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说的那样!是你,好像不喜欢我叫你的名字!” 宋杳干脆坦白自己在别扭些什么。 再让他猜下去,她的脸迟早要烧起来。 陆时序愣了愣,后知后觉明白,小姑娘介意的点是哪个。 他没想到她敏锐至此,有些哭笑不得地为自己辩解, “杳杳,我很少听到别人连名带姓叫我的情况。” “我不是不喜欢你叫我的名字,是不习惯。” 宋杳歪了歪头,直直看进男人幽深漆黑的眼瞳。 “像跟我一起玩的,年纪相仿的朋友,只有时序和我是一个辈分,其他朋友真论起来,都是跟明哲同辈的,我的辈分高,再加上身份地位不差,大部分时候,绝大多数人都会叫我路昀,而不是显得疏远的全名。” “倒是我爸,你贺爷爷,一对我有什么不满意,就凶巴巴叫我贺路昀。” 陆时序从未觉得自己的脑子能转得那么快过。 他揉了揉宋杳的后脑勺,无奈极了, “你想换个称呼,哪怕叫我路昀呢?喊我的全名,我会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你要疏远我。” 宋杳眨巴眨巴眼睛,心虚地垂下眼。 男人的解释合理到,显得无端误会他的自己很不聪明! 她张了张嘴,想要转移话题,把这种黑历史一笔带过。 然而她慢了一步。 “等等。”陆时序这会儿才彻底想明白,师蔓漫昨晚问的诡异问题究竟是怎么来的, “杳杳。”男人偏低的嗓音透出了几分危险, “你该不会是觉得,我不喜欢你叫我的名字,是因为有别的对我很特殊的人惯常这样称呼我吧?” 宋杳嘴角抽了抽,献上一个心虚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陆时序呵了一声,故作不悦地把头偏到一边, “你误会我,我要生气了。” 宋杳双手抱住男人的手臂,滚烫的指尖勾住他的手腕,“小叔叔,我错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也没嘴硬不认错。 听见耳边传来压抑的闷咳声,陆时序到底没忍心逗一个惨兮兮的病患, “杳杳,下次要是我做了什么,让你觉得不舒服的事情,你可以直接跟我说,不要自己乱想。” 她容易误会,他也跟着提心吊胆。 不好。 宋杳乖乖点头,“好,我会的!” 她也不是那种,喜欢同样的错误犯第二次的人。 一定是最近心情糟糕!影响了她的判断能力! 她早该想到的,以‘贺家小叔叔’的为人,如果真有白月光,他根本不会跟她走到一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有了别的女人,是对他心上人的亵渎! 陆时序低头看了眼腕表,“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诊室找医生。” 宋杳点点头。 …… 从医院出来,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宋杳回想了一下刚刚医生的叮嘱,有气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她太难了! 医生说,接下来的三四天,她最好都吃一些清淡的流食。 而且她这两天有可能反复发烧。 等她彻底退烧,她的喉咙就好得差不多,可以恢复成正常的饮食。 可是…… 听着‘贺家小叔叔’提议她在他那边住一个星期,让他照顾她,宋杳晃了晃被牵住的手, “小叔叔,我后天就要出国了,机票都买好了。” “嗯?”陆时序脚步稍顿,“你前两天才说,还可以在国内留一周。” 宋杳幽幽开口,“我是多请了一周的假,导师也给我批假了,但是——” “导师昨晚给我发邮件,催我提前回去,说是下周一有考试。” 她要是缺考,就是挂科。 等同于她优异的留学生涯出现了一个污点。 不行!她决不允许! 陆时序想了想最近公司的安排,很遗憾地发现,他没法陪她出国照顾她,等到她身体好了再回来。 “杳杳,机票退了。” 宋杳:“?” “不行!小叔叔,我是不会因为你留在国内的,我的学业很重要!” 陆时序挑了挑眉,笑意盎然,“杳杳,在你心里,学业重要还是我重要?” 宋杳义正言辞,“学业重要!” “我是不会因为你就在我身边,就昧着良心说你重要的!” 闻言,陆时序的确有点不高兴,但不多,“重视学业很好,我也觉得这是合理的。” 男人勾了勾唇,“所以,杳杳,我让你退机票的意思是,我调我的私人飞机送你,不是要阻拦你出国。” 他知道自己没那么大的面子,让她看在他劝了两句的份上就留在国内养身体。 宋杳:“……” 宋杳捂脸,耳垂红得如同透亮无暇的红玉。 她又想歪了! “小叔叔!你又逗我玩儿!” 男人的眉梢挂着揶揄的笑意,“没有,不带恶人先告状的,明明是你先误会我企图用男色引诱你抛弃学业。” 宋杳一咬牙一跺脚,拉着男人加快脚步,“我们快回家!” “赶快回去吃点东西,然后吃药!” 她极度怀疑,再这样烧下去,她的脑袋会烧坏。 现在她的脑回路已经转不过来了。 继续这样下去还得了? — 回到陆时序的公寓。 陆时序提前点的粥已经送到了。 陪宋杳喝了几口,看她脸色煞白煞白的,实在没胃口,他也不勉强她。 吃退烧药之前,吃点东西垫垫就可以了。 与其强迫她多吃东西,不如等她吃了药,睡一觉。 说不准睡醒能退烧,到时候胃口能好一些。 倒了温水,把药放在宋杳面前。 陆时序看着她吞了消炎药和退烧药,牵着她回房间。 宋杳自己进衣帽间换睡衣。 换完衣服出来,看到坐在床沿翻书的男人,她走过去,恹恹地跨坐在他的大腿上,“这是什么?” 陆时序把书拿远了些,怕牛皮封面的封角磕到她,“童话书。” 宋杳:“?” 他为什么要翻童话书?平时也没见他有这种童心啊。 察觉到施加在他肩膀处的力道,陆时序将书放到床头柜上,一手握住她搭在他肩膀的手,另一只手揽过她的腰肢, “杳杳想干嘛?要推倒我?” 宋杳瞪着雾蒙蒙的眼睛,又乖又野地点了点头。 陆时序哑然失笑,“但我不想当禽兽。” 她现在发着烧,他实在不舍得对她做什么。 宋杳哼了声,她就知道!他一定会误解她的意思! “我只是想推倒你而已。” 她的‘推倒’是字面意思,没有深层含义。 陆时序笑笑,松开她的手,任由她动作。 她施加在他肩膀处的力气其实不大,想来应该是发着烧,意识混沌到不知道怎么控制力气。 陆时序配合地往后仰倒,半陷入柔软的被子里,身上压着个脸红扑扑的小姑娘。 “喏,我已经倒了,接下来呢?杳杳还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