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膈应他,她也不能直白的说你别来了,我不想看到你。 此时只能做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希望他有眼色点,说完处理方式后就赶紧离开。 但显然谢鸿逸是没有这个眼色,或者说他就是故意的。 他走到上首位置坐下,也不接皇后的话,而是问道:“皇后近日可好?” “朕记得你有梦魇的毛病,最近太医来看过吗?有没有按时喝药?” 余凝霜一脸淡然的看着他,不准备跟他在这虚与委蛇:“陛下,三皇子与五皇子的事情你想我怎么处理?你要是没有命令,那我就自己看着办了。” 谢鸿逸微皱眉头,语气明显较之刚才急了几分:“皇后,朕寻常关心你几句,你都不能好好回答吗?” “你别忘了,你是朕的妻子。” 余凝霜脸上的表情不变,语气更淡漠了几分:“我从未忘过我是皇后,所以三皇子跟五皇子的事情我才会管,不然你觉得我会管这俩人的闲事?” 谢鸿逸明白她的意思,她就是想跟他说,后宫那些破事跟她余凝霜没关系,如果她不是皇后,她什么都不会管。 她这是在跟他说,她是不愿意做这个皇后的。 谢鸿逸冷笑一声,也懒得再扮演体贴:“就算你不愿意,你也当了朕这么多年的皇后了,你这辈子都要坐在皇后这个位置上,就算是死了,也要埋在朕的皇陵里面。” 余凝霜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垂下眼皮,淡道:“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陛下不用每一年都要跟我说一次。” 谢鸿逸久久的凝视着下面余凝霜的脸,恍惚间似是看到了那年宫宴上初见时的她。 这时候的她,与以前的她,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谢鸿逸想说朕是皇帝,为什么你这么多年都不肯屈服?你的心里是不是还有那个死去的男人!是不是余家不肯让你爱朕! “皇后,你给朕生个嫡子吧。”谢鸿逸从椅子上站起来,朝下走来。 余凝霜抬头看他,眼神里是毫不遮掩的冷漠。 “陛下已经有嫡子,况且陛下很清楚,我不能生育。” 谢鸿逸的眼底深处划过一抹狠辣:“太子虽是嫡子,但他已经没有几日好活了,这几日他吐血吐得厉害,太医已经无力回天,再过几日他就能将太子之位让出来了。” 余凝霜闻言眼底划过一抹复杂,却不是因为谢鸿逸,而是因为太子,那孩子也是个可怜人。 有谢鸿逸这么一个父亲,那孩子也是倒霉。 “不管太子怎么样,陛下也知道,我不能生。” 谢鸿逸抓住余凝霜的胳膊,眼神逼视的看着她:“皇后,你是不能生,还是不愿意生?” “之前很多年朕也确实以为你不能生,但就在前些日子,朕突然想明白一些事情,为什么从你入宫后,朕就再也没有孩子出生?” “直到五年前,馨昭容怀了八皇子,皇宫内才陆续有嫔妃有孕。” “因为朕五年前跟皇后大吵一架,从此心灰意冷,再也没有跟你同房。” “皇后从入宫到五年前的这段时间内,都在给朕下避子的药,对吗?” 余凝霜冷淡的看着他,闻言嘲讽一笑:“陛下就是想废了我,也不必编这种荒谬的谎话,我一个刚入宫的人,有什么办法能给陛下下避子的药?” “还是陛下找到什么证据了?拿出来也让我看看?” 谢鸿逸死死的盯着她,看她一副坦坦荡荡的表情,心生疑窦,难道她真的没有?只是因为那几年他去别的妃嫔那儿少,所以才没有皇子公主出生? 可明明太医跟他说皇后除了梦魇的老毛病,身体没有别的毛病,相反她的身体比一般女子要康健,那她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曾有孕? 他明明也曾期待过她生的孩子,到时候只要余家已除,他也不是不能封她生的孩子为太子。 “你最好是没有,如果让我查到什么,皇后,不仅是你,你们余家也是要受牵连的。” 余凝霜依旧是那副冷淡样子:“看来陛下今日是不想谈三皇子和五皇子的事了,那陛下就请回吧,我还有些宫务要处理。” 说着,她的眼神落在谢鸿逸握着她手臂的手上。 谢鸿逸有些不甘心的握住她的手臂,又在她的目光中放开。 恰好此时外面传来云贵公公的声音:“陛下,皇后娘娘,思美人求见。” 谢鸿逸想起思美人娇柔的面庞,温柔小意的性格,对皇后的心思就淡了许多,冷哼一声,转身朝外走去。 等谢鸿逸的人都离开,余凝霜脸色沉了下来,回到内室后,将外袍脱了下来,淡声吩咐:“烧掉,做的隐秘点。” 女官应了声是,抱着衣服快步出去了。 另一位女官拿了新的外衫给她穿上,轻声问:“主子,三皇子跟五皇子的事情怎么处理?” “各罚在宫中思过一月,抄经十篇,另外将此事告知他们的母妃,让他们母妃好好教导,另外派个人去太傅府,将此事原原本本的告知太傅,另罚方文若出嫁前不许再出府走动。” 女官应道:“是,奴婢这就去。” —— 三皇子跟五皇子这边,有他们各自的母妃管着,倒是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浪。 倒是太傅府闹得不可开交。 方文若的事情被太傅知道后,太傅叫人请了家法,要打方文若,但方文若的父母亲都拦着不让,太傅坚持要让她长长记性,还是打了她。 并且勒令她的父母好好看住她,不许她再踏出院子一步,好好的在院子内绣喜服。 余清梦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院子内跟余砚珩下棋,余砚珩坐在她对面,眉头皱的死紧。 他妹妹这下棋的路数,真的是让他眼前一黑的程度。 要不是近日太子殿下都在宫中,没办法出来,他是真的不会选妹妹下棋。 “泱泱,你又不是不会下,乱下不够尊重对手。” 余清梦闻言看向他,理直气壮道:“我没有乱下,我这是奇兵出奇迹。” 余砚珩有些无奈:“你这不是奇兵,是毫无纪律的散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