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孙淼淼最大的区别就是:她睡着了,而我没睡。 乍一听还挺有道理,可……整栋楼的人难道都睡了? 按理说,研究生经常会熬夜做项目、写论文,才刚过零点,怎么可能都睡了呢。 鼻息萦绕着那若隐若现的脂粉味,我灵光一闪,难不成是迷香? 小气包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是熏香。” 灵云瘪嘴道:“什么熏香,闻着跟胭脂味似的。” “降神香。”他说。 “降神香?”我讶异地看向他,这降神香顾名思义,是请神的一种熏香,不同的香对应不同的神仙。 他冰冷的目光向前一扫,空气中漂浮着无数粉红的颗粒,粉色之下,隐藏着一些细微的黑色粉末,他玩味的扯了扯嘴角:“有意思……以脂粉味掩盖降神香。” 灵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怪不得我和灵云都只闻到了脂粉味,对方真是太鸡贼了。 “有掩饰,就证明点降神香的人,不想被人发现。”灵云摩挲着下巴:“那人究竟想做什么呢?” “等等看吧。”小气包气定神闲的样子,莫名的有些反常,我很是心急。 “孙淼淼下落不明,你让我怎么等?” 小气包耐着性子:“能用降神香,此人一定不简单,先静心等候。” 灵云安慰我道:“这栋楼里没有出过人命,应该不会有事。” 我颓然地坐在台阶上,连小气包都没辙,也只能干等了。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我们三人大眼瞪小眼,直到天边露出鱼肚白。 安静的走廊上,一瞬间涌出了很多轻微的呼声、慵懒的哈欠声、以及起床的磕磕碰碰声。 灵云眼睛一亮,飘到了周围转了一圈,他脸色惨白的说:“人居然都回来了。” “回来了?”我目光复杂的看向小气包。 他神色凝重:“确实是一瞬间回来的。” 灵云再度耸了耸鼻子:“发现没,降神香没了。” 我们几乎可以确定,是降神香搞的鬼。 一连三天,每到零点,整栋楼的人都会被迷惑,梦游般进入那团黑雾中。 跟我那晚的遭遇相同,小气包和灵云追着人群碰了一鼻子灰,他们也无法进入黑雾中。 待到第二天破晓,降神香的气味消失,人们又会安然无恙的回来。 孙淼淼醒后,我曾旁敲侧击地问过她,她却一点印象都没有,连梦都没做过。 若不是小气包和灵云亲眼所见,我都要怀疑自己产生幻觉了。 灵云烦躁的飘来飘去:“降神香本就难猜,那人还用脂粉味将其覆盖,怎么可能查得出来?” “或许,可以问问他们……”我想到了那只警告我的病死鬼,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或许是小气包和灵云在这儿,这些天,楼里的阴气都避着我们,更别说鬼魂了,早就藏得没影没踪。 我把俩人赶走后,画了一道招魂幡挂在床头,阴气很快就聚拢,招魂幡上的纸飘无风自动。 几十个鬼魂涌入房内,将我围得水泄不通,其中就有那位面黄肌瘦的病死鬼。 见到我,他们一开始还挺不安分的,当看到我用金光将房间笼罩起来,他们瑟瑟发抖。 我严肃的扫视一周:“我召你们来,是有事要问。” 一个只有半边脑袋的女鬼,不安地向后退了一步:“想问楼里的事,恕我们无可奉告!” 我深吸了一口气:“你们究竟在害怕什么?” 究竟是什么力量,将他们困在了楼里,让他们如此惧怕? 群鬼开始躁动不安,尝试着冲破我的结界,一边撞一边哆哆嗦嗦的说:“我们、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放我们出去……” 唯有病死鬼纹丝不动,他的脸瘦得凹陷下去,显得两只眼睛异常的大,微凸的眼珠默默扫过众鬼,他喝道:“够了,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老子受够了!” 所有鬼魂都被他震慑住了,停下了手头的动作。 病死鬼指了指我:“如今有人能不受她的控制,这就是契机。” 半边脑袋的女鬼哭着说:“说得容易,万一败了呢?你想过我们的下场吗?” 病死鬼讪笑道:“最惨不过魂飞魄散……” 其他的鬼魂都不愿参与这事,唯有病死鬼一人坚持,他说,此事,不成功便成仁。 虽然其他鬼魂不想参与,但病死鬼还是请他们替我们保守秘密。 见状,我将金光撤去,群鬼皆散。 房内独留病死鬼和我面面相觑,小气包和灵云悄然而至。 他见到他们时悚然一惊,本能地想要逃,却被我唤住了:“别怕,他们都是我堂口的仙家,是自己人。” 病死鬼狐疑地打量着小气包:“能让这位大仙居于手下,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栋楼里的怪事,究竟怎么回事?” 病死鬼朝我们娓娓道来:“我叫葛宇,原本也是这栋楼里的学生。” 葛宇是十年前住进这间校舍的,那会儿,他刚上研一,经常熬夜做项目,一开始没什么异常,直到有一天,他半天突然惊醒,发现自己竟坐在了一间陌生的教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