他前世都不曾知道的事。 比如杜蓝此人,他就从未听过! 比如嘉妃所生的公主,他也不知道! 比如六皇子早就知晓自己的身世,他也不曾知晓! 细细一想,前世的他真是蠢的可怜! …… 关内侯府.地牢 关内侯——伏章远,一动不动盯着穿戴整齐,直挺挺躺在木板上,面部盖着一张白布,看着很诡异的尸体,那张被面具覆盖的面容上,双眼露出极为可怕的神色,让人看着就胆寒,偏偏没有一丝属于失去儿子的悲伤! 许久后,身后站着的刁朋,缓缓抬起头低声道; “侯爷,大少爷他去的实在惨!” 确实是惨,整个尸身差点儿被砍碎,经过殓人的一番努力,伏宗望的尸体看起来才有个人样! 而关内侯一言不发,抬脚上前两步,揭开木板上尸体脸上的白布,盯着那张已经青紫到发黑的脸,仔细打量起来。 见此,身后的刁朋眼神微闪,再次开口低声道; “侯爷,一定要给大公子报仇,不能让他不明不白的就这般去了!” 刁朋刚说完,就见关内侯突然转头,本就冷冽吓人的眼神,带让人头皮发麻的瘆意警告他。 瞬间,刁朋一阵胆寒,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就低头,刚要开口说什么,就听关内侯冷冷道; “退下!” 明明声音不大,可让人不敢有丝毫质疑,刁朋明显一愣,而后就弯腰道; “是——” 他什么话都不敢说,只好乖乖退出去。 保持微扭头姿势的关内侯,看着刁朋退出牢房,转身离开,直到传来牢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他才转过头,继续盯着躺在木板上,伏宗望的尸身打量…… 这个姿势维持了好几个呼吸,他突然又伸手,朝着尸体的右肩抓去,一把扒开外袍,露出青紫色,并且难得完好的肩膀; 突然,他又一愣,双眼死死盯着伏宗望的面容看了好一会儿,那双冷冽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属于痛苦之类的情绪! 刹那,眼中的情绪消失,一抹浓烈的怀疑又涌起,他愣了一下,用力将露出,并已经僵硬的肩膀背部翻露出来,死死盯着腋窝后部一动不动…… 此时,时间仿若凝固,关内侯也的神色也由怀疑转为惊诧,又由不可置信渐渐变为愤怒,这才颤抖着伸出手,缓缓摸向尸体右肩后下方,指甲盖大小,类似于火苗形状的红色胎记,眼中涌起痛色,嘴巴蠕动几下,才勉强发出低沉沙哑的声音; “怎……怎会如此?” “死的……怎会是你?” 关内喉满目痛色盯着尸体那张被严重破坏的面容,依旧有些不敢相信,但是手指摩挲着类似火苗形状的红色胎丝毫没有作假迹象,让他不得不接受眼前的一切! 接着,就见他颤颤巍巍伸手,摸向尸体的面容,情绪痛苦又隐忍,眼神也多了几分难得的温情; “你……” 摸着尸体面容的关内侯想说什么,一开口却又不知如何说起,只好收手愣愣站着。 好一会儿后,他弯腰俯身,小心翼翼的替尸体穿好外袍,又低声道; “你且安心去,为父……定会为你报仇雪恨!” 说着就整理好尸体的外袍,他才缓缓直起腰,那双没被黑色面具遮掩的双眼,此时满是阴毒,以及让人看不懂的恨意! 翌日 闭门谢客的关内侯府突然大开府门,挂上白布,为被刺杀而亡的大少爷——伏宗望,操办丧事! 这日,前去关内侯府吊唁的人极多,只是都没见到关内侯本人,为此,大家也很同情,自然而然的认为关内侯被丧子之痛打击倒了! 然而,事实恰恰相反,关内侯跟没事人一样,安静坐在书房中练字,虽然看不见面具下那张脸上的情绪,但那双深邃的双眼却满满都是冷意! 这时,刁朋从外面进来,迅速打量一眼正执安静笔练字的关内侯,便小心开口; “侯爷,都已准备妥当!” 刁朋说完立即低下头,练字的关内侯没有丝毫反应,依旧认真练他的字,但是无处不在的压抑感很是让人窒息。 好一会儿后,才见他直起腰,放下手中的狼毫,抬头看向刁朋,眼神没有丝毫情绪命令道; “依计行事,不得有任何闪失!” “是!” 恭敬回答完才抬头的刁朋,迅速扫了一眼关内侯,这才转身往外退去; 然而,就在刁朋转身的瞬间,关内侯毫无情绪的眼中起了波澜,并且阴冷的盯着他的后背打量,犀利的视线仿若要将他的后背穿个洞一般,许是有所察觉,往出走的刁朋,脚步明显有些慌乱。 次日,关内侯长子——伏宗望出殡,丧事在不越礼制的同时办的非常之大,几乎京城人人知晓,哀乐更是响亮不停,让本就在雪灾中苟存残喘的百姓,也跟着伤心起来! 但是,无人知晓,被关押在地牢的六皇子突然消失了! 皇宫.承明殿 叶开面色慌张的进来; “殿下,六皇子失踪!” “啪——” 拿着奏折仔细审阅的太子,闻言手一松,折子掉落在案,发出极为响亮的声音,他的面色也跟着阴冷起来,并死死盯着叶开问道; “人在牢中,怎会失踪?” 若不是下面站的是叶开,太子都以为是谎报情况; 虽然这件事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太子清楚的意识到,危机真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