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格扯过了南开,南开心情原本就糟糕的要死,直接是毫不客气的甩开了,他说的倒是理直气壮,要不是他告诉老爷子自己的行踪,那阿妹能死吗? 当初他不是已经用尽全力让阿妹走了吗,是她自己要回来的,现在想起来还是因为这个女人又固执又笨的,明明可以不用回来的,为什么却还是要回来,现在要是能看见她的话,一定会狠狠的咒骂她的,让她下次能聪明一点。 “不要以为你这样说我就畏惧了你了,南开我告诉你,这是你欠了阿妹的,你下辈子就等着给阿妹当牛做马吧你。” 马格还真是固执的可怖呢,就算是没有能说的话语了,也还是要强撑着说上一句,什么因果报应的话语,这样的话语他南开根本就不会相信,这么幼稚的想法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难道是因为他小时候听那些无聊的故事结果就信以为真了? “要是她下辈子还爱我的话,那就悲剧了,我就只能当她的丈夫了。” 他也真是无心的调侃了马格一下,想不到这小子竟然激动的要死,抓起他的肩膀,就想要将他往地上摔,拳头更加是要直接的挥舞上前,老族长眼睛瞪视着马格,而马格却没有因此住手,直到阿妹的母亲低低说了一声。 “人死不能复生的,都已经是这样了,还有必要在那边拳脚相加的吗?要是曾经愧对了我的阿妹,那就请在葬礼上至少真诚一些好了。” 马格终于是安静了,南开也因为这话语显得惆怅不已,他是该在葬礼上真诚一些的,至少在葬礼上该和阿妹说的,就算是说在心头给他自己听的那也要说出来。 警察局的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人,邢先生这两天追踪南开着实是费劲,他都走了好几个地方了,却仍旧是没他什么消息,直到昨晚上他收到了一则报案的讯息,说是在大桥上,有枪击案发生,他心底也明白这要杀的人铁定是南开,行凶者也一定是老爷子了,当时就喜上眉梢,这不早早的就上这边来蹲守了,果然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对方这讪笑的样子还真是让邢先生不爽,都找了他一天一夜了,这不负责任的东西如今看见他了,竟然还想着逃走,就他这么对待自己,邢先生思前想后都不能轻易的放过这臭小子。 当时南开的脸色是可见一斑的难堪,老族长等人都在场的情况下,他也不好拔腿就逃,只能是一把抓住邢先生,带着一副央求的神情问他。 “我清楚你心头气愤,现在好歹给我一个面子,让我处理了阿妹的事情,之后我跟你回去,你要杀要剐的随便你,而现在行行好可以吗?” 邢先生还真是不想将事情闹到无可挽回的地步,要是逼急了这混小子,他撒丫子就逃的话,自己也根本是拿他没什么办法,不要看自己的手下多,可多半都是会被南反跟踪的类型,还不如就现在给他一个顺水人情。 “是你小子行行好,不是我行行好,我现在是给你时间了,那之后你也要给我时间,不然我真是做鬼都要缠住你。” 这半老不老的家伙还真是足够阴魂不散的,南开稍稍松了一口气,当下就跟着阿妹的父母走进了派出所当中。 小城市当中派出所也就那么个形态,办案的民警在问询了情况的当下,要求在场的人都出示一下自己的身份证,南开在掏出身份证的当下,心头有些慌张,好在那个警察看了一眼之后也就登记上了,之后便是一系列的手续,一切过程都走了之后,便告诉他们尸体在哪个医院当中,尸检报告只要下来了,他们就可以将尸体领走了。 邢先生一直蹲在外边抽烟,见他们从里边出来的当下,就慌忙起身跟随上去,一辆车挤不进去那么些人,直接就分散开了,前边的一辆车坐着老族长和阿妹的父母,而后边的车上坐着邢先生南开和马格。 老族长打从他们一上车就寻思这一会儿肯定是一个小型的战场了,就这三个人在一处还不会直接翻天了,一个个都喜欢明争暗斗的,当然对于突然造访的邢先生,他心底多少是有些芥蒂不爽的,这家伙就知道盯着南开,黄金面具要真能在南开的身上,这混小子还不是第一时间就归位到燕王的墓葬中的,再不然也是给国家。 如此耿直的一个人竟然也被如此怀疑了,邢先生还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南开上车之前还是看了一下方位的,在极其迅速的抢占了前边的座位之后,他悠然自得的闭上眼睛,决定就这么装死到医院去,不过他没那么好的运气,后边的两位早就盯上他了,方才话语被中断马格心头本来就不爽,如今这样的好时机,他又岂能放弃呢。 “你小子倒是好运气处处都有人维护着你,不要以为你可以不用付出任何的代价,至少你在良心上是难以安宁的,你良心上过的去吗,为了营救你阿妹被弄的那么惨。” 马格总是反复的提起阿妹,这一点让南开心中很是火大,难道他从来就没反省过他自己的错误,为什么总是一上来就揪着他的问题不放,这样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嫉妒阿妹爱着的人是他,愿意为了他而付出生命,这才是马格心中最耿耿于怀的症结所在吧。 他心底很想平静,很想就这么躺着不去做任何答复的,可最后他还是转过身来盯着马格的眼睛问道。 “那你呢,你的良心是不是安宁的,你心底极度不满的不是阿妹的死亡,而是阿妹是因为爱我而死去的,我心底是不安宁的这不用你来反复的提醒我,我未来会不会怀念阿妹那也是我的事情,难道你能操控我的思想不成了,我劝你不要再提起阿妹,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杀死阿妹元凶多你一个知道吗。” 邢先生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争辩,不过南开这红着眼睛,这么认真的回答叱问倒还是第一次,他能如此说,心中必定也是十分难受的,马格在这边他也就不想说黄金面具的事情了,只要守着南开,让他不要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就可以了,余下的事情相信南开会给一个合理的交代。 马格当下就沉默了,他随后双手掩面,一直没有再抬起头来了,一路上就这么沉默着前行,气氛真是压抑的够呛,各自都将窗户开到最大,司机却直接被吹的打喷嚏了,于是就将他们的窗户全部关上,这样的天气还开这么大的窗户,简直是一群疯子。 沿途能看见群山是这个城市的特色之一,他的视线逐渐转向了窗外,原本也想到在这边会遇上邢先生的,可他到底还是来了,为什么,因为他心底对不起阿妹,他必须要给自己一次惩罚,可有时候想起来这样做对阿妹还有什么意义存在,至少现在她是看不见听不到的,她能感受到自己道歉的诚意? 事实上做很多的事情并不是为了死者,而是活着的人他们需要的一种安慰,想到这边他感觉到了悲哀,兴许事情看上去有些复杂,可到底最复杂的还是人心,如果有天真的可以终止了这一切,他希望找一个无人的岛屿,安静的度过余生,是的他这一生再也不想和任何人有交集了,因为实在是太累了。 可能他需要休息的时间是一年或者五年,也可能因为独自生活最后成为了一种习惯,一辈子也就如此过去了。 车子停下他的思绪也被拉扯回到现实当中,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他的脸上竟然全是泪水,邢先生和马格不免有些疑惑,到底都是男人,因此什么也没问,邢先生只是提醒他该擦一把脸了,南开没有理会他的言辞,朝着医院里边走去。 他们在出示了证明的当下被医院的领导带着到了太平间,看到了阿妹的尸体,尸检报告在上午已经递交给了刑侦部门,就等着家属来认领尸体了,领导一张冷漠的脸,显然是对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已经麻木不仁了。 阿妹的尸体上盖着一层白布,揭开之后能看到青灰色的脸蛋,嘴唇呈现微微的紫色人死后身躯还会有微微的抽搐出现,指甲还会生长,马格看了一眼就直接上外边去抽烟了,邢先生当然不会跟着进来,他只是站在门外等南开而已。 葬礼显得简单了些,不过该在的人都在,阿妹的父母不能在场,所以扶灵这样的事情就只能是南开完成了,他心中有些小小的悲凉攀爬上来,感觉一瞬间失去了太多人,那些曾经熟悉的可爱的脸庞,又一次在他的眼前晃动,生死的界限一旦是拉开了,就再无相见的可能,悲凉又有何用呢。 直到最后的一钵土掩盖上,能够看见她的门已经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