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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往事如烟

穗岁念安 渔别源 2678 2024-09-21 01:13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我是家里并不受重视的那个孩子,可有可无。   早些年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跟剪影一样断断续续,让我怀疑他们是否真切存在过。   我刚记事那会,父亲好像就已经很不待见我了。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好像什么都没有做错。   后来听府上的下人说我是煞星,克死了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因生我难产而死。从那以后,父亲就变得落魄颓废了起来,肉眼可见的沧桑浮现在他本该肆意的脸上。   父亲有时候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在房间忽明忽暗的灯光下,看着我,喃喃自语。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呢?”   是呀,为什么不是我呢?   尽管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听到了,并且一直记到现在,从那个时候开始我逐渐意识到,我恐怕这辈子都得不到父亲的认可了。   也许,他一直恨着我吧?   是的,我没有做错什么,因为我的出生就已经是错误的了。   再后来,机缘巧合之下,父亲遇到跟母亲有七分像的人,也就另娶新欢了,尽管他知道,那终究只是代替品。   继母来了之后,经过短暂的和平相处,一开始继母还有所顾虑,但很快她就摸清了父亲的脾气。   他对我的事情一概不管不问。   我的末日也从此开始,不,也许早在出生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继母开始有意无意地刁难我,先是不给我饭吃,然后变成了毫无理由地毒打,最后把我锁在阁楼黑漆漆的小房间里面一整天。   小房间的膈音很好,那里没有人,没有光,没有声音,简直是个为了折磨人而生的地方,我就像一个飘荡在人间的孤魂野鬼在里面无助地哭喊着。   无论我怎么喊,怎么叫,那扇门始终没有被打开过。   没有人来救我……   我渐渐变得安静了,我的心态产生了一些我自己也不太明白的变化。   经过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洗礼,我开始喜欢上了黑暗,喜欢上了我自己一个人,我把那个小房间当做了我真正的家。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又该怎么办。   我在这样压抑阴沉的环境下,小心翼翼地长大着。   后来继母生了妹妹,我的存在好像也就越来越可有可无了。   我被安排到了府里最偏僻的屋子了,也许大家都不想见到我,不过也没关系,我也习惯深居简出了……   不过父亲还是给我安排了一个佣人,是一个老奶奶,那也是我为数不多的谈话对象   我刚刚见到奶奶的时候,他也是这个年代里的无数孤寡老人一样,安安静静地在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到来。   但是,当他遇见我时,我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的光亮,他轻轻地抱起了幼小的我,喃喃道“真可怜呐。”   奶奶那时候到底说的是自己,还是我?亦或者两者皆有。   总之,在那之后,我于小院里度过了两年短暂且快乐的时光。   奶奶总是很耐心的对待我,我吵或闹,她都依着我。   我开始逐渐模糊了亲人的概念。   说来好笑,至亲之人恨我,无血缘之人却待我如亲。   再后来,奶奶开始莫名有些咳嗽,我问她怎么了。   奶奶笑着跟我说没事。   那时候我还小,想不到这个层面的东西,奶奶说她没事,我也就傻乎乎地信了。   某天里,奶奶雨天出去给我买糕点的时候摔倒了,本来就走不快的腿更不利索了,奶奶变得好慢,慢到已经赶不上等我长大了。   两年来,我第一次走进父亲的房间,央求父亲替奶奶找个大夫。   一开始父亲觉得我在胡闹,没必要为了一个下人特地去找大夫,最后在我的死缠烂打之下,父亲还是给了我些银两,让我找大夫来家里看,我听不懂大夫跟奶奶讲了些什么,但我清清楚楚地记得大夫连摇了三下头。   那几天奶奶一直在叹气,躺在床上的时候,眼睛总会时不时瞥向我,那个眼神,是怀念,或者惋惜?我现在再去想,还是猜不透那个复杂的眼神里面到底包含了些什么。   最后,奶奶走了,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毫无征兆的走了。   我哭得死去活来,府里上下好像都在奇怪为何我会如此难过,毕竟死的只是一个下人罢了。   没有奶奶的家人来给她收尸,奶奶的尸体被府里的其他下人草草找了片地方随意地埋了。   我偷偷跟了过去,拿了个小木板给奶奶立了个碑。   奶奶那时候躺在我的床上,看着我想说些什么,最后没有说出来的话,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我已经想了一辈子了。   我可能到最后也找不到答案了。   回来以后,我变得越发的沉默,也越发的孤独,不爱与他人交流,远离人群,寂寥得像一道影子。   府里少了我一个人也没有关系,新来的下人好像听府里的其他人说了我的事情,也并不怎么待见我。   我如同被困在笼子里不停奔跑的仓鼠一般,匆匆地,匆匆地成长着。   我本以为日子会这样一成不变地过下去,但结果总是不尽人意。   那本是无比寻常的一天,却近乎摧枯拉朽的改变了我的人生。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一伙人闯进了府里,把父亲带走了,听说是有亲戚犯了事,牵连到了我们。   (1630年9月袁崇焕被诛杀,琼华家遭受牵连,父亲遭贬。)   等到中午的时候父亲再回来时,好似又沧桑了几分,整个人都愁眉不展。   下人们议论纷纷,计划着跑路,因为宫里来的人说,父亲要被贬到边境。   很严重吗?   那时候小小的我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能麻木地看着府里的人各占收拾着,纷纷离开。   人作鸟兽散,一时间原本还算得上热闹的府里,现在竟显得有些荒凉了。   隔了几天,父亲带着我们一家子踏上了去北境的路。   那时北边正值天灾人祸不断的时候,从京城走远了之后,夜里就一直不是很太平。   一直到了大同,一伙贼人盯上了我们家的马车,恰巧我的马车是在最后面,也是最先被袭击的,他们也许觉得我是什么大小姐,就顺带着把我绑走了。   后来听那伙贼人说,他们没从我身上要到父亲任何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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