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我们的位置有一段距离,所以只要我们不大声的叫嚷,他们是看不到我们的。 浪子带着我一步步的朝着前面走。 我们行走的速度非常的缓慢,山坡太陡峭了,稍有不慎就会滑落悬崖。 可是我们绕过去之后,那两个人依旧没有动。 我觉得奇怪就多看了几眼。 浪子却拽了拽我,说:“别浪费时间了,赶紧走。” 我只好跟着浪子一起往前走。 上了这个陡坡,我终于看到了一条路。 跟着浪子就往上面走去。 大概两个小时之后,我们终于看到前面出现了一个高地。 上去之后,往下看,下面有一个村子。 但是村子里一片静寂,家家户户关着灯,这里总共有三十多户人家,村子周围都是田地,有少量的杨树散散的分布在村子的周围。 我抬起头朝着上空看,在村子的上空有一层密密麻麻的乌云。 这个村子给人的感觉很压抑。 除了村子之外,我感觉不到这里有鬼和道士的存在。 我低低的问浪子:“村子里没有人?” 他摇摇头,没有回答我的话。 不过我从他的表情中看出来了,他现在很是狐疑,不知道这地方有没有人。 我又问他:“咱们下去看看不?” 他又摇摇头:“不着急。” 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乌鸦的叫声,嘎嘎嘎的听得人心烦意乱。 我把头转向了乌鸦叫的地方。 那边儿光秃秃的,除了石头就是石头。 但是在某块石头上面站着一直乌鸦,他仿佛看到了我们,脑袋是正着朝我们这边儿看的。 我捅了捅浪子,低声对他说:“你看那只乌鸦。” 浪子顺着我的手指着的方向望了过去,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他只说了一句话:“我们走错路了。” 我呆了一下:“什么意思?” 他没有解释,这是对我说:“跟我走,快。” 我刚刚起身,跟着浪子要离开这里。 但是这个时候,那只乌鸦一下子就飞了起来,接着,我看到黑暗中出现了无数的乌鸦,铺天盖地的朝着我们飞扑了过来。 我骂了一句:“卧槽!” 浪子也不废话,拽着我快步朝着山下跑。 他是要去那个村子。 那些乌鸦很快就飞到了我们的上空。 以前我一直认为,人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居于食物链的顶端,所有的东西都不是人的对手。 但是当我看到数十万只乌鸦乃至数百万只乌鸦在我们上空盘旋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多愚昧。 我在想,如果这些乌鸦冲下来,我们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它们好像并不想伤害我们,只是在驱赶我们。 只要我一停下来,一群乌鸦就朝我发动攻击,但是我们往前跑,它们就在空中跟随着。 到了村子边缘的时候,它们盘旋了几圈就飞走了。 我往前看了看,这些低矮的房子的门都是关着的。 浪子走到一家人门前,轻轻地敲了两下。 一个农民把门打开,睡眼朦胧的看着我们两人:“你们是什么人啊?” 我正要说,我们来这里办点事儿,浪子就抢先一步说:“哦,我们是登山爱好者,没成想上来迷路了,不知道能不能在您家里住宿一晚。” 男人打了个哈欠,说:“进来吧。” 他说完,把门打开,带着我们走了进去。 房间里很简陋,只有一个木头床,一张土炕,一盏煤油灯,和灶台。 他说:“你们上炕睡吧。” 说完,他也不理我们,到头就躺在了光秃秃的木板床上睡着了。 我感觉怪怪的,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可是……哪里不对劲呢? 我转头看了看浪子,他已经躺了下去。 我们夜间行走,连续三天这么这么折腾,早都疲惫不堪了。 我见他毫不防备的躺下去,也就跟着躺了下去。 没过多久,我便迷迷瞪瞪的睡着了。 直到我被一阵尿意给憋醒了,我睁开眼睛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 那个农民还在呼呼大睡,浪子也没有醒来。 这个山村的居住区没有厕所,我只能去外面找个没人的地方。 撒完尿,我便准备往回走。 不过往回走的路上。 我忽然收住了脚步。 心就像被电击器电了一下似的,冷汗也一下子冒了出来。 我发现这村子里的所有房屋都那么的相似,就好像有人在电脑上面画了一个房子,然后不停的复制粘贴,做出来了数个房间,这种感觉很现实刺激战场中那些房屋和人物的感觉。 我连忙揉了揉眼睛仔细的看,不过很快我又镇定了下来。 大概这是村子里的习俗吧,毕竟这村子不大。 我自我安慰了一下之后,就朝着下面走了过去。 回到屋子里他们还在睡。 我的困意再次袭来,打了个哈欠就睡着了。 不过两三个小时以后,我感觉有人叫了我一声。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怕惊动什么东西。 于是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浪子就坐在我身边,对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又指了指外面。 我朝着窗外看了一眼,窗外已经出现了光,似乎天亮了,但是那种感觉却像是要下雨了,朦朦胧胧的。 我在朝着那个男人的床上看,这时候我发现那个男人不见了! 我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从炕上跳下来,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朝着外面看了看。 东方已经泛出了鱼肚白。 确实是天亮了,只不过我们当空被密密麻麻的乌云笼罩着,看上去就像是天要塌下来了一样。 浪子也跳了下来,低低的对说我:“咱们悄悄地走。” 我点点头,跟着浪子开了门。 开门的声音很大,咯吱咯吱的。 我很紧张,生怕有人听到我们逃出去了。 不过,我们出来之后,却发现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村子里的人都像是还沉静在睡梦中。 浪子拽着我要往前走。 我忽然停住了。 浪子被我突然的举动拽的打了个趔趄。 他扭过头来,狐疑的看着我,问道:“怎么了?” 我吞了一大口唾沫:“你不觉得这个地方房屋的构造和农田太相似了吗?” 浪子正要回答我的话,我就听到晚上接待我们的那个农民的声音在我们两个人的左侧响了起来:“诶,两位,你们去什么地方?” 糟了,我们到底还是被看到了。 我僵硬的把头转向了那个人。 他手上拿着一把猎枪,另一只手提着一只野山鸡,正快步朝我们走过来。 浪子低低的对我说了一句:“随机应变。” 之后她就朝着那个农民笑了起来:“你去打猎啊,我们有点事儿就先回去了。” 山风吹着我的后背,嗖嗖的。 这地方光秃秃的,除了块住宅区之外,这四面环山,而且还都是石头山。 这样的地方去哪里能打来一只野鸡? 我感觉我就赤着身体站在寒冷的冬天的柏油路上。 那个农民已经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他看了看我们两人说:“走吧,先回屋,你们应该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吃完东西,我送你们下山,这可是我刚刚抓来的野山鸡,肉贼好吃。” 他一边儿说,一边儿憨厚的朝着我们两个人笑了笑。 他在院子里搭了锅罩,然后把野山鸡退了皮,放在锅里煮。 我朝着四下里看了看,问道:“这不是夏天吗,村子里的人这会儿怎么还在睡觉啊?” 我本来只是想要试探他一下。 没想到,我的一句话,却好像刺激了他某根神经。 他停了一下加干柴的手,嘟囔道:“是啊,天都亮了,这人怎么都还在睡觉呢?为什么这个时候都还在睡觉呢?为什么呢?” 他一直重复这个问题,我的脑袋里轰隆的一声,我知道我可能说错话了。 浪子也意识到了问题,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连忙对那个农民说:“哎呀,柴火药灭了,快加干柴,不然待会儿咱们只能吃生肉了。” 给浪子这么一喊,农民迅速的回过神来,连忙往里面加柴火。 不过我已经看到了,他的眼神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浪子和我相互看了看。 我说:“哦,对了,你们先忙活着,我想上个厕所。” 男人点点头说:“去吧,早去早回啊,这野山鸡的肉熟得快。” 我哎了一声,然后就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等我确定他们看不到我的时候,我随便走到了另外一户人家的前面,轻轻地敲了敲门。 屋子里很静,没有人回答我的话。 我轻轻地拧了一下门把手。 门嘎吱一声就开了。 我往里面走去,看到里面的场景的时候,我的心里又一次咯噔了一下。 屋子里的布置,包括那张床,那些凹凸不平的地面。 我发现这里跟那个农民的家里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我吓了一跳,最大的恐怖莫过于无知。 我连忙要退出去,这地方决不能多待着。 可我刚要转身,就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了起来:“嘿,你谁呀?你来我家做什么?” 我听到这个声音,猛的回头去看,看到了一张老实憨厚的脸正用狐疑的眼神盯着我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