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可惜没有如果
吉普车开到了路边,装在大饮料瓶子的汽油,被他单手拿起来,疯狂地往茂盛的林木间倾洒。 尽管不久前才下过雨,可这个季节的天气格外炎热,半天的时间足以将水分蒸发干净。 司机倾倒汽油的位置,有着高度抵达小腿的草地,若是引燃,刹那间就能将整片林子烧起来。 “成子,回话!” 对讲机内迟迟没有回话,这种情况极其不寻常,但在目前的状况里,又不值得一提了。 司机顾不得暗处的步枪威胁,推开车门下车,一边将余下的汽油洒落,一边怒目直视铁网。 刘烈山见到司机没将他的意思传达给农家乐内的那些人,只能狼狈地躲在靠背下,恼怒喊道: “让他们停手!” 司机这才反应过来。 “你们看好了,这是汽油!”他继续怒视铁网,将几近空空的瓶子举起来,“要是不停手,我们就同归于尽!” 不得不说,司机声音吼得很大。 哪怕高速旋转的“自动旋转刃阵”发出嗡嗡的噪音,可这嘶吼声却丝毫没被压制,用力回荡在山脉的半空中。 “去他丫的。”孟其彬眼神一变,“过去把他拦住,老子不想再遇到火焰尸潮了。” 他们的方向正好处在吉普车的另一边,要是那司机不吼这一嗓子,他们都还不知道对方在搞些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越野车与旁边的另一辆车,同步转弯,朝着吉普车开去,默契程度完全可以去驾驶机甲了。 哒哒哒哒哒哒哒! 然而两辆车刚刚启动,吉普车的后座窗户上,陡然爆发出一道火舌。 “别他妈过来。” 刘烈山连头都没有抬起,一股脑儿地将冲锋枪里的子弹全部倾泻出去! 想不都用想,他都知道这些救援队的混账在想些什么。 要不是他手里的牌不多,根本就不会让这群喂不饱的白眼狼参与这次行动。 果不其然,刚见颓势,这群混账就要反水了。 子弹射穿挡风玻璃,将两辆车都逼迫地转向离开方向。 “你怎么样!” 孟其彬紧张地朝着驾驶位上的同伴问道。 “中弹了......不太好。” 开车的男人闷着声,艰难将车停在旁边,躲过冲锋枪子弹的连射。 孟其彬往前一抹,满手鲜血。 “老王,先带他下车,我和老杨过去!”他满眼愤怒。 这种情形下,刘烈山的换弹恐怕很艰难,他必须要趁着时间差去将那个疯子阻拦下来。 一旦火焰丧尸席卷而来,他们都得困死在山上。 另一边,迟云慧深吸两口气,瞄准司机的额头,指尖微微颤抖。 渔哥,怎么还没动手? 她紧张地想着。 就算她将这家伙一枪毙命,可只要车内的刘烈山扔出个燃烧的烟头来,局面都会变得控制不住。 “开枪。”温素素清冷的声音再度传来。 迟云慧咬紧银牙,指尖扣动扳机。 砰! 加兰德步枪射出子弹。 硝烟从枪头逸散而出,那个举着大饮料瓶嘶吼的男人,身体骤然间变得僵直。 他的额头前显露出一个血洞,看上去并不明显。 但若是绕到背后,就能看见,对方的后脑勺在子弹的作用下,已然出现了个恐怖的大坑。 刘烈山稍稍抬头往车外看去,刚才被他逼退的两辆车,再度朝着吉普车冲来。 他手掌止不住颤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将弹匣换好。 “以为老子怕死么。” 他松开冲锋枪,狠戾地将兜里的打火机掏出来。 他能够混到今天这个地位,要论狠劲,基地里怕是没有几个人能够跟他相比。 在出发之前,他是真的做出了放火烧山的准备,只不过计划是他先撤退到山下,再由项远强点火。 但,谁让你们要赶尽杀绝。 就算是死,也得要你们跟我一起上路! 刘烈山握紧了拳头,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 嘀嘀—— 一阵急促的车喇叭声,骤然间将刘烈山从视死如归的氛围中喊醒。 “成子,波子!” 刘烈山神情变得激动。 这辆车,便是他的最后一道保险。 能活的话,谁想不开要去找死啊。 他将手伸出被子弹击碎的车窗,急切地朝着那辆靠拢的车招手。 若是在之前,他看都不会多看车上的成子与波子。 可今时不同往日,自家的性命,就掌握在这两个小弟的手上。 “救我!” 刘烈山的脸上首次显露出卑微的讨好。 他发誓,只要能让他安然无恙地回到基地,他们想要什么他都能满足。 想要女人也好,想要杀人也罢,对他而言根本不是难事。 孟其彬见到这突然杀来的车,手指都想要将方向盘捏碎。 他不敢撞过去,要是因为撞击而爆发出火星子让车辆燃烧起来,旁边挥洒的汽油不就能够趁机燃烧起来了么。 “该死!” 孟其彬愤愤道。 刘烈山的人大都死在了斜坡上,但最后垫底的那辆车,却还是对方的人。 早知道,刚才先把那上面的混账给干掉了。 那辆承载着刘烈山最后希望的车,刹停在了吉普车的旁边。 刘烈山的脸色,却在这刹那变得铁青。 他盯着驾驶位上的人,手往下伸,将刚刚放下的打火机拿了起来,似乎还准备着反抗。 车上的人,压根儿就不是他想象中的成子与波子。 “你说,杀了你这个委员,我是不是能继承你的职位呢。” 许青渔眯着眼睛,凝视着车窗内表情大变的刘烈山,幽默地开了个玩笑。 “许青渔......”刘烈山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这儿!” “你见到我的时候,心里就有答案了,不是么。”许青渔目光凛冽,“放下你的小心思,我还能让你多活一会儿。” 刘烈山的表情变得平静。 “你比王骐厉害,是我小看你了。”他沉声道,“孤身一人混入车队,如果我再仔细些,你知道你会有多惨吗。” “可惜,没有如果。” 子弹径直打穿刘烈山的额头。 鲜血在吉普车的内部绽开。 打火机紧紧攥在刘烈山的手心,直至死亡的那一刻,他也没有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