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江慎也的脑袋随着动作软绵绵的偏向一边,露出沾染鲜血的脑袋,以及留下一滩血渍的实木色地板。 北原幸极快扫过嫣红的血液,第一次做这种坏事难免心跳加快,他试图用语言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可是第一个让我抛弃催眠,直接动手的家伙,谁让你用这么差的布料遮我的眼睛!” 他顿了顿,看向双眼紧闭的受害者。强迫自己绷着一张冷漠脸,他才上前查看,着手寻找凛给他的手木仓。 一分钟后,他收手。 凛的木仓不在入江慎也身上,在哪里?普拉米亚身上? 解决入江慎也花了十分钟,那么他还有二十一分钟解决炸弹和普拉米亚。 北原幸闭上眼,从记忆深处揪出婚礼现场的平面图,视线在二楼北边阳台和一楼厨房停留片刻。 二楼阳台适合躲藏,且能完全把一楼收入视野。如果安室透能明白他视频里的意思,躲在这里的概率是百分百。 一楼厨房有一个杂物遮挡的入口,位置隐秘,栖川凛大概会从这里突破。 去找安室! 北原幸没有丝毫犹豫,换上入江慎也的外套,把鸭舌帽扣在脑袋上,谨慎推开隔间的木质大门。 探头看了眼热闹的一楼,他脱掉会发出动静的鞋子,猫着身子快速往北边阳台走去。 “安室?”北原幸压低嗓音喊了一声,等了三秒,没人回应。 月光穿过半敞开的阳台,洒在裸露在外的白皙脚踝。寒意缓缓从脚底攀附,强迫对方曲起脚趾,紧紧抓着透着冷意的地面,凝结成一种奇异的压迫感。 “zero?”他用脊背贴着墙壁,极低的嗓音在静谧的空间带来一阵诡异的中式恐怖。 没人?安室不在这里,他的推理有误? 他幸皱眉,准备离开。 直到一双手强势地堵住他的嘴巴,扣住他的肩膀狠狠往后面一带。 极重的力道让他下意识轻呼出声。 “唔——” “闭嘴!” 北原幸缓慢眨眼。 是安室透的声音。 带着怒意的嗓音,明确的把对方不会因为那条简讯准备咖啡的事情,摆在北原幸面前。 有着厚茧的温热手掌离开了柔软的唇瓣,他转头看见了沉着脸的安室透,以及试图把自己当成透明人的风见裕也。 他极快挑眉,打量安室透的神色。 满脸冷漠,视线由上往下,双唇勾起成一条直线。 是极为克制的表情,且用这种上级对下级的视线展示威严,说明如果不是风见在场,他可能会直接动手。 必须说点什么,让对方打消这个念头。 “哇哦,你真厉害。你在这里,是因为看出了我在视频里给你留的暗示?我们可真默契。” 安室透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抱臂凝视着北原幸。 黑发青年表情柔和,语气温和,肌肉放松,整个人透着人畜无害的感觉。 “你打算对我用蜂蜜陷阱?” 北原幸成功从‘对我’这两个字的重音中察觉到honey trap使用失败。 承认失败对北原幸而言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他点头,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没有充足的睡眠让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有气无力。他准备换个法子打散安室的怒气。 一边留意一楼的动静,一边安抚安室透。 “抱歉,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我只是不想让你陷入危险之中,普拉米亚的目标是你和你的朋友。” 事实证明,直球并不只是对心理学家有用处,对神秘主义依旧好用。 安室透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视线在北原幸脖颈处的炸弹停留一秒,语气生硬,“不愧是厉害的心理学家,你甚至能精准分析出哪句话能压制我的怒火。” 接下来北原幸应该说——‘安室,你真会夸人。’ 安室透甚至能想象出北原幸上扬的语调,以及发亮的墨色眸子。 “不是的。” 不在意料之中的话让安室透侧头,对上了一双真诚的墨色眼眸。 两道视线极快在空中交会,又倏然分开。 “我没有用心理学剖析你的内心,从而找到最适合让你消气的方法。我是真这么认为的,你可以试着多信任我一点。” 沉默在空中蔓延,缩在角落的风见裕也被这种风雨欲来的氛围,惊得缩回了原处。 要打起来了吗? 他该帮哪个? “我没有不信任你。”安室透瞥了眼语气低落的北原幸,松了松过紧的领带。 他穿得是职业装,一身浅咖色的西装规规矩矩的套在身上,因为这个动作,西装外套微微上缩,露出了手腕处流畅的肌肉线条。 这可真要命,北原幸仅凭一个动作和一句话就拉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他不想两人之间有信任危机,一点都不能有。 “我知道你视频里的意思。你先是用敲额头的小手段干扰了普拉米亚的判断。在此之前你肯定对她进行了语言上的刺激,不然她不会这么简单地教你调动情绪。” “你真正想告诉我的信息是——这位女士,别这么大火气,这会让你今天的皮肤状态变得很差,今天你可是主角。” 安室透学着北原幸的语调复述这句话,脑海里又浮现出北原幸最后那个张扬恣意的眼神。 鲜活又灵动,很有北原幸的个人风格。 那时候小幸穿得什么? 一件宽松的低领毛衣,很适合他,看起来柔软又矜贵。 安室透接着道:“很显然,我们两人都知道的信息,且和主角皮肤状态有关的事件,是高木涉发过来的婚礼谜团,普拉米亚是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