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不停地讲了十分钟,才把所有前因后果,包括陆时序的为人不是外面传的那样给解释清楚。 作势擦了擦头上其实并不存在的汗,宋杳浅松一口气,“你们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吗?我都可以说。” 叶和卿默默消化这一通信息量过载的解释。 喻良歌的思路还停留在最开始,“小杳,你决定出手之前,不先锁定目标的吗?” 宋杳瞪圆了猫瞳,她喻叔这是在质疑她的水准? “确定了啊,根据牵线方给出的信息点,我一眼就确定目标了,一点不带犹豫的。” 喻良歌被哽住,“但你确定错了。” “那也是因为我得到的消息,主观性都太强。”蔓漫告诉她,贺家小叔叔应该是包厢里长得最好看,性格最温和的人,她选的就是在她看来最好看的,后续相处,陆时序在她面前也表现得儒雅温和。 一点问题没有。 喻良歌满脸的不赞同,“后来你知道他骗你,你怎么那么快就原谅了他?” 说起这个,宋杳用谴责的小眼神看了她喻叔好几眼, “我想无视陆时序的时候,是谁!热情地把人往家里招呼!还非要我跟他睡在一个房间!那不是给人制造了示弱求原谅的机会么!” 喻良歌被小姑娘说得怀疑人生,“我有做过……” 话说到一半,他顿住,心虚地仰头望天花板。 好吧,他好像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了。 “我那时候,还以为你们在热恋期……” 宋杳哼了哼,继续控诉,“我那时候,已经抗拒得相当明显了!” 喻良歌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那你为什么不直说?” 宋杳眼尾抽搐,“……因为丢人。” 叶和卿无奈地看着拌嘴的女儿和弟弟,“杳杳,你确定,你了解到的他,就是真实的他?” 宋杳转向叶和卿:“我很确定!” “本来按照预期计划,我和他上个月就该过来看你们的,他会亲自跟你们坦白整件事,但这不是计划没赶上变化么,我想着,反正慈善拍卖会肯定会有人称呼他陆先生,我顺便解释好了。” 叶和卿手指微动。 突然很想要一份那位陆总的详细资料。 “所以,路……陆时序右手边的人,是真正的贺路昀?” 他听见了,主持人说——恭喜贺先生拍下11号藏品。 宋杳点头,“他们是很要好的朋友。” “当然,我跟真正的贺路昀也是关系还不错的朋友就是了。” 叶和卿长叹一口气,无奈又缓慢地摇了摇头,“你呀……” “您会想要更改待会儿的连线流程么?”宋杳问。 他若想更改,那只能证明他不信任陆时序,这没什么,让陆时序多努力取得长辈的信任就是了。 反正她还有后招圆最开始给出的‘拍卖场少东家会露面’这个噱头。 “不改。”叶和卿纵然不信陆时序,也百分百相信自己的女儿。 眼底掠过一丝诧异,宋杳感动得眸子晶亮,“还是爸爸好。” 在叶和卿这,她感受到的是,和在奶奶身边能得到的如出一辙的尊重。 叶和卿被小姑娘脱口而出的感慨欣慰得见牙不见眼,“好了,我们该准备连线了。” 已经拍卖到第12号拍品了。 计划好的连线就在第15件拍品之后。 再不准备待会儿匆匆忙忙的,容易出差错。 喻良歌其实还有一腔疑惑想问。 听叶和卿说准备连线,他默默把活跃的好奇心按捺下去,将叶和卿推到饭厅的餐桌前。 因为茶几的高度不合适架平板,所以只能到饭厅这边来。 叶和卿调整好脸上羽毛面具的位置,挥手示意他们两个回客厅看电视。 他们站一边盯着他,他忘词了就不妙了。 宋杳和喻良歌只好一步三回头离开。 将电视的声音调成他们能听到的最小声量,喻良歌挨着宋杳坐下,暗戳戳问: “话说,小杳啊,你和陆时序和贺路昀之间,就没出现譬如我爱你你爱他之类的狗血状况?” 宋杳:“?” “喻叔,您最近被狗血三角恋荼毒得不轻啊。” 宋杳一脸怜悯地拍了拍她喻叔的肩膀,“没您想得那么复杂,贺路昀是个莫得爱情的工作狂。” “您也太过分了!怎么能想着在我身上寻找好戏看!”她控诉。 喻良歌摸了摸鼻子,“不是,我只是觉得这种状况有很大的几率发生。” 宋杳:“??” 突然就听出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她八卦的DNA好像在扭动,“您该不会……” 喻良歌打住宋杳,“咳咳,我们先别聊了,第15件拍品的拍卖,已经结束了。” 接下来,该轮到惊喜环节,和拍卖场神秘的幕后老板连线。 拍卖场。 台上,主持人说到惊喜环节时,一直都还算安静的台下,跟烧热的铁球入水一般,沸腾了数秒。 拍卖场老板,神秘了这么多年?终于舍得自揭庐山真面目了? 陆时序也不免诧异。 他稍微往右手边侧身,低声问好友,“你认识拍卖场老板吗?” 贺路昀微笑,“不算认识。” 他只是因为帮宋杳找骨科医生的缘故,知道她父亲的身体情况。 但他没跟她父亲有过交流,她父亲也不认识他。 不过—— 陆时序应该认识。 主持人三言两语讲解了一下他们老板没法出席拍卖会的原因。 接着,就是万众期待的连线时间。 台上的大屏幕闪了两下,一个坐在轮椅上,戴着羽毛面具的清瘦男人出现在上面。 男人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开口致辞。 声线又低又柔,却又难掩语气里暗藏的强势。 所有人都盯着大屏幕看,恨不得隔空穿透对方那跟装饰似的面具,看清他的面容。 判断他是不是豪门圈的哪位人物。 陆时序一开始只是出于好奇。 盯着看了十秒之后,他倒吸一口凉气。 心跳骤然慢了半拍。 指尖回蜷压着椅子扶手的边沿,他再次侧头看向好友,“是我猜的那样吗?” 当了二十多年的朋友,贺路昀想读不懂陆时序话里的深意都难,“你果然是已经见过家长了。” 那羽毛面具,半遮半掩的,遮挡得不算严实。 认识对方的人,百分百能看得出来那是谁。 陆时序心情复杂,“你是怎么知道杳杳和拍卖场的关系的?” 贺路昀无语地斜了他一眼,“这是重点吗?” “难道不是?”陆时序的眼眸暗色很重,酸得不得了, “就连我都不知道,杳杳为什么会告诉你?” 贺路昀:“……” 他最讨厌跟醋坛子说话了! “宋杳有没有跟你解释过,她是怎么发现我的身份的?” 他问过,但小姑娘不愿意说。 蓦地,脑海里有火花闪现,陆时序霎时茅塞顿开,“杳杳在拍卖场撞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