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补全~　　 嘿嘿嘿~　　 Chapter4.执念　　 深秋的夜风凉意袭人，穿林而过，那些老去的竹叶就会发出叹息般沙沙的清响。佐助在这样的声音中安心地阖上了眼睛，兄长的体温为他屏蔽了冷风的侵袭，他枕着对方的肩窝，一夜无梦。　　 翌日，晨光熹微。　　 发白的微光在少年的眼睑上方游走着，仿佛在催促他快些睁开怠惰的眼睛，但他难得的不愿早起，包裹着身体的被子太过柔软舒适，令人留恋的暖意得好像此刻照在他脸上的太阳光。　　 他浅浅地“唔”了一声，想翻个身继续睡，却发现这个动作受到了阻碍，是被子缠得太紧了么？他把手伸向腰间，摸索了一阵，却寻到了一双交扣着绕在那里的大手。　　 “……！”　　 绵软的睡意瞬间就被扯直了，他一下子睁开眼睛，惊惶失措的神态毫无保留地落在那双不知看了他多久的眼眸中。　　 尴尬，似乎窘迫和难为情的成分又占得更多一些。　　 佐助头脑一片空白，呆呆地盯着兄长俊美的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醒了？”率先打破沉默的人是鼬，鼬看上去心情格外的好，说话时眼角都是含着笑的，“早啊。”　　 “哦……早。”佐助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呆愣半晌，又觉得什么地方不对，他的视线从鼬的脸上向下转移，一直转移到环抱住自己腰际的那双手上，艰难地开口道，“那个，哥……”　　 “嗯？”鼬发出一声好听的鼻音。　　 佐助的脸微微发红：“你、你的……手。”　　 “啊……呵呵，”鼬恍然大悟，连忙松开手，眼里的笑意却更明显了……或者说，那实际上就是一种不加掩饰的取笑的意味？“你夜里睡觉太不老实……是因为床上多个人的缘故么？不这样做的话，昨晚我大概就被你推下去了。”　　 “呃……”佐助被说得面红耳赤，又无法反驳——他睡觉的确不太老实，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于是他一骨碌身坐起来，像是按了弹簧似的跳下石床，喊了声“我去林子里找点野菜”，就匆匆忙忙地跑出门去，差一点连瞬步都用上了。　　 鼬撑着床坐起来，将还裹着佐助体温的火云袍披回身上，肩膀一抖一抖地笑出声来。　　 兄弟两人一个摘了些野菜，另一个拾了些柴火，他们在茅屋里寻到一只铁锅生火烧汤。早餐虽是极度简陋，好在两个人都不甚挑剔。　　 这时，一只地狱蝶忽然从窗口飞进来，围着佐助的耳畔转了几周，扑着鳞粉荧荧的翅膀飞走了。　　 佐助眉心一紧，黑色的眼睛里显出淡漠疏离的神态来。　　 地狱蝶是专为死神传讯的工具，也只有死神才能够听懂它们带来的讯息，所以鼬并不知道佐助得到了什么消息，但从佐助的表情变化来判断，应该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　　 该说出乎意料呢，还是该说意料之中？　　 佐助换上一脸伪装的淡然，继续往汤碗里盛放还冒着热气的汤。　　 要是真的没什么，就奇怪了。　　 鼬看着他的脸：“佐助，是不是护庭十三队那边有了什么消息？”　　 “……”佐助放下汤碗，一脸无奈地瞅着鼬，“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鼬笑道：“谁让我是你哥呢。”　　 “昨晚，瀞灵庭遭到斩魄刀们的严重破坏，护庭十三队伤亡惨重。”佐助说，“所以，浮竹队长拜托我带着你一起回去帮忙。”　　 “……”鼬想了想，敛住脸上的笑容，“不过，你似乎不打算带我回去。”　　 “对。”佐助很干脆地承认了，“我不爱管闲事，也不想让你去管闲事。”　　 “闲事？”鼬似乎对这个措辞颇有微词，“这不算闲事吧，佐助。就算你对这个世界没有原来的感情，可毕竟它是你的容身之所。于情于理，你都该回去帮忙。”　　 佐助挑了挑眉：“哥，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对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任何感情，所以瀞灵庭会怎样，都和我没有关系。你不必再劝了。”　　 “……”鼬叹了口气，指着自己的眼睛说，“你是在担心它吗？我说过，虽然使用天照的时候会淌血，但是没有痛感，也不会伤及内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双眼现在跟斑的永恒万花筒一样——”　　 “我怎么知道，你现在跟我说的这些到底是真是假——？！”　　 看上去一直心平气和的佐助，忽然声嘶力竭地嘶喊着站起身来，那双澄净而纯粹，仿佛黑色玛瑙般剔透的黑眸，此刻正焚烧着难以压制的激愤与深沉的悲怆。　　 “你骗了我那么多次，”佐助闭上眼睛，慢慢地吸了口气，“直到你死了，我才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哥哥，不是我不相信你，是我真的……不敢信了。”　　 鼬动了动嘴唇，但佐助抢在了他之前——　　 “你想说‘原谅我，佐助’……对么？可是哥，我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許せ、サスケ。」　　 （原谅我，佐助。）　　 这句话他从小听到大，这句话也把他从小骗到大。　　 落在额头上的手指，挂在唇角上的微笑，以及无法实现的诺言。　　 『原谅我，佐助，等哥哥回来再教你吧……』　　 『原谅我，佐助，哥哥下一次再教你吧……』　　 『原谅我，佐助，去找父亲大人教你吧……』　　 ……　　 『原谅我，佐助，这是……最后一次了……』　　 停止的时间，是鼬的身体颓然倒下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