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正文不说我倒是忘了,他现在这么一说,我却想起来了。 于是我问郎正文:“为什么不能问?” 郎正文看了看我,却没答话。 浪子朝着我翻了个白眼,我知道浪子的意思是嫌弃我多嘴了。 于是我就朝着浪子耸了耸肩。 很快,郎正文就开车带我们到了地方。 这地方很普通,是个不大点的旧式小区。 整个小区的里地楼房都显得很破败。 小区外面有那么几个老头正在下棋。 我们走进去的时候他们只是抬头朝着我们看了看,接着有低下头去重新下棋。 郎正文在前面带路,很快我们就找到了这个双鱼玉佩的主人。 他叫赵天阳,整个人很消瘦,他媳妇和女儿在这事儿之后先回老家避风头去了,现在也只剩下赵天阳自己在家里了。 虽然他遭遇了这种事儿,但是我看得出来,他这个人还是文质彬彬的样子。 他把我们带进去,我看都墙上贴着很多的画,房间里充满一股书香味。 赵天阳让我们进去,郎正文简单的对我们做了一下介绍,接着他就离开了。 郎正文看了看他,将双鱼玉佩递给了赵天阳,对他说物归原主了。 赵天阳苦笑一声,结果了这双鱼玉佩。 浪子很好奇的问他,看赵天阳的家应该不怎么缺钱,而且赵天阳应该是个舞文弄墨的人,不会是那种败家子,为什么要将自己的祖传玉佩卖出去? 赵天阳叹了口气,然后跟我们说,他母亲得了癌症,现在需要大笔的手术费,没办法,他必须把这东西卖掉。 当时他还和他媳妇因为要卖到玉佩的事儿吵过几次架。 好在赵天阳的媳妇还算是通情理,在赵天阳几次磨合之后,他媳妇终于答应了将玉佩卖出去了。 可是这事儿发生了之后,他不赚反而倒贴了十万,这让他媳妇再次恼羞成怒,一怒之下,就回了娘家。 听到这里,我有些感慨。 赵天阳则苦苦的笑着,此刻他的内心世界一定是非常痛苦的。 我很想问问他他的祖上的事儿。 可我明白,这话要是问出来肯定会引起赵天阳的反感。 于是我忍住了。 赵天阳也没在往下说,呆呆的望着我们,等着我们想办法。 浪子沉默了一会儿,让他把衣服脱了。 赵天阳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浪子想要干什么。 浪子说,想看看他身上的伤口。 赵天阳有些害羞,扭扭捏捏的并没有将衣服脱下来,只是聊来了上衣,让我们看他的肚子和后背。 看到他身上的伤,我差点吐了出来。 他身上不知道有多少条抓痕,有些抓痕已经发炎了,流出浓水将他的后背弄得千疮百孔,极度的恶心,甚至隐隐的散发出了腐臭的味道。 浪子让他把衣服放下,问他有没有去医院看过这些伤口。 赵天阳没有直接回答浪子的问题,而是走到写字台旁边,拉开抽屉,将里面的消炎药取了出来。 整整的一抽屉全都是各种各样的消炎药。 然而我看他身上的伤,这些消炎药并没有其他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浪子甚至怀疑这些消炎药是假的。 赵天阳说并不是这些消炎药有问题,而是他每到晚上都不停的抓挠那些伤口,即便是将药粉洒在伤口上面,这么成天的抓也照样会发炎。 浪子问他这种事情持续有多久了。 赵天阳告诉我们已经有半个多月了。 怪不得他的身上会散出臭味,有些被他抓烂了的地方不只是发脓了,更重要的是肉已经坏死了,在这么下去,过不了半个月,他小命都得没了。 如果真的是双鱼玉佩搞的鬼,这东西可是他祖上传下来的,他只不过是把双鱼玉佩给卖了,现在就受到了这么大的诅咒,可见双鱼玉佩里面的魂魄有多么大的力气! 郎正文把我安排到这里来,却不让我们问这个双鱼玉佩到底是哪个朝代,哪个人的,我们怎么下手? 浪子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他沉默着,这下把赵天阳急坏了。 他问我们怎么办。 浪子让他先去洗个澡,然后把身上那些伤口涂上消炎药,防止伤口进一步恶化。 赵天阳点点头就去了洗澡间。 我知道浪子是为了支开他。 他走后,我就问浪子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他指了指墙上的画让我看,这些画非常的古朴,上面的山林松树,动物鸟语都非常的生动。 如果不是我们事先知道这都是赵天阳画出来的,或许还要以为是哪个名人的杰作。 不过我不知道浪子给我指这个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想吞吞吐吐的,干脆开门见山的问他:“你究竟看出什么来了?” 浪子翻了个白眼:“这你都看不出来,他画的画如此精美,只能有两种可能,一,他的家族就是绘画写字的家族,二他是拜师学艺学出来的,可你看看赵天阳的样子,他家的样子,他不过是个普通人肯定不会拜师学艺。” 我呆了一下:“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是书香门第?” 浪子点了点头:“如果寄居在双鱼玉佩中的魂魄就是他的祖上的话,我想等到今天晚上咱们见到了那个魂魄就能知道他是谁了?也比避免和赵天阳有隔阂。” 我想了想觉得也是,毕竟郎正文在带我们来这里的时候就告诉过我们千万千万不要提郎正文的祖上。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有种预感,如果我赵天阳提及这个双鱼玉佩地来历的话,他肯定会将我们赶出家门。 我和浪子商量了一下对策,然后我匆匆的下了楼,从附近的超市里买了一些生石灰,鲜鱼,接着又买了一些生牛奶和黄纸以及蜡烛,这才回来了。 我进屋的时候,赵天阳已经出来了。 他现在很颓废,坐下来的时候都异常的小心。 我知道此时此刻的他一定非常的难受,任何人身上有伤都很难过,更何况他的身上就像是给万条虫子在皮肤地下钻过了一样。 看到我买这么多东西回来,赵天阳问我们是不是有了准备? 浪子只是微微点头,告诉赵天阳今天晚上只管好好睡觉,其他的不要多心,这东西毕竟是他祖上的,怎么说也不应该要了他的命,只不过是为了惩罚他一下罢了。 我知道浪子是在安慰赵天阳,那个东西到底会不会要了赵天阳的命,天才知道。 赵天阳看到了鱼,以为今天晚上我们要吃鱼,就不好意思的朝着我们说:“你们买鱼干什么?这东西挺贵的,要买也是我买啊?不过你们打算清蒸还是水煮啊?” 浪子摆了摆手,对赵天阳说:“这条鱼可不是用来吃的,你要是把它吃了,我们调头就走,因为谁也帮不了你了。” 赵天阳吓了一跳,一下子不说话了。 浪子看了看我,接着对我说:“你吧这条鱼挂在门口。嘴朝上尾巴朝下。” 我点点头照做了。 浪子又问赵天阳家里有多少面镜子? 赵天阳想了想:“洗澡间一个梳妆镜,然后我媳妇化妆用的有个梳妆镜,其他的没有了。” 浪子点点头,对他说:“把那那两面镜子蒙起来。” 赵天阳意识到了什么,就问他:“那窗户玻璃呢?” 浪子摇摇头:“那个没关系,待会把窗帘拉上就行了。” 赵天阳哦了一声,然后匆匆的照做了。 浪子把那些买来的黄纸叠成纸鹤,一个个摆好,一直延伸到了赵天阳的门前。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成语,一个非常不好的成语,叫驾鹤西去。 这不是送鬼呢吗? 浪子想要把寄宿在双鱼玉佩上的魂魄给送走吗? 浪子没有跟我解释,我也懒得追问。 这样,我们去外面吃了饭回来睡了一觉,天已经到了黄昏时分。 赵天阳吃了一些东西,看上去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但是我们回来睡觉的时候,浪子并没有让他也去睡觉,今天晚上他得安静一点,而我和浪子则需要很强的精力做支撑。 所以回来之后,赵天阳就在看电视。 我和浪子美美的睡了一觉。 等我门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非常的暗了。 赵天阳这两天被折磨得不轻,他能够支撑到现在非常的不容易。 我们出来的时候,他的两只眼皮子都在打架,看得出来,困得要命。 浪子和我将他搀扶了起来,送进了卧室。 赵天阳就呼呼大睡了。 浪子抬起头朝着鲤鱼看了看,接着讲两瓶生牛奶打开,倒在了那些纸鹤上面,然后给了我那枚铜钱,让我塞进嘴里,跟着他躲进了屋里 至于蜡烛和生石灰是为了保命用的,如果待会儿那个魂魄不会伤及我们,我们就不会动用这两样东西。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安静的屋子里终于有了动静。 挂在门梁上的鲤鱼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开始乱动了起来。 地上那些撒着牛奶的纸鹤,也开始慢慢的出现了红色的眼睛,接着全都直勾勾的盯向了赵天阳的那间卧室,而被我们放在桌子上的双鱼玉佩也慢慢的飘出了一股白色的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