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毅就默默的跟着她们，期间，温峥抱着粉团子逗了会流浪猫，然后开车去商场。　　 他心跳加快，觉得呼吸都不正常，把照片发给薄宴沉。　　 “你觉得她像谁？”　　 很快，那边回复，“不知道，这么漂亮总不可能是你的种。”　　 周景毅气的脸红脖子粗，忍不住打电话质问，“怎么不像，你眼神有问题，我告诉你，这就是温峥的那个孩子，我算了时间对得上，最后一次，到今天，正好一岁零三个月。”　　 薄宴沉正亲手准备待产包，把护肤品往箱子里塞，无情嘲笑他，“那也可能是温峥跟别人生的孩子，跟你有毛线关系。”　　 “薄宴沉，你不打击我能死啊。”　　 “不是打击，是事实，建议你去做个亲子鉴定，更保险。”　　 挂了电话，周景毅坐在车里，苦想了好大会，决定想办法接近那粉团子。　　 ……　　 窗户上，那只胖嘟嘟的小手使劲划拉，似乎想打开车门。　　 温峥制止她，“不可以哦岁岁，很危险的。”　　 岁岁是个一岁多的小朋友，眨着萌萌的大眼睛，指着窗户外，叫，“爸爸……”　　 温峥失神，抚摸着小岁岁的脸，“爸爸在等我们呢，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车子继续往前，停在地下车库，温峥解开儿童座椅的安全带，然后抱着岁岁下车。　　 商场儿童区，儒雅男人早就等了好大会，手里提着几个袋子，见到温峥，他几步上前把岁岁接到怀里。　　 “岁岁今天乖吗？没有闹妈妈吧？”男人长相清隽，看向温峥的眼神总是充满着温柔。　　 温峥，“很乖的，吃饭也很乖，没有打翻了。”　　 “我给岁岁买了几条裙子，还有鞋袜，你看看合适吗？”　　 他把袋子递给温峥，温峥打开，有条蓬蓬裙是岁岁最喜欢的款式。　　 但是尺码小了。　　 “我去店里换个大一点的码数，你抱着岁岁在游乐场玩。”温峥说完，转身去了儿童店。　　 岁岁黑漆漆的眼睛早就看到游乐场，张开手臂像个雀跃的小麻雀，就要往那边飞。　　 人多，小朋友也多，她长得像精致的瓷娃娃，特别吸引人。　　 周景毅第一次觉得自己在做贼，他穿上工作人员的衣服，戴上口罩，从男人怀里接过岁岁。　　 “先生，我帮你抱一下，你需要换上我们的鞋套。”　　 男人点头，“麻烦你了。”　　 怀里软糯糯的孩子，好奇的看着周景毅，肉手在他脸上拍了几下，还要拉扯他的口罩。　　 周景毅虽然不忍心，还是小心的扯下了粉团子的一根头发。　　 还担心她会哭，又赶紧温柔的颠了几下。　　 周景毅记得，薄宴沉那时候抱孩子就是这样，来回晃悠，像荡秋千。　　 岁岁原本疼的眼冒水光，忽然就愣住，她直勾勾的盯着周景毅。　　 红红的小嘴里嘟噜一串泡泡，叫的什么没听清，后面就被男人给抱走了。　　 怅然若失的周景毅看着空落落的怀抱，女孩儿果然是跟男孩子不同。　　 他刚转身，看到不远处的温峥。　　 吓得低头，不敢跟她对视。　　 温峥的声音很冷，“你在干什么？”　　 周景毅装傻，压低声线企图蒙混过关，“我是这儿的工作人员……”　　 口罩忽然被拽下，露出他那张俊挺的脸，以及无法掩藏的情绪。　　 温峥问，“你跟踪我？周景毅你闲出屁来了吧，正事不干，跟着我干嘛。”　　 他没说话，紧紧攥着手心里的头发，都快出汗了。　　 到底是心虚，周景毅找了个借口，“谁说我跟踪你，商场有周家的股份，我乔装成工作人员私下视察不行吗？”　　 她并不相信，低头看他手，“你手里拿着什么？我看看。”说完就要掰他手指。　　 游乐区人来人往，周景毅皱眉，拉着她走到楼梯间，趁她不备将头发塞在自己西裤口袋里，然后把人按在墙上。　　 “我没拿什么，反倒是你，刚才那个孩子是你的？”他低声逼问，气息拂过她耳垂。　　 带来熟悉的战栗。　　 温峥咬牙，强行压下那股感觉，“我为什么要回答你，和你没关系。”　　 “那你看着我的眼睛说，那个孩子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是你跟别的男人生的。”　　 她满眼震惊，“你……”　　 “别否认了，那天晚上其实我接了电话，听到有个小孩子叫你妈妈，你出国那么久都不回来，我一直在想，你究竟是有多讨厌我，才会避而不见。”　　 说话间，周景毅离她越来越近，两具身体贴的很紧，彼此熟悉的温度熨帖着对方。　　 温峥手指发麻，想踩他一脚，被周景毅用膝盖狠狠地压制住。　　 “回答我，温峥，孩子是谁的？别让我去查出来，不然……”　　 她笑笑，“不然怎么样，既然你看到了，我也不妨告诉你，孩子是我跟别人生的，可爱吧，其实出国后，我才发现外面的男人个个都比你温柔懂事，还体贴人。”　　 她是真懂得怎么扎心。　　 周景毅脸色铁青，“我不温柔？我弄的你不舒服吗？两年过去了，还是说你忘了当初在我怀里是什么表情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男人的劣根性就是如此，他嘴唇挨着温峥的脖子，每说一句话，就摩擦一下。　　 她有些僵硬，可还强撑着，在他吻上来时，给他一个肘击。　　 周景毅往后退几步，捂着小腹，他向来知道温峥泼辣，也没计较。　　 “不敢回答就是心里有鬼，你心虚什么，知道自己撒谎的时候什么德行吗？眼神发虚，根本不敢看我。”这妮子手劲儿是越来越大了，差点把他打废。　　 温峥像是要证明什么，上下扫视他，“看你干什么，活儿又不好，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周景毅，“……”　　 他真是一脑袋邪火没地儿发泄。　　 ……　　 拿着这根头发，周景毅很快找到鉴定中心，七天出结果。　　 每一天都度日如年，他恨不得直接穿越到七天后。　　 可是急不来。　　 这期间，周景毅时不时的去找温峥，但温峥不咸不淡，反倒把他刺激的要死。　　 精准打击他，贬低他的男性尊严。　　 七天的时间，他想尽一切办法打听到温峥在s国的种种，查到她的确有过妊娠记录，是个女孩，叫温岁，小名岁岁。　　 岁岁，真好听的名字，岁岁平安，温峥对她肯定给予了很深的疼爱。　　 周景毅斥巨资，搜罗到了温峥月子时的照片和视频，原本都是月子中心保存的，不外传，但他给的实在太多，对方也是冒着很大的风险。　　 u盘里的视频安静的躺着，他深吸口气，点击鼠标。　　 进度条开始。　　 阳光温暖，洒在鲜花上，镜头一转对着床上的戴着线帽的女人，她刚为人母，锋芒被遮掩，眉眼间都是温柔。　　 臂弯里的小宝贝闭着眼，睫毛很长，小鼻子小嘴，嘴巴还一吸一裹。　　 温峥笑容满面，胖了不少，但更美了。　　 温太太也出现在画面里，不停地抹眼泪，“真好，我的女儿也有自己的女儿了，瞧瞧我们岁岁，长得多可爱啊，真像小峥刚出生的样子。”　　 温父早就哭出画面。　　 “妈，在录像呢，您别哭了，”温峥眼圈一红，五官微微皱着。　　 小宝贝似乎感知到母亲在哭，小嘴瘪了下，温峥赶紧贴脸安慰。　　 “岁岁，以后都要平平安安。”　　 时间似乎定格住，一年前，是周景毅永远触碰不到的日子。　　 七天后，鉴定中心打电话通知他去拿报告。　　 周景毅做了老半天的心理建设，拿到鉴定报告单的时候，手指微微发麻，一颗心都要跳出胸腔。　　 他坐在车上，拆文件的手不停地抖，鼻腔酸涩，眼窝都是水汽。　　 直到打开文件袋，拿出那张纸，看向最后。　　 “怎么可能，不可能啊，”周景毅揉了下眼，仔细看。　　 上面的确写着“不支持其生物学亲子关系”。　　 他剧烈喘息，靠在座位里，拿出手机看着岁岁的照片，越看越像自己，尤其是鼻子嘴巴。　　 他不相信，岁岁是别人的孩子。　　 周景毅沉默了会，驱车回了鉴定中心。　　 晚上八点，温峥给岁岁洗了澡，抱回被窝里哄她睡觉。　　 “妈咪，叔叔……粑粑……”她才一岁多，还不能清晰地说很多话，但想表达的意思，温峥明白。　　 见过周景毅后，岁岁回来就跑到卧室，从抽屉里翻出相册，指着其中一张。　　 温峥当时就哭了。　　 她跟周景毅没多少合照，除了学生时代的合影，长大后，似乎没怎么同框。　　 好不容易把岁岁哄睡了，温太太在门口等她。　　 “周景毅来了，在楼下呢，说要见你，你想好怎么应付他了吗？”　　 温峥点头，“岁岁不是他的孩子，实话实说。”　　 “我看他也不是一点不在意，你就……”　　 温峥打断温太太，“妈，岁岁是我孩子，对外都说是试管得来的，跟他有个屁的关系，他怎么着那是他自己的事。”　　 温太太叹口气，“你想明白，别给自己留遗憾。”　　 ……　　 再次见到周景毅，温峥表情很淡，“大晚上，你不回家睡觉，跑我家干嘛？蹭吃蹭喝来了？”　　 “出来，我有事问你。”　　 他板着脸。　　 温峥笑了笑，“你发什么癫，让我干嘛就干嘛，你是我什么人啊。”　　 周景毅不想动粗，但她一点都不愿意好好说话，他直接把人扛在肩上，往外走。　　 温峥气的捶打他，晚上吃的那点东西在胃里挤压，差点吐他脑袋上。　　 把人塞在车上，周景毅直接把车门锁死。　　 “你能耐啊，找人在报告上做了手脚，以为我看不出来？”周景毅把鉴定书拿出来，丢在她面前。　　 温峥也不看，“什么玩意儿？”　　 “我跟岁岁的亲子鉴定报告，你这妮子，胆子越来越肥了，以后是不是要上天？”　　 她心虚，但死不承认，主打一个嘴硬到底。　　 “你是不是有病，说了岁岁跟你没关系，还自讨没趣，这么想要孩子，现在国外科技可以做到男人自己生孩子，你自己去生啊，抢我的干嘛。”　　 好好好，嘴巴这么硬，他就不信撬不开。　　 周景毅往前，捏她下巴，“我有法子让你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