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淦。 那人反其道而行,她在往城里开。 追逐的激烈程度很快引起了路人的注意。他们停下脚步,纷纷侧目,有的拿出手机拍摄,有的则惊呼不已。这突如其来的混乱让城市的夜晚增添了几分不安与恐慌。 随着追逐的深入,银色马自达不得不面对更加复杂的路况。狭窄的小巷、突如其来的行人、交错的车流…… 零一打方向盘,马自达穿过辆车的间隙超了一辆车,他听着后车传来的叫骂声,轻踩了一下脚下的刹车。前面的车被红色轿车侧撞了一下,差一点冲上栏杆。 零紧紧咬着前面的猎物,红色轿车试图利用地形和车流制造逃脱的机会,变道、超车,银发女人死盯着后视镜——两辆车一前一后冲上了了大桥。 零两手抓着方向盘,他的手心在出汗,他得让猎物成功逃走,他死盯着前方的车,零下定决定,他抓着方向盘,一转,车头偏移,冲向了靠近栏杆的自行车道,马自达差一点侧翻过去,但零及时转动方向盘,车子翻了起来,倾斜着车身,只有一边的轮子滚着台阶边往前冲。 马自达离红色轿车越来越近。 五米、四米、三米、两米。 零脚下刹车一踩,车子平了下去,像一头出笼的饿狼冲向他的猎物,前方车流密集,红色轿车避无可避,白色马自达猛地撞了上去。 女人手下方向盘一转,红色轿车冲向了路边栏杆,只看见轿车冲破栏杆,朝着汹涌的河水里倒栽下去,“噗通!”重物落水发出巨大的声响,白色马自达停了下来,零推开车门,朝着自行车道走了过去。 头上盘旋着呼啸的无人机,有记者扛着长枪短炮往这里冲了过来。 他手扶着缺口的栏杆,探身往下看去,夜色里,河水漆黑一片,红色轿车的车灯已经熄灭了,他既看不见车,也看不见人。 零把衣领往上拉了拉,他低着头,逆着朝这里聚拢而来的人群往外走,他低头垂眸,视线落在捏在手上的手机的屏幕上,他编辑了一条短信。 人应该逃了。 短信发了回来:看见了,动静闹得挺大。 明一站在水池边,他看着自家大哥靠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遥控器“……现场的情况就是这样,本台记者还在多方调查,目前并不清楚追逐的两辆车的驾驶者的身份。我山真姬为您现场报道。” …… 夜色深沉,兄弟俩坐在双人沙发上,明一抬起手,他捋了捋头发,漂染成银色的头发发根有些发痒,电视发出声音,但兄弟俩都有些走神—— 今晚的表演得耗费他们一生的演技。 倏忽,大门的门锁发出清脆的“咔嚓”一声,这声音本来极轻,本来应该淹没在电视外放的声音里,但两个几乎全神贯注地等着到访客人的兄弟俩在铁丝插入钥匙孔的一瞬间就听到了。 黑泽阵说道,他压低声音,命令道:“你走!” “我……”明一只吐出一个主语,他抬起头,对上自家大哥瞪视的眸子,他哑然—— Boss得到那份名单,一定会派人来抓他们,他们所在的公寓地处闹事,而他们俩一定会束手就擒——毕竟他们是清白的—— 接下来就是审讯、折磨与自证清白。 “走!”这是大哥对他的溺爱。 大门开了,明一闪身进了卧室。 “……琴酒,跟我们走,”明一听着客厅传来的声音,他分辨出声音的主人,是朗姆的人,代号竹鹤:“你弟弟呢?” 子弹上膛:“你干什么?”他哥压低声音,声音里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愤怒:“谁命令你们这么做的?” “是那位先生亲自下的命令,你不知道你做过什么吗?说!日内瓦呢?” “他不在家。” 他听着客厅传来的呵斥声,明一拉开卧室的窗户,他悄声翻了出去,他两手抓着阳台底部,一个翻身落入下方的阳台,轻巧得像是晚上溜出去玩的猫,拉开阳台的玻璃门。 一股就不住人堆积的霉气扑鼻而来,反手拉上窗帘,卧室只有一个光秃秃的衣柜,他拉开衣柜,换上里面的衣服和鞋。 他站在窗帘边,透过窗帘的缝隙往外看,他看见三个人挟制着他大哥,坐进了一辆黑色SUV,汽车发动,驶入夜色中。 明一靠着阳台门坐了下来,他很有耐心,在黑暗里,他等了足足三个小时,才听见楼下传来汽车油箱发动的声音,一辆银色小轿车从小道里开出来,驶向SUV离开的方向。 …… 两手被捆在一起,高高的吊起来,男人的脚堪堪挨地,他艰难地垫着脚,他挪了挪脚,铁链发出“哗哗”的声音。 不着片缕的上半身生着横七竖八的伤痕,鞭痕,刀痕,腰下一块赤红的烫伤泛着水泡。细小伤口上已经附了一层半干的血痂,身上还有仍然没有愈合的伤口。银色的长发湿漉漉的,混着盐水和鲜血,一缕一缕粘在身后。 身体上传来清晰且剧烈的疼痛,黑泽阵感受着身体向他叫嚣的困倦,神智却清醒得不可思议,这些年他倒是真的招惹了不少人,这不——只要没在那个名单上的人都要来凑凑热闹。 皮鞋鞋底叩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黑泽阵抬起头,看向从黑暗里走出来的人影,是朗姆。 花白头发的中年人手里捧着一台手提电脑,笔记本的屏幕被揭开,屏幕上只有一个类似于显示声贝波浪线的界面,黑泽阵瞥了眼亮着小红灯的摄像头,他张了张嘴,第一声只发出一个艰难的喘气。 “Gin,”笔记本外放的音响里传出声音,是boss的被变声器转换的电子机械声音:“老实说,我很失望,我从没有想过,Gin,你会是组织里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