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不轻不重的声音裹挟着冬日的冷风,吹起北原幸额前柔软的发丝。 “管家在20:09之前使用消音手段杀害了死者,他给死者的手机打去电话,并且接通。之后他来到大厅刺激山正对他开木仓。” “他用通话中的手机制造不在场证明,改变了木仓杀和木仓击的顺序,是他先击杀了死者而后受到木仓击,而不是受到木仓击后,死者被杀。” 在最后一个字落下,房门打开。 皮鞋在床前落下,北原幸凝视着管家先生,“管家先生,现在说出实情,交出木仓你还有机会。” “……什么!”管家表情僵硬,“这位客人您在说什么?” “右肩膀抬起,说话重复,语调上扬,典型的说谎状态。” 北原幸在沙发椅上坐下,他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神色恹恹。 “先生,我对重复第二遍这种事永远抱着不喜的态度,你能和我们说说你和黒填先生的最后一次通话讲了什么吗?” 管家:“就是普通的问候,我们之前曾有些交集。” “你恐怕不知道我有一位黑客朋友,他可以完美还原你们最后一通电话说了什么。” 北原幸站直身体,俯视着眼珠子快速转动的管家。 他的视线从上而下自然投射而下,这是上位者对下位者保持威严的常用方法,会造成一定的压迫感。 细密的汗珠出现在管家的额头上。 北原幸盯着老人家放大的瞳孔看来好一会儿,重新坐下。 他曲起手指,缓慢而平静的敲击玻璃茶几,咚咚声传入耳膜,击打在敏感的神经上。 空气在凝滞,紧张的情绪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管家喉结滚动,大声的吞咽声在寂静的房间异常显眼,“你没有证……” 话还没说完,声音却突兀的停住了,管家看见春日举着木仓抵在北原幸的脑门上,后者的表情很兴奋,甚至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很显然,春日优子亲手送上了证据。 他看了眼严肃的春日女士,又瞥了眼赶过来的琴酒和伏特加。 “你瞧,证据送上门了,你想利用我威胁我的同伴?”他的声音带着雀跃,搭在左膝盖的右脚愉悦的晃了晃。 “这位女士,你可以把木仓抵在我的鼻子上,从这里射击可以直接捣毁我的脑干,我甚至连一点反抗都没有,会直接死去。” 春日女士因为这句话右手发颤,她的双目圆睁,显然被北原幸的死亡指导吓得手抖。不,她的身体也在发抖。 森冷的杀气像是利刃一般从她左侧和身后传来,她极快的改变站位,对上了眼神冷漠的安室透,以及站在门边两位穿着黑衣的男人。 “你们……你们,别过来,不然……我就杀了他!” 不多时,门口已经围了一圈人,他们都惊恐的看着春日优子。 “凶手先生和共犯女士,麻烦你们讲一讲作案动机。”北原幸一脸闲适,他甚至有心思抚平大衣的褶皱,声音平静。 这话像是一个开关,春日优子充满怨恨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黒填本来就该死,他就是个杀人凶手!三十年前,这里还不是别墅。他和自称是浦岛太郎的后人欺骗了我们的父母或者儿女。 他们胁迫我们的亲人签下了转让协议,用毒`品进行控制,却在榨干最后一丝价值的时候,杀了我们的亲人。” 春日优子眼睛通红,怨恨的目光直直射向别墅主人,她的呼吸声很粗重,拿木仓的手大幅度颤动,她看起来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这可不行,北原幸的脑袋还在春日女士的手下。 “女士,请冷静,我们能帮你,你该相信我的推理能力。即使这件案件已经超过了追诉期,但是这样的家伙不会只触犯一次法律。” 春日优子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谢谢你。” 顿了顿,她接着道:“这次他们还想故技重施,多亏了管家先生,才能让我们拿到邀请函。” 北原幸挑眉,看向管家,“所以,我们的邀请函也是你故意给的?” 管家的视线很快的略过站在门口的琴酒,颤抖道:“是……是的。” 他的目的昭然如揭,如果他们计划失败,他想通过组织的手干掉别墅的主人。 目光落在琴酒身上,北原幸眼里的戏谑丝毫不加掩饰,他用唇语对琴酒道[愚蠢的杀手先生] 后者发出一声冷嗤,他的手搭在了伯·莱·塔上,看起来有些蠢蠢欲动。 安室透道:“春日女士,放下木仓,自首可以减少你的刑期。至于别墅主人,他的生命会结束在太阳落山前。” 别墅主人:“你在说什么鬼话!” 什么叫做结束在太阳落山前!别墅的主人脸上闪过狠厉,他的手伸进口袋,摩挲着什么东西, 却在被伏特加的木仓抵在他的腰间时,停止了一切动作,他脸上的表情变成又惊又怕! 管家先生疲乏的声音响起,“收手吧,春日。” *** 满天的大雪突兀地停了,阳光穿透云层,落在充满英式风格的建筑上,掩盖了深埋地底的脏污。 北原幸坐在别墅门口的台阶上,平静地注视着湛蓝的天空。 从昨天搬家开始,他总觉得一切事物好似都陇上一层轻纱,真相藏在里面影影绰绰,他差了点侦探必备的灵光一闪。 安室透不对劲,琴酒也不对劲,强烈的违和感占据了刚解决完一个谜团的全部脑子。 直到头上蒙上了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北原幸才从纷杂的思绪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