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笛声带着无尽的悲怆,像是一首悲怆的战歌,和我们之前听到的声音有单不太一样。 而且这一次,不只是我听到了,村子里的人都听到了。 他们疑惑的抬起头来,把眼睛转向了旁边的山顶上。 在山头上坐着一个人,他轻轻地吹着。 村长愣了一下,朝着人群看了一眼,好像是在仔细的辨别这些人中谁不在。 看了一会儿,他突然喊道:“狗蛋?他……他什么时候学会了吹笛子?” 不过这笛子给人的感觉很忧伤,这山村里的每一个人的心里的忧伤都被勾了起来。 很快,负面情绪就占据了我们每个人的心灵。 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头,有些孩子眼泪直接啪踏啪踏的往下跌落了。 有几个男人的眼神中露出了恶狠狠地神色。 我暗暗的叫了一声糟糕。 怪不得之前我的负情绪会那么强,这个笛子居然能勾起人心底的怨念,让人在短瞬间被邪恶占据,嗜血,狂暴,疯狂! 我越想越觉得身上发毛。 或许是因为恐惧,这种感觉也开始迅速的侵蚀了我的灵魂,让我再次出现了那种负面情绪。 我暗叫一声糟糕,只可惜,已经来不及了,这东西就像是泉涌一样迅速的占据着我的内心世界。 几个村民已经捡起了地上的树干,纸条,准备对我们发起袭击了,一个个的眼神中都透露着凶煞之气,看上去异常的狰狞,几个村民甚至扭打在了一起。 眼看着村民就要开始自相残杀了,却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佛音。 这佛音浑厚苍劲,有种振聋发聩的感觉,迅速上的洗涤着我们这些人的心灵。 “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施主,何必执着呢?” 我和这些村民都愣住了,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天道主持双手合十,目光灼灼的盯着前面那个吹笛子的狗蛋。 听到天道主持的话,狗蛋把笛子放下来,也同样把眼睛转向了我们这边儿。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我根本就看不清这个狗蛋的面容,不过即便是站在这么远的位置上,我依旧能够感觉到他浑身散着黑气,一双怨毒的眼睛正盯着我们看着。 他的声音也慢慢的传进了我们的耳朵里:“嘿嘿……” 他在笑,不过这笑声刺耳,像是有一个利刃穿破我的耳膜,刺进我的大脑里让我忍不住一阵头疼。 有几个软弱一点的村民失声尖叫了出来。 一股尿骚味瞬间充斥在了我的鼻子里。 当然这不是因为那些村民被吓尿了,而是因为这一声笑带着无穷的力量。 这难道就是阴差的力量吗? 我有点不敢相信。 而天道主持却依旧像一棵万年松一样,屹立在那里,又念了一句佛禅:“阿弥陀佛!” 佛音袅袅,震慑着周围的一切邪灵。 他慢慢的将手抬起来,对着我们撒下了念珠。 念珠在空中旋转了两圈,接着洒出一道光环,将我们死死地圈了起来。 说实话,我虽然知道天道主持的本事很大,但是没有想到天道主持竟然有这种本事,顿时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狗蛋又笑了一声,接着纵身一跃,跳下了几十米的山崖一眨眼就不见了。 看到狗蛋从山崖上跳下去,村子里的几个人失声尖叫了出来。 天道主持则微微的摇头,然后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村长现在把天道主持当成了神灵一样的存在,险些就要跪在地上给天道主持磕头了。 小花则冲着天道主持问道:“大师,这……这是咋子回事儿?” 村长好像也对这事儿很感兴趣,眼巴巴的看着天道。 天道主持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天机不可泄露,阿弥陀佛,你们都回去吧,今晚关好门窗,切记不要出来,狗蛋的目标是我们,当然,狗蛋的内心并不坏,他只是被邪魔占据了,大家莫怪他,都散了吧。” 那些村民看到天道主持什么都不想说,便一哄而散了。 小花本来不想走来着,她怕我遇到危险。 好在,天道主持说了几句话,说有他在,狗蛋就伤害不了我。 小花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天道主持在篝火旁边坐了下来。 我跟着坐了下来,念珠在我们的头顶漂浮着,我问天道主持:“刚刚村民们都看到了他,难道他不会杀人灭口?” 天道主持摇摇头:“不会,不过他们的记忆会在今晚被抹除。” 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被抹除?” 天道主持点点头,却没有解释,只是对我说:“张大康,你想听听那个笛子的来历吗?” 我楞了一下,问道:“你知道那个笛子的来历了?” 天道主持说道:“是啊,我知道了,刚刚追踪从你身上窜出来的那团黑气的时候,我和这阴差有过一场恶战,也见到了那把笛子。” 我想了想,就冲着天道主持点点头。 虽然我很震惊他们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有过一场恶战,但是我没问,看得出来,天道和那个阴差两个人都没有受伤。 天道主持又捻了一句佛禅,这才开始给我讲起了那个笛子。 他告诉我,他见到笛子的第一眼,就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看天道主持的样子,他有些伤感。 他这个人很奇怪,永远都是一副看穿红尘,悲悯世人的样子。 他告诉我,战国时期,越王勾践被俘,他忍辱负重给夫差当马夫。 夫差为了羞辱勾践,就让勾践睡在马厩里,马吃甘草就让勾践也吃干草。 可是勾践和夫差完全就是两种人。 勾践深谋远虑,能够忍辱负重,而这个夫差却是一个好 色之徒,沉迷美色不能自拔。 当时杭州有一个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叫西施,勾践命令他的死党在杭州找到了西施,然后把西施送给了夫差。 但是在越王勾践找到西施之前,西施是有一个爱的人的,两人两小无猜,相爱相恋。 这个人就叫范蠡。 当年勾践为了复辟自己的国家,不惜拆散了这对苦命的鸳鸯。 西施在离开的时候,曾送给范蠡一把笛子,说如果有朝一日自己死了,那么她的魂魄就会飞回来陪着范蠡,范蠡只要吹吹笛子,西施就会指挥着蝴蝶在范蠡的身边飞舞。 后来,勾践获得了绝对性的胜利,而范蠡也成了著名的谋士。 但是西施最终还是死了,范蠡到最后也没有见到西施。 每当夜晚,夜深人静的时候,范蠡总是会坐在自家的院子里,轻轻地吹着笛子。 不管春夏秋冬,真的就有那么几只蝴蝶随着范蠡翩翩飞舞。 但是范蠡吹出的笛声总是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充满了忧伤,哀怨,似乎总能勾起人的忧伤。 范蠡死后,他和那把笛子埋在了一起。 阴间的主人觉得范蠡这个人难能可贵,就将他留在了自己的身边,为他办事儿,成了一名名副其实的阴差。 不过至于范蠡为什么偶从阴间来到阳间,为什么又要置我于死地,这一点却没人知道。 我锁紧了眉头,静静的看着天道:“既然范蠡来这里找我,他又是阴差,你说会不会是阴间之主要让他来找我的?他们是想把我带回去?还是想要让我魂飞魄散,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亡?” 天道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或许两种可能性都有。” 我想了想:“那笛子吹出来的声音只会勾起人的忧伤和负面感情,不过我发现,这种负面情绪白天是不会出现的。” 天道点点头说:“嗯,不管怎么说,咱们得找到狗蛋,范蠡现在寄宿在他的身体里,想要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必须先找到他,白天的时候狗蛋也是一个正常人。” 我微微一愣:“那我们要下山去找他吗?” 天道朝着我意味声长的笑了笑,接着轻轻的念了一句佛禅:“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说完,天道主持干脆坐在了地上,闭上了眼睛开始打坐了。 我看了看他,他不想说话,我干脆也坐了下来,开始打坐。 我们两个这样坐着坐着,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我突然听到笛声再次从远处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猛然间坐了起来,冲着天道主持说:“天道大师,你听。” 天道主持却面不改色,慢慢的睁开眼睛冲着我看了一眼,说道:“施主莫怕,有我的念珠,这邪念进不了你我的心灵,若这些邪念冲破了念珠,你便要保持心无杂念,信念坚定,这忧伤的感觉也无法冲破你的心灵。” 我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表情开始变得坚定了起来,死死地盯着前面看着。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随着笛声的不断响起,一些缭绕的黑气正在念珠的外面来回的攒动。 这些东西不像是只是一股股的气,倒像是一个个怨念极深的冤魂恶鬼! 天道主持终于站了起来,朝着外面看了一眼,突然说道:“地底阴差,何苦一直为难我们呢?他本无邪念,为何……放下屠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