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纸蝴蝶报信 黄磊受伤最轻,他拉住黄猛说:“我去抱柴火,我没受伤腿快,你俩用竿子把它推过去。” 黄猛和李建明互相搀扶着捡起地上的那根木柴,用力的将那人蜡往火堆前推去。那人蜡虽然被长虫吞吃了脑袋,看不清道路,却依然能感觉出了热度,它不断的蜷缩着身体并支撑着腿往后退。 黄猛和李建明虽说力大过人可毕竟是刚刚受了伤,那人蜡身上又拖着母长虫和公长虫,所以分量加重了很多推起来比较的吃力。那人蜡依然是一下下的砸着自己的脑袋想把长虫从脑袋上砸下来,可是那公长虫见母长虫死了就不想独活,一心想把人蜡给弄死。见黄猛和李建明在把这人蜡往火堆里推也就明白了,它将尾巴垂拉下来缠绕住人蜡的双腿阻止它做出后退的姿势。 这么做果真非常有效,那人蜡居然被黄猛和李建明一点点的推向了火堆。眼看着人蜡身上的油一点点的融化掉,而那人蜡受了油的粘缠行动就变得迟缓了。人蜡越是靠近火堆身上的油化得就越快,没一会它身上居然冒起了烟,一滴滴的人蜡滴淌下来。此时拿出去抱柴火的黄磊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将怀抱里的柴火扔到火堆里,那火着了干柴立刻又旺了一些,火苗子直冲洞顶,三人明显感觉到温度的增加。黄磊说:“行了,行了,这些一准就能烧死它。” 说完他来到黄猛和李建明的身旁与他俩一块用力推那人蜡,人蜡一见来了支援急忙收缩身体想化成水逃跑,可那吞吃它脑袋的公长虫可不干,它要为母长虫报仇。那大长虫早就摸准了人蜡的门道,人蜡刚要缩身,大长虫立刻将用身子死死的缠绕住它。那人蜡身上的油子融化成恶心的黄黑色流淌在大长虫身上,看上去十分的滑腻,可大长虫的整个身体都是肌肉,它牢牢的用身体捆绑住人蜡不让它再做出任何动作。又因为有两把刀在人蜡身体上将它束缚着,所以那人蜡化水不成。黄猛三人见那人蜡想跑不成便一鼓作气一下子就把它连同两条大长虫推入了火中,那火着了蜡“腾”的一声燃烧的更加旺盛了,黄猛三人感觉裸露在外的皮肤让火烤的生疼就急忙远离了火堆。火里发出“噼里啪啦”的燃烧声音,伴随着人蜡的惨叫直听的人头皮发麻,三人身上直起鸡皮疙瘩。那人蜡和蛇在越烧越旺的火堆里挥舞着挣扎着,一声声惨痛的哀嚎从里面传出来,三个人肩拥着肩看着这壮观的场面。 没一会火里的人蜡和长虫就不再挣扎了,声音也没有了,眼看着那人蜡和大长虫被烧成了灰烬。黄猛这才松了口气,他擦了擦脸上的汗说:“这到底是什么玩意,怎么那么邪乎。” 李建明的胸口被铁骨朵击中后,幸亏是冬天穿着棉袄,此时他已经脱掉了棉袄露出了胸口处红红的痕迹。李建明说:“应该又是这些人搞的鬼,他们知道老刘头肯定会出卖我们,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让黄鼠狼子杀人灭口。” 黄磊搀扶着李建明看着他胸口的伤说:“幸亏有棉袄啊,要不然你胸口骨非得碎了不行,等会我把你背回去。” 李建明则扭头对黄猛说:“猛子哥也被砸了一下。” 黄猛晃动了几下肩膀说:“我没事,就是表皮伤两天就好。” 黄磊将黄猛背后的内衬衣掀起来看了看,他按压着黄猛后背的一个地方说:“这地方疼不疼?” 黄猛说:“不疼。” “这地方呢?” “稍微有点疼。” “那这里呢?” “哎呦!就是这里,特别疼。” 黄磊放心的说:“嗯,没事,就是后背肌肉受伤了,回去吃点朱砂跟活活血化化瘀就行了。” 此时在另一个山洞里,火盆里的火燃烧的及旺,就算这样玻璃花都觉得有点冷,他往火盆里又放了两块木柴对坐在沙发上的半截老妈子说:“龙女士,古方道长的人蜡我是见过的,浑身都是冰凉梆硬的,刀砍不进枪打不透,要我说杀死他们仨绝对没问题。” 常瞎子将两只手插进袖口里擦了擦鼻涕说:“莫要轻信,莫要乖张,那黄猛三人也非等闲之辈,那顾刘二人不也搭了命吗?” 玻璃花就有些不爱听了,他说:“老常你整天在这里咬文嚼字的,书上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就是你这样的人懂吗?” 常瞎子白了玻璃花一眼说:“好了,小老儿食言引得福军上尉不满意了,可那李兴国之事你不也暴漏了吗?” 玻璃花两手一滩说:“那是我暴漏的吗?是我暴漏的吗?你平心而论,是不是你看到那三清铃就疯了,非要把铃铛弄到手,结果呢弄到手又怎么样,我的傀戏人不还是被他们给毁了吗。这还不算,你为了要弄倒三清铃不惜的暴漏了自己的行踪,告诉你吧老常是你先暴漏的,他们要不跟踪你怎么……。” “好了,不要再说了你们。” 龙女士显然是有些愤怒了,她坐在她专用的沙发上拍着沙发的扶手说:“你们为什么不互相欣赏一下对方,让过去的事情都过去,我都没有追究你们的责任,你们反而还揪着没完没了。” “福军上尉的蝠翼展翅术却是不错,结合着那日本机械师不也做出了傀儡人吗,虽然没有成功但是也算是为了党国立了功劳。还有常瞎子,你也不错啊,你懂得配置炸药的手艺,你们都是党国所最需要的人才,我希望你们能够互相的依靠互相的欣赏,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互相指责。” 龙女士尖锐的声音让常瞎子和玻璃花极为难过,或许是龙女士的声音太大吵到了里屋里的人,那里屋里居然走出来一个抱着孩子的,看上去傻乎乎的女人。这女人的脸上浮现着一个极为恐怖的笑容,笑容极度的夸张,仿佛整张脸上都是那空洞而又恐怖的笑容。而她怀里的孩子皮肤黝黑,隐约中还能看到那眼珠子里隐藏的红色,那孩子听到龙女士的声音居然略显得亲切。 那龙女士看到这孩子后脸色上一下荡漾出了慈爱,她幽幽的说:“吓着我孙儿了吧,来奶奶抱抱。” 这眼睛有点红的小子居然真的伸出双手要讨半截老妈子的抱,正在抱小孩子的女人脚步轻轻的走到了龙女士跟前把孩子递给了她。那常瞎子看到这脸上浮现着诡异笑容的女人吓坏了,急忙惊呼:“龙…..龙女士,这女子为何还留着?” 玻璃花却很自豪的说:“老常,刘桂芝留着是有用处的,没看我把她调教的这么好,她可是李建明的爱人呢,再一个我想利用她尝试尝试我的实验。” 常瞎子却轻轻的“哼”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恐怕只是为你所需吧。” 龙女士说:“福军上尉说的没错,这个女人说不定是有用处的,我也想让这个女子带带我的小孙儿。” 正说着外面有一纸蝴蝶忽忽悠悠的飞了进来,“扑啦啦的”飞进了另一间屋子。龙女士、玻璃花和常瞎子见到后异口同声的说:“有消息了?” 说完就走向纸蝴蝶飞去的屋子,那半截老妈子龙女士将孩子放到沙发上,然后双手在沙发靠背上一撑就一下子就跳到了常瞎子的后背上说:“走,去古方道长的屋子看看。” 那常瞎子吓坏了,生怕她的锋利的爪伤了自己,可又不敢说什么,只好背着她走进了古方的屋子。 古方在屋子里盘腿正坐在蒲团上在修炼,此刻听到纸蝴蝶飞进的声音就睁开了眼,伸出双手将纸蝴蝶捧到手心里,等那纸蝴蝶停稳后他才把耳朵贴到纸蝴蝶的跟前。 玻璃花三人进来的时候古方还在听着,越听他脸上越是凝重,后来他居然猛地从蒲团上站了起来。他拍着膝盖悲痛的道:“哎呦呦!完了,完了,让我怎么给莲儿交代啊,让我怎么给莲儿交代啊。” 龙女士在常瞎子后背上问:“古方道长到底什么情况?” 那古方道长将纸蝴蝶塞入怀里痛哭流涕的说:“百年人蜡,百年人蜡啊,就这么被烧毁了,太可惜了,这可是我们白阳教的镇教之宝啊,让我怎么给我师傅交代,怎么给莲儿交代啊。” “什么?” “百年人蜡被…..被烧毁了。” “人蜡被烧了。” 玻璃花、常瞎子和龙女士都不相信,龙女士提高了嗓音说:“古方道长先不要哭,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们说一下。” 常瞎子也说:“道长莫要着急,快将人蜡之事速速与我道来。” 古方擦了擦眼泪说:“哎呦!我白阳教发展到我这一辈已属不易,本想…..本想……本想凭我和古莲儿两人之力将白阳教发扬光大,可…..可如今的镇教之宝都被人给烧毁了啊。” 玻璃花似乎有点不相信一样,他走到古方跟前摇了摇他的胳膊说:“你说的是真的吗?百年人蜡让他们给烧了?” 龙女士接着玻璃花的话岔问:“那他们仨怎么样?死了几个?” 古方有气无力的说:“没死,一个都没死,可我教的百年人蜡却……..。” 玻璃花试探的说:“人蜡要是被烧毁了没事吧,咱们大不了再做一个就行了。” 古方忽然改了心性,他咆哮着对玻璃花说:“你懂个屁,这人蜡的制作相当繁琐岂是说做就可以做的。必须是在人还活着的时候,将人去骨抽筋,然后将人油、地狱酒和蜡按比例调配好,在脑袋上开眼把混合的液体一点点的灌入到肉里去。做成人蜡后,那人必须还要保证是活着的,再用人油和蜡把这人的皮肤封存起来。这样人的脑子就一直保持着认知的状态,只有这样你给它施展什么命令,它们才会听从你的命令,你以为那么好弄说弄一个就弄一个。” 玻璃花这才知道制作这人蜡的工艺如此复杂,他想了一会一拍脑门说:“在给你想办法找个人,你再做成人蜡不就行了?” 古方打了玻璃花一拳头说:“你懂个屁啊,那百年人蜡可还是当初白莲教时留下来的呢,怎么可能是说做就做出来的。” 玻璃花又说:“说是人蜡其实不就是一张人皮吗?和我那不一样的。” 古方道士又生气了,他指着玻璃花的鼻子说:“人蜡不是人皮,你那人皮是从后背开缝,是根本没有意识的。我那人蜡别看保存了这么久,真要是给它指令它是会执行我的指令。”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只见其形,不闻其声,柔弱如水,坚硬如铁,神行如电,游走墙旮。这四句话就是再说我那百年人蜡的,可如今…….可如今,唉!真乃辜负了师傅对我的真传啊。”说完他惋惜的只掉眼泪。 常瞎子点着头说:“嗯!好一个只见其形,不闻其声,柔弱如水,坚硬如铁,神行如电,游走墙旮。虽然我没有见过这人蜡,可听道长一说小老儿顿觉此物的非比寻常啊。” 古方摇着头说:“当然了,这可是神物啊,世间仅存的一个,如今被烧死了彻底就没有了。” 龙女士听懂了什么意思,她说:“嗯,你说的我明白了,可这物件刚刚出山就被他们给烧死了,会不会是他们一开始就知道人蜡的弱点。” 古方道士说:“人蜡是有灵性的神物,在它尚有意识时将人形和意识封存了百年,百年后凭借嗅觉找到主人,执行主人的命令。我相信这百年人蜡从封存起来到现在一直没有现世过,他们三个黄口小儿是不会知道这百年人蜡的弱点的,我要没猜错他们连这是什么都不知道。” 龙女士用枯骨一样的手板着常瞎子的肩膀,那常瞎子极害怕她的手指,不断的往自己肩膀上看着。那龙女士却并没有想放手的意思,反而越抓越紧,她给古方说:“虽说是这样,可是那人蜡第一次现世就这样的战况,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得了,与其这样还是想想下一部的规划吧。” 古方道士一咬牙恶狠狠的说:“事儿也只能这么做了。” 说完他用眼睛漂着玻璃花,玻璃花被古方那邪恶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知道他有话要说便问:“你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古方道士邪邪的一笑说:“把你的刘桂芝给我用用吧。” “什么,你想…..你想把她做成人蜡吗?你怎么不把你那阴阳人师姊做成人蜡呀。” 听闻玻璃花居然如此的亵渎师妹,古方显然有些愤怒,他说:“我不想再听到你说我师妹的坏话,除非你的小命不想要了。” 玻璃花嘟嘟囔囔服软的说:“我也不想说的,可她…..可她太苛刻了。” 古方见玻璃花服软了又说:“你留着她除了晚上发泄发泄也就没什么用了,给了我能让她长生不老呢。” 玻璃花又着急的说:“这怎么能行呢,龙女士刚刚允许了,刘桂芝我得用她做实验呢,而且龙女士的孙儿也需要刘桂芝照看。” 古方不服气的说:“你做什么实验,不就是往人身体里赛弹簧和机关消息吗?再一个龙女士的孙儿我们谁照看不了,而且我们的本事都可以传给他。你那个傀儡人怎么和我的人蜡比,要是这人蜡真的能做成了,可就是刀枪不入的。” 当初还在后寨村的时候玻璃花就看上了刘桂芝,想尽了很多办法都没能得手,后来玻璃花的身份暴漏了也就索性不加以掩饰了,用计策将刘桂芝从他爹手里骗了出来。他爹就她一个闺女,原本想着靠天生丽质的闺女能过上好日子呢,结果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还不知道刘桂芝的爹现在家里难过成什么样呢。玻璃花想起他爹那巴结的神态就特别鄙视,可若是轻易的把刘桂芝让出去他心里是一百个不同意。于是玻璃花就说:“自己又能耐自己找人,这个人在我这里是有大用处的,就前段时间吧我那傀儡人黄彪不也是被他们毁了吗,我就心思反正李建明心里还有刘桂芝,干脆就让刘桂芝想办法再迷惑住他,从李建明身上入手我们挨个将三人击破。” 那古方却摇着头说:“你算了吧,好好的一个闺女都让你败坏成什么样子了,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 常瞎子也跟着古方道士说:“此法不妥,不妥也,那李建明定会有所防备的啊。” 龙女士想了下说:“福军上尉啊,干脆你就给了古方道长吧,别说他们就连我都觉得你这个办法不行,这人都被你给弄傻了,而且模样也与之前大不相同。” 听龙女士这么说玻璃花耷拉下脑袋,他叹了口气说:“好吧,我是真舍不得啊。” 古方轻蔑的看了一眼玻璃花说:“不就是惦记晚上那点事啊。” 龙女士说:“只要我们光复了大陆,你们可就是党国的重臣,算得上是开国元勋,到时候你们什么得不到?我们不要总盯着眼前这点小利益,要往大方向看,你们可都是我党国的重要功臣啊。” 听龙女士给自己的允诺,那玻璃花才下定了决心说:“好,一切为了党国利益。” 玻璃花说完后脑海里并没有出现刘桂芝那光滑的身体,反而是古方师姊那对自己轻蔑的眼神,他心里忍不住一阵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