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是被几个挖坑种树的工人发现的，就在学校后山。 　　 林青澜他们到时，后山已经被封，外面很多学生，学校派出来管理的人催着学生离开。 　　 周寅凭着一身衣服直接就能进去，里面已经有公安在，看见周寅，小李立刻走上来：“周队。” 　　 周寅点了下头：“尸体在哪里？目击者呢？” 　　 “在那边，尸体已经挖出来了，目击者是几个工人。” 　　 周寅看了眼林青澜，跟着小李过去，梁承湛不吭声也跟着过去。 　　 小李指了指几位工人：“周队，就是他们挖坑挖出来的。” 　　 几个工人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估计是领队的，对着周寅主动解释：“公安同志啊，真不是我们干的，我们就是学校叫来种树木的，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档子事啊。” 　　 几个工人一脸晦气，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顶，挖坑挖到尸体，还得留下来解释。 　　 周寅侧目看了眼小李，后者接收到周寅的眼神，立马道：“已经做过笔录了，也找了学校的人问，确实是学校找来种树的。” 　　 周寅转头想跟林青澜说话，发现林青澜和梁承湛都在尸体那边，两人似乎还在交流什么，周寅眯眼盯了两秒，吩咐了小李处理工人的事情，自己往林青澜那边走。 　　 挖出来的尸体，如顾诚之前所说，已经高度腐烂长了蛆。 　　 梁承湛第一次见到林青澜面对尸体的样子，林青澜这小姑娘面对腐烂生蛆的尸体是一点都不害怕，垂眸看得很仔细，侧脸写满了认真。 　　 梁承湛眼里划过欣赏：“青澜看出点什么了？” 　　 林青澜当梁承湛是在考她，她不是专业的法医，所以说的时候斟酌了下：“个人认为死亡时间大约在一个月左右。北京这边气候干燥，又是埋在地底下，腐烂到这个程度，大约一个月吧。” 　　 梁承担点点头：“差不多，还有呢？” 　　 林青澜低头看了眼尸体：“是个女尸，估摸着年龄在二十左右，别的看不出来了，得回去解剖或者做更细致的检验才能知道。” 　　 周寅走过来：“等下你跟我们回市局。” 　　 梁承湛看向周寅：“她们明天开始军训了，我今天来就是听说这边出了案子的，等一会儿我跟你们回去。” 　　 周寅皱眉：“谁让你来的？” 　　 这是市局的案子，准确来说是周寅他们刑侦科的，他怎么不知道梁承湛也要来呢？ 　　 梁承湛没有因为周寅的不欢迎的态度生气，一本正经地解释：“张叔让我来的。” 　　 周寅抿唇，心想张叔叫他来做什么呢？这人不就是个老师？ 　　 林青澜在旁边听着，也好奇呢，梁承湛跟张叔认识？ 　　 等下市局里，张叔和梁承湛两个大佬相互交流，这不就是绝佳学习机会吗？ 　　 林青澜有点心动，不想错过这种机会，看着周寅：“我跟你们过去吧，我想多学习学习。” 　　 周寅嘴角勾起看了眼梁承湛，后者看向林青澜：“明天开始军训了。” 　　 林青澜摇头：“还没呢，明天是开学典礼。” 　　 梁承湛还想再说什么，周寅开口道：“晚上我就送你回学校，不会熬很晚。” 　　 周寅给顾诚安排了工作，又叫了几个人把尸体带回市局。 　　 林青澜跟着周寅上车，车开出一段距离后，林青澜才想起来件要命的事情，她说要去找杨雪来着，现在人都离开师范大学了。 　　 今天估计也没时间去找杨雪。 　　 林青澜脸色有些懊恼。 　　 周寅看了眼她：“怎么了？” 　　 林青澜把杨雪的事儿说了。 　　 周寅无所谓地说：“让她气呗，下次再找她也是一样的。” 　　 林青澜叹了口气，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周寅看了眼后视镜，后面有一辆老钱风奔驰不近不远地跟着。 　　 他知道那辆车是谁的，忍不住撇嘴，心说这人真是讨厌，那么多路不走，非要跟着他们，还非得跟在车后面。 　　 他忘了，去市局就这条路最近。 　　 梁承湛刚才让林青澜坐他的车，周寅直接把林青澜叫走，一点机会都没给梁承湛。 　　 梁承湛大约看出来周寅对林青澜的心思，但是梁承湛自认现在对林青澜也没有产生那种男女之情，顶多有些欣赏，周寅对他的防备其实没必要。 　　 停车跟着进了警局，周寅带着林青澜走在前面，后面梁承湛进来的时候被拦住了：“同志，你找谁？里面不能随便进去。” 　　 梁承湛脚步一顿，报了自己的名字，说是张建光让他来的。 　　 叫住梁承湛的公安让梁承湛在外面大厅等一等，转身去找张建光。 　　 张建光一听梁承湛来了，被拦在外面，亲自出来：“承湛。” 　　 梁承湛笑了下：“张叔。” 　　 张建光：“你去现场看了没有？” 　　 梁承湛点头：“去了，刚从那边回来，尸体也被带回来，我过来看看。” 　　 张建光带着梁承湛进去：“尸体还没到，你到我办公室坐一坐。” 　　 梁承湛第一次来市局，跟着张建光进了办公室，扫了一圈没看见林青澜，也没看见周寅，他敛起目光，收了找人的心思。 　　 林青澜跟着周寅进了一间房，隔着一层玻璃的另外一侧在审问，林青澜疑惑地问：“怎么带我来这里？” 　　 周寅看了眼林青澜：“尸体回来还需要一点时间，这些人都是师范大学的，经过排除，把相关的人带回来问话。” 　　 林青澜了然，安静地听着那边问话，她面前的桌子还有几份卷宗。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有人进来找周寅：“周队，尸体拉回来了，送到解剖室，张叔他们在检查。” 　　 周寅点头，叫上林青澜一块儿过去。 　　 早猜到会在这里看见梁承湛，周寅心里啧一声，装作没看见对方，跟张建光打招呼：“张叔。” 　　 张建光当他们不认识，主动介绍道：“小周，青澜，过来给你们介绍一个厉害人物，梁承湛，海归法医学教授，在国外协助侦破过好多起大案子，也是我老朋友的徒弟，如今回国了，算是便宜我了，我已经跟上面申请，以后承湛就是我们市局的特聘法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