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文阳公主应该是知道一些内情的?”元逸兴将泡好的茶,端到施秋雁的面前。 施秋雁接过了茶杯,继续说道,“是啊,一句‘抱着什么目的’,就让我有了这样的感觉,应该是这样的。”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作为母亲,她应该可以感觉到女儿的区别,但是她从来就没有像昨天那样直白的提起过。” 如此一来,倒是让施秋雁开始烦恼了。 “既然她会这么说,就证明你所做的事情没有瞒过她。”元逸兴却是向施秋雁笑道,“别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是吗?还会好的,对吗? 施秋雁深切的看着元逸兴,希望元逸兴可以告诉她,如何在文阳公主的面前,好好的伪装自己。 其实,施秋雁是最善于伪装的。 “婚事,你要如何处理?”元逸兴慢慢的饮着茶水,“是要答应的,对吧?” 答应?她还有不答应的道理吗? 施秋雁微微苦笑着,“皇上的圣意已下,应该是无可更改的,不过……” 不过?施秋雁的确是打算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元逸兴听,顺便瞧一瞧元逸兴的意见。 “嫁给呈枫,也不错。”施秋雁笑着看向元逸兴。 元逸兴眯起眼睛,淡淡的瞧着施秋雁,缓缓的点了个头,说道,“非常不错。” 是吧,元逸兴也是这样看的。 施秋雁笑着低下了头,把玩着喝尽了茶水的茶杯,脸上慢慢的浮现出红润来。 “完全能忘记龙呈洪,对吧?”元逸兴忽然又问着施秋雁。 施秋雁愣了愣,理所当然的点着头,“我对他的情谊可从来都不再是爱情,有什么不能忘记的?” 似乎,事实与她所说的并不一样呢。 施秋雁想了想,又笑着说道,“当然,如果说我的心里再对他有半分绮念,我岂不是疯了?” “我妹妹,从来都是一个疯子。”元逸兴笑了笑,“打算何时成亲?” 元逸兴见施秋雁撇了撇嘴,知道施秋雁尚没有一个准确的念想。 “哥,我是想着要先对待魏家的。”施秋雁突然对元逸兴认错,“可是,好像龙呈洪更好对付。” “非常好对付。”元逸兴笑了笑,“眼下,龙呈洪就在外面,他身边多了许多种可能,也应该让他尝一尝,我们曾经受到的苦了。” 决定要做了,是吗?施秋雁望着元逸兴,低头浅笑着。 如何去做,施秋雁自然没有知道得那么多,看起来,元逸兴则是有了好主意的。 “等着哥来做事。”施秋雁笑着把茶杯放了下来,就起身打算离开。 当施秋雁起来以后,还顺口问了一句“义兄去了哪里”。 端木要凌从来都是闲不住的人,哪里会一直呆在这里,等着他们做到最后的? 能够陪着他们,熬到现在,就已经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元逸兴看着施秋雁离开,方低下头去,自言自语道,“看来,她对龙呈洪真的是没有太多的心肠,那就从他先下手吧。” “真搞不懂你们,如果一开始就打算用那样阴狠的手段,何必要等到现在?”端木要凌从后面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瞧着他的样子,怕是没有少喝呀。 元逸兴摇头浅笑着,“我已残躯,命不久矣,虽然凝儿已非当日的她,但心还在,做兄长的希望她能够有一个好未来。” 端木要凌没有说话,而是坐到了元逸兴的身边,沉默着。 不是说端木要凌离开了吗?为何又会出现在元逸兴的身边。 “如此说来,龙呈枫未来必是凝儿的良人。”端木要凌冒出一句来,“龙呈穹不错?” “现在看来,也不行了。”元逸兴侧过了头,从一旁拿起一个盒子来,打开一瞧,竟是前太子的令牌,与当初施秋雁丢在那倒霉官员那边的是一模一样啊。 端木要凌摇头感慨着,“哎呀,你的意思我懂,这不就是说,怎么样都不能让凝儿提前嫁人,万一嫁错了,对不对?” 元逸兴沉默着,自然是这样想着。 “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的施秋雁,不是当年的阮凝了。”端木要凌算是好心的提醒着元逸兴,“就算是心是当年的那颗心,人却早已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 当端木要凌这般说时,元逸兴的脸色就暗淡了几分。 “如果你们当中,一定要有一个人活下来,那一定就是你。”端木要凌坐到了元逸兴的对面,“因为,阮家只有你一个人了,我就算是能帮你续命,也不知会到何时,就结束了。” 元逸兴看着端木要凌,但笑不语,怎么能不明白端木要凌的良苦用心呢? “无妨。”元逸兴道,“阮家,不止是我们兄妹两个人,也必然会有人活下去,追查了这么多年,也算是有眉目的,作为兄长,如何能舍妹于不顾。” 当年,如果不是现在的施秋雁,他早已死于崖下。 他永远都记得,一个不算是熟悉的小女孩儿,费尽心力的出现在崖底,抱着奄奄一息的他,嚎哭不止。 一句“龙呈洪不得好死”,一句“皇后必要付出代价”,让元逸兴的心底就升出异样来。 那个看起来相当文弱,内向得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施秋雁,不是眼前的那个姑娘。 后来知道是阮凝重生后,也不觉得会是什么意外。 “此事不必再提,你就帮我好好的找找阮家人吧。”元逸兴对着端木要凌笑道,“如果最后真的找不到,也是尽过力的。” 端木要凌没有再劝着元逸兴,毕竟让元逸兴放弃施秋雁,岂非是忘恩负义。 “现在,看着凝儿不再爱慕着龙呈洪,那就动手吧。”元逸兴冷笑着,“我虽然不能翻云覆雨,但是想要一个人的性命,实在是太容易了。” 端木要凌摇了摇头,感慨的说道,“岂止是容易,那叫易如反掌啊。” 元逸兴要做的事情,也是一定要做到的,当年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端木要凌拿着酒壶,摇摇晃晃的就走了出去。 长风楼楼主,怎么可能一天天尽是迷迷糊糊的?他走进了书房中,打着酒嗝,就翻开了账本。 “哎哟呵,这小妹也太狠了,等于占了魏怀淳的足半的私房钱吧。”端木要凌瞧着施秋雁收下魏怀淳的酬金,夸张的大叫了一声。 魏怀淳要施秋雁去查住进新宅子里面的人,到底是谁。 施秋雁便收了一大笔酬金后,就将元逸兴表面上的身份细细的写了一份,送到了魏怀淳的手中。 最详细的,恐怕就是元逸兴与魏怀俱相识相交的过程。 这都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在于,施秋雁收钱也太狠了。 “兴弟,兴老弟。”端木要凌拿着账本,夸张的就跑了出去,“你快来看看。” 这时辰正是元逸兴应该要午休的时间,就在半路上被端木要凌截住。 “怎么了?”元逸兴见到端木要凌夸张的样子,忙着问道。 莫非发生了极不好的事情? “你快看看,凝儿疯了这是。”端木要凌把账本递到元逸兴的手中,指着魏怀淳的那一条,“她这是要吃人啊。” 元逸兴看到了施秋雁收下的银两数,微微皱眉,冷笑道,“一个小小的未出阁的女儿,却可以拥有如此多的财富,能说明什么?” “奸商。”端木要凌赏了施秋雁一个名号,“太黑了,都够买下两座大宅子的。” 元逸兴将账本交还到端木要凌的手中,很平静的说,“你之前不是说她做了赔钱的生意吗?所以故意要了这么多吧。” “足见她心黑。”端木要凌继续“夸”着施秋雁,“如果我有她一半,我早就发财了。” 长风楼穷吗?当然不穷。 作为随时会掉进钱眼中的端木要凌,他时时都是穷得要死。 “俗语说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元逸兴看着端木要凌,“你是她的义兄,都是你教的。” 恩?他教的?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别冤枉我,这是她太狠了。”端木要凌继续叫着,可是元逸兴却没有再理会他,而是慢慢的走回他的房间。 端木要凌低着头看向那账本,感慨的摇了摇头,“我决定了,做生意的事情,以后都听她的。” 估计着,在端木要凌和元逸兴议论她的时候,她已经打下好多喷嚏了。 “楼主,这是公子要的解药。”有男子出现在端木要凌的面前,“他说,不再送到和王那边了。” 与他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复仇。 “不送了,还省钱了。”端木要凌抱着账本,“给他服毒,你说都花了多少钱,还要保证他不毒发身亡,又费了多少钱,现在终于可以省下来了,去吧。” 账,真的是这样算的吗? 估计,谁都不知端木要凌的心里多出来的那本账,到底是怎么个算法。 男子从端木要凌的身前正准备退出去,端木要凌忽然问着他,“喂,最近,小姐怎么少了书信?” 从前是一天好几封,现在是一天才一封,还没有写给他的。 男子,慢慢的抬起头,正是施秋雁身边的信使。 “小姐刚刚来过,已经亲口说过了。”信使提醒着端木要凌。 是端木要凌故意瞒着施秋雁,不是施秋雁不来见他。 “你回去吧。”端木要凌摆了摆手,“还是不要见她了,万一她向我要嫁妆,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