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施秋雁对着龙呈枫喝着。 龙呈枫懒洋洋的回过头,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施秋雁。 身着白色斗篷的施秋雁,站在雪地上,显得娇小动人。 龙呈枫细细一想,竟然觉得有几分不真实,这般模样的施秋雁,以后会是他的妻子。 他看中了施秋雁什么?就像是龙呈洪与魏怀安那般,认为施秋雁不争不抢,以后必是当家主母的大好人选,还是说,因为施秋雁是长风楼楼主的妹妹呢? “你是疯了吗?就这么大大呲呲的把一个脑袋头到和王府?”施秋雁怒喝着眼睛,恼火的瞧着龙呈枫。 她实在是不明白,在龙呈枫的眼中,否则是有一件事情是深思熟虑以后才会去做的。 龙呈枫别过头,看着茫茫一片的银白世界,冷笑着,“哟,担忧了?” 什么?施秋雁一愣,显然是没有察觉到龙呈枫会有这般反问,在稍稍怔忡以后,就明白了龙呈枫的意思来。 如果是平时,施秋雁必然是反唇相讥,可是现在,施秋雁是怕龙呈枫正面与魏家人交锋啊。 “你在胡说什么?”施秋雁顿时就冷下脸来,阴沉的看着龙呈枫,“再说一遍?” 龙呈枫注意到施秋雁的语气发生改变,只望着她笑,没有说话。 一时间,龙呈枫也摸不准施秋雁的心思,施秋雁到底是因为被拆穿而恼羞成怒呢,还是在恼着他将她与龙呈洪扯到一起。 “你是否知道,现在不是同和王硬碰硬的时候。”施秋雁反问着龙呈枫,“因为一个脑袋,就成众矢之的,可是值得?” “这是父皇允许的。”龙呈枫不以为然的说道,“如果没事,我就进宫了。” “你……”施秋雁恼火的瞪着龙呈枫。 龙呈枫完全没有再理会着施秋雁的意思,觉得施秋雁似乎是比起之前,更加的啰嗦了一般,就从施秋雁的面前离开。 施秋雁被气得够呛,扭着头,用力的跺着脚,似乎是再也不想理会与龙呈枫有关的事情。 “小姐,别急。”木犀遥遥而来,作为奴婢,她一直避开施秋雁与龙呈枫。 即使,木犀没有服侍在前,可是瞧到施秋雁与龙呈枫的言谈举止,也能猜到他们的相谈,并没有那般的顺利。 施秋雁一言不发,满脸愠怒,目光阴沉,已是气闷。 “小姐,不如,好好的与王爷谈一谈。”木犀再为施秋雁出着主意,“王爷若知小姐良苦用心,就不会与小姐为难了。” 施秋雁终于有了回音,只是不满的哼哼着,“知道我的良苦用心?怕是今生是不可能了,就以他的脾气,如何能争得一席之地?” 皇上现在看似宠信着龙呈枫,无非是因为眼下民不聊生,动乱不止,需要龙呈枫去平定,只是将他当成武器而已。 龙呈枫不自觉,以为就凭着他乖张不定性的脾气,会是皇上所喜欢的。 “小姐……”木犀向施秋雁屈了屈膝,“奴婢觉得,王爷有没有可能是不想去争那高位呢?” 不争高位?施秋雁显然对龙呈枫没有那般了解,理所当然的就认定了龙呈枫的打算,当她听着木犀这般说时,显然是并不赞同。她似笑非笑的冷哼一声。 “如若他对那高位没有兴趣,为何要在我爹娘面前,摆出那副温柔姿态来?”施秋雁叹息着说,“又何必去求得施家的亲事?” 施秋雁认为自己看待龙呈枫的前途,比龙呈枫自己要看得更加的准确。 木犀一听,便低下头,觉得是有道理的。 旁人瞧不出龙呈枫的心思,但施秋雁总是可以知道一二的吧。 他们主仆两个人,便站于原地,十分的沉默,似乎都是忧心忡忡的。 “在你眼中,我就是那‘力争上游’的好胜之徒?”龙呈枫去而复返,听到施秋雁所说的话,便上前问着她。 怎么又回来了,施秋雁紧了紧身上的斗篷,望着前方的一片银白之境,似是不想理会他。 “喂,问你呢。”龙呈枫见施秋雁扭过头,不予理会。 龙呈枫走到施秋雁的身后,忽的就掐住施秋雁被冻得微红的脸,“怎么不回答?” 好疼啊。施秋雁重重的拍着龙呈枫的手,恼火的瞪着他。 “生气的样子,倒是挺好看的。”龙呈枫的心情似乎比方才好了许多。 真的是一个阴晴不定,令人琢磨不透的男儿。 “回答什么?”施秋雁推开龙呈枫的手,捂住自己可怜的脸颊,眼泪汪汪,好不可怜啊。 “为什么认为,我会想要争高位?”龙呈枫看着施秋雁,“难道不单纯的认为,我喜欢杀戮吗?” 施秋雁不屑的冷嗤一声,“我还不了解你,你什么时候喜欢杀戮了?从来不都是离它远远的吗?” 龙呈枫瞧着施秋雁,没有再多问。 “从来”?施秋雁一直都关注着他吗? “看来,你对我是倾心已久呀。”龙呈枫笑着就抱住了施秋雁,“那对我三哥,又是什么心思?你初时是想要脚踏两只船了?” 他到底是在胡说八道什么,到底是在胡思乱想什么? 施秋雁扭动着,想要挣开龙呈枫的手臂,始终不得。 “你之前不是认为我向着和王吗?”施秋雁不屑的说道。 他的双臂就像是铁架子似的,无论施秋雁怎么去挣,都挣不出去。 明明是很热的天,硬是让施秋雁闹得一身汗来。 他实在是太不着人喜欢了。施秋雁在心里默默的抱怨着。 “我刚才忽然想到,你应该不是因为喜欢三哥才来质问我的。”龙呈枫歪头看着施秋雁,“你担心的是我。” 龙呈枫是恍然大悟,施秋雁是恼火得快要喷出火来。 龙呈枫的心是怎么长得,怎么就绕不过一个弯来? 她如果是关怀着龙呈洪,哪里需要来质问着龙呈枫,陪着龙呈洪就好了呀。 “你可真的是……”施秋雁抬起脚来,毫不犹豫的就踩向龙呈枫。 只是希望他松开手,不难吧? 龙呈枫怕是没有料到施秋雁会这般对待于他,闷哼了一声,紧紧的抱住施秋雁。 “我疼,你也别想要好过。”龙呈枫完全是不打算与施秋雁说着龙呈洪的事情。 施秋雁叹了口气,也不再与龙呈枫拗着干。 毕竟,最后辛苦的人,只会是她一个。 “想通了,那可是知错了?”施秋雁不曾打算轻易的放过龙呈枫。 如果不让龙呈枫知道他自己所作的事情,到底是有多么的危险,恐怕,他会一直胡闹下去。 “不知道。”龙呈枫回道。 施秋雁扭头瞪着龙呈枫,却听龙呈枫道,“我行事素来如此,父皇、母后都是知道的,他们心疼着三哥,尽可以去心疼去,我只是恶心到三哥,就心满意足了。” “心满意足,你倒是很容易满足。”施秋雁瞪着龙呈枫,“你可曾考虑过施家?考虑过我呀?” 施秋雁当真是越想越气,抬手就狠狠的扯向龙呈枫的衣袖,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处。 龙呈枫就像是一个铜墙铁壁,毫不留情的将她困住,仿若就是要将她当成笼中之鸟似的。 他的可恶,无法形容。 “也是。”龙呈枫想了想,点了个头,“我倒是欠考虑了。” 龙呈枫抱紧了施秋雁,半个人的重量都压到了施秋雁的肩膀上,“我总是习惯了一个人,而忘记考虑太多,应该在三哥没有失臂之前,就着人送过去的。” 听起来,也是任性狂妄之语,但送这人头的时机,还是断臂之前的好。 断臂以后,更像是羞辱。 虽然说,龙呈枫分明就是在羞辱着龙呈洪,令她的确是摸不到头脑来。 施秋雁歪着头,看向龙呈枫来,这小小的少年的脑子里面装的到底都是什么,为何叫她看不懂。 “是不是想要看清本王?”龙呈枫逗着施秋雁。 施秋雁无奈的挑了挑眉,痛快的就承认自己是一直“关注着恪王”。 龙呈枫明知道施秋雁是说着气话,可是听到心里面,也觉得挺有意思的。 “等着我们成亲之日,你就都知道了。”龙呈枫抱紧了施秋雁,俯在施秋雁的耳边,低声说道,“本王也可以告诉你,本王不想去争什么高位,也不想去出人头地,只想着随心所欲。” 想要随心所欲,其实是最难的。 只要生在皇家,左右权衡就极有必要,绝对不是龙呈枫想要躲闪,就能够躲得过去的。 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那像龙呈枫这样的皇室子弟,从一出生开始,就是泡在海里面的。 施秋雁感觉到龙呈枫对她是越发得亲昵,令她浑身都不自在。 虽然,在施秋雁的眼中,她刚刚认可龙呈枫作为她的夫君,可是不代表,能够这么快就接受,这男儿伴在她的身边。 “王爷,我们之前,好像没有这么熟悉的。”施秋雁的话一落音,就吃疼的闷哼一声。 疼,真的很疼啊,龙呈枫为什么要咬她的耳朵呀。 施秋雁歪着头,瞪向龙呈枫。 “有啊。”龙呈枫歪着头,笑着看向施秋雁,“你初时见到我,就叫我什么来着?” 对于龙呈枫来说,那应该算是第一次与施秋雁正面交谈着吧。 叫了他什么。 呈枫? 那年少时的习惯,她如何能够改得掉,脱口而出,不曾多想罢了。 她想要解释,可抬头间,就看到龙呈枫的脸无限的放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