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儿子确实是死了,不管他现在心里的冲击力有多么强,即便是我们谁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但是他儿子就是死了。 我呆呆的看着刘仪伟,高恒蹲下身来,使劲的掐着他的人中。 刘仪伟终于醒过来了。 说实话,这是我从做生意以来第一次遇到这么无奈的事儿。 刘仪伟醒来之后就开始嚎啕大哭,使劲的捶打着地面,不停地给自己的儿子磕头。 苏婧媛实在看不下去了,捂着嘴巴走出了院子里,我知道此时此刻的她也非常难过。 我想要劝刘仪伟,他人这么憨厚,他的儿子那么聪明,那么肯学,没想到最后的结果却是上吊死了。 这就是造化弄人,谁也改变不了。 刘仪伟哭着哭着,突然跪着到了我的跟前,一把抱住了我的腿,不停地对我说:“张老板,你不是阴间商人吗?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我儿子还阳?” 说实话,我没那本事,就算是有,我也不敢做,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这是自古以来不变的定律,如果我有能力让一个死人重新还阳,要么是他命不该绝,要么我就是逆天而行。 这种事儿我不会做,我朝着他摇了摇头,对刘仪伟说:“人死不能复生,希望你能节哀顺变。” 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是一阵凄凉。 刘仪伟彻底的失去了希望,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脸色苍白,面部痴呆。 我知道,我打破了他最后的一抹希望,这对他来说就是一种痛苦,撕心裂肺的痛,我也知道,他甚至愿意替他儿子去死。 可惜,即便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也拦不住。 我看了看高恒和浪子,浪子没说话。 高恒蹲下身来,死死地盯着刘仪伟的眼睛,告诉刘仪伟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最重要的是给他儿子报仇。 刘仪伟的眼神中终于焕发出了一丝丝的光亮,但是我看得出来,这是他唯一活下去的信念。 只可惜,刘仪伟到头来只是个普通人,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我们帮他儿子报仇,甚至不能手刃仇人。 良久,刘仪伟才爬了起来,他擦干了眼泪,恶狠狠地望向了外面。 刘仪伟是干建筑的,而且他的年纪颇大,相信他对那所学校应该有所认知。 高恒看了看他,然后对刘仪伟说:“你能跟我们讲讲哪所学校吗?” 刘仪伟转头看了看高恒,问他:“我儿子生前待着的那所学校?” 高恒点了点头:“没错,就是那所学校。” 刘仪伟这才开始给我们讲起了那所学校的事儿。 和高恒之前的猜想是一样的,这所学校始建于上世纪六十年代,但是,在施工的时候,当时的工人就从地下挖出了森森白骨。 然而建筑队已经在这块地皮上投下了大量的资金,不可能改迁。 而且当时的人们已经开始摒弃那种封建迷信的思想,认为地下的白骨已经沉睡了将近百年,不可能兴风作浪,所以就挖出的白骨重新埋入了地下,接着在上面建起了学校。 当时的建筑队除了因为钱款问题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想法,某些人认为,学校是一个巨大的熔炉,它可以聚集学生的阳气用来克制地下的亡灵,因此在人的心理作用下这所学校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建成了。 而刘仪伟正是当年建设这所学校的一个施工者,也是那所学校发现尸骨的一员。 学校的下方确实是一个万人坑,而且正如高恒想的那样,这下面是慰**的尸骨。 我错愕的听着这一切,高恒又问了他另外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是关于几年前学校学生大量离校的事情。 刘仪伟有些隐晦,他似乎不想讲那段过往。 好像这段过往跟他也有某种牵连。 浪子紧盯着刘仪伟,对他说:“如果你还想给你儿子报仇的话最好一字不差的跟我们说清楚!” 刘仪伟的眼眶再次红了,他突然抬起头来对着天花板喊了一声:“报应啊!报应啊!” 越是如此,我们就越是感觉里面有一个莫大的秘密! 果不其然,他开口了,他的声音那么悲凉,听得我心里难过的很。 他说,几年前,他和妻子再次回答学校去办事儿。 本来他们建设完学校之后,包工头就打算把钱给他们的,但是没想到包工头那年却卷着钱跑了。 他们这些农名工血本无归,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到处讨债,那个时候国家对这方面的管理制度还不是太严格,所以包工头十有二三都会卷着钱款逃走。 但是有那么一天,刘仪伟和他的妻子无意间接到了来自于他们的一个同事打来的电话。 而且这里面有好几个同事,他们告诉刘仪伟在他们建筑的那所学校里竟然发现了包工头的女儿。 他们这次说是去办事儿,实际上是去实施人身绑架。 可偏偏包工头的女儿长得太漂亮了,穿着一身大红色的长裙简直就是出水芙蓉。 为了报复包工头,也因为这个女孩长得太漂亮了,有个农民工起了色心,强行欺负了那个女孩。 结果这个女孩就跳楼自杀了,而那个农名工也没没什么好下场,去找事儿的几个人家里接连出了事,都死了人,一个比一个凄惨。 相对来说,刘仪伟一家还算是安宁,因为他们有了忏悔之心,每天都会给那个女孩烧纸。 但是后来有一天,学校突然闹鬼了,据说当时有几个女孩看到一个红衣女孩在对她们笑,接着到了晚上整个楼道里都是叮叮当当的声音,还有厮打声,哭泣声。 最后震惊了校方的领导。 这些学生因为整日整夜的遭受这种折磨,因此出现了集体离校的事情。 然而这个校领导上面的人脉很广,当年他们间接性害死包工头女儿的事儿就给那个校领导压了下来。 后来学生突然大量离校也给这个校领导压了下来。 再后来就是前几天发生的事儿了。 如果地下有一个万尸坑,如果不是万尸坑里的魂魄作祟,那么就是那个红衣女孩在作祟,这地方本来就压着一股极度强烈的怨气,女孩的魂魄死的又极为冤屈,终日不能消散,反倒是在这地方慢慢养成了魔性。 看来这次出了事儿,学校的动静应该还是很大的,学校为了顾及自己的声誉,所以才拦截来外来的人。 如此一来,所有的谜团就都解释清楚了。 之所以那个女鬼再次出现,很简单,就是因为她看到了仇人的儿子。 我忽然想到刘嘉兴生前的样子,他白天害怕太阳光,那不是因为他被鬼魂缠身,也不是因为那只鬼害怕太阳光,而是因为太阳光让附着在刘嘉兴身上的那只女鬼的感觉是耻辱。 他之所夜夜哭泣,是每到夜晚她就会想起那段不堪的往事。 这段往事不停的折磨着她,以至于她越来越凶残。 看来这所学校要出大事儿了! 如果我们不能及时把女孩的冤魂化解了,到时候势必会让那所学校成为死亡之海。 我越想越是觉得心惊肉跳,不行,我们必须得想办法回到那所学校,不然那里有数万条无辜的生命,不能让他们全部葬送在这里,否则天知道那个地方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转头看向了高恒,我们这群人中唯一能够和领导说上话的只有高恒一个人了。 高恒自然知道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他朝着我看了一会儿,随后叹了口气。 良久,他才对我说:“我只能说我来试试,不过能不能成,能不能说动上面的人这个我不敢保证。” 我点点头,如果他说不动,那就是天意如此,我们若强行改变,必定会遭受天谴。 尽管我这个人心也很善,但是那是在我能活下去的前提之下,我可不想为了一群无关的人把自己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里。 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 我看了看高恒,然后走出了出租屋。 苏婧媛正坐在对面的一个台阶上,她的眼眶已经红了。 我知道她还在为刚才的事儿难过,就走过去劝她。 苏婧媛只是摆了摆手告诉我她已经知道了。 我看得出来,苏婧媛虽然说自己能够放的开,可她是在敷衍我。 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静静地跟她坐在了一起。 我们两个人呆呆的望着天空出神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慢慢的黑了。 高恒终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浪子紧随其后,接着就是刘仪伟。 看样子他们已经和校方沟通好了,大概校长听了这些话之后也会害怕吧,毕竟要是把学校变成了死亡之海,那么他就算权势再大也会跟着遭殃。 只是刘仪伟也要跟着,这一点就让我很吃惊了。 难道他还想打的那个女鬼魂飞魄散吗? 要知道,高恒进去之后出来的样子都让我觉得瘆得慌。 我又是个半吊子,浪子能不能对付得了那个女鬼也不一定。 现在再加个累赘,说到底是去送死。 更何况是他们先对不起那个女孩的。 我想劝说他几句,让他放弃,可是我话还没说出口,浪子就偷偷的对我眨了眨眼睛,示意我什么都不要说,否则刘仪伟肯定会发达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