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榆,你怎么还在睡!?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还不起来?” 床上的人顿时拉过被子将自己裹起来,含糊道:“你别管我!我昨晚去发奋图强了,现在要补觉。” 萧瑶嘴角一抽,站在她的床前,抱臂看着她,自言自语道:“还真去了?能将人一网打尽吗?怎么发奋图强的?” 过了许久,被子里才悠悠飘出一个“能”字,然后便彻底没了声。 萧瑶摇了摇头,随后转身就走,“那你睡吧,我去找别人玩。” 东宫之中,萧如晔屈着腿,坐在一方软榻上。 手中拿着一枚棋子把玩,半含着眼眸,眼尾压下一个好看的弧度,浑身上下带着几分锋利之感,压迫十足。 殿中立了一个人,垂着首,低声禀告,“属下查了宁国公府近些年的动作,被抹的很干净,几乎没有丝毫痕迹留下。” “哦?这么会藏?” 萧如晔轻笑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露出十足的危险。 他歪头看着手中的棋子,桃花眼一挑,指尖一弹,棋子顿时飞向空中,几经翻转之后,又落回他的手里。 “暗处的人可以动了,让他们去,孤要宁国公府自此从朝堂上消失,可明白?” “明白。” “退下吧。” “是。” 人走后,萧如晔抬手揉了揉额角,眼底染着淡淡的乌青。 拿起手边的浓茶,面不改色的喝了一口,眼尾扫过立在一边的人,淡声开口,“陆昭仪如何了?” “还是不肯招。” 萧如晔轻笑一声,起身往外走,“不急,还没到她疼的时候,等真到了那时,她就算是招了,孤也用不上她了,横竖都得让她不得好死。” 谁让,她动了大盛最尊贵的公主与郡主。 濯缨轩内,萧瑶一脚踩在石凳上,身上斜挎着一个流苏小包,双手叉腰,鬓发两边的红穗轻摇,抬起头,对着屋内大喊。 “那个小黑猫,给本公主出来!” 檐角的雄鹰低头看了她一眼,随后翅羽一展,冲上了九霄。 书房内,摩那娄诘提笔写着公文,闻言,抬眸看了一眼立在身边的黑衣少年。 除了一双眼睛是绿的,其它地方全是黑的,微微弯了弯唇,“还挺像。” 画殷一下涨红了脸,碧绿的眼睛盈满窘迫。 他才不是小黑猫! 他是大漠的狼,是十八狱主之首,是能撕碎猎物的存在。 “自己出去解决,注意分寸。” “是!” 画殷抿了抿唇,不情不愿的走了出去。 萧瑶见他一来,顿时一抬手,跟在她身后的侍卫立刻将人围了起来。 她朝着来人得意一笑,“小黑猫,今天你若是弯腰叫本公主一声公主殿下,本公主不仅放了你,还有小鱼干吃,若是不叫,本公主便让人将你扔出侯府!” 画殷碧眼落在极为嚣张的人身上,冷笑一声,他乃大漠的勇士,统领整个昭冥司。 在西域,就算是公主,也不敢这样跟他说话,胆子倒是不小。 萧瑶见他冥顽不灵,顿时被激起了脾气,抬手下令,“把他给本公主扔出去!” 侍卫顿时朝着画殷围拢过去,画殷冷哼一声,紧了紧拳头,瞬间朝着来人冲去。 一刻钟后,画殷抬手拍了拍自己胸前的灰,抬眸看了一眼被砸在院外的人,又看了看愣在院子里的人。 抬起腕骨摇了摇,悠悠开口,“公主,是自己出去,还是要本大人扔?” 萧瑶缩了一下脑袋,鼓起眼睛狠狠瞪着他,结巴道:“你,你敢扔我,我让父皇诛你九族!” 画殷嗤笑一声,抱臂看着虚张声势的人,“你父皇可管不到我,回去玩你的布娃娃去。” 萧瑶一下怒了,抬手掏出挎包里的东西砸了出去,“不玩了!” 随后气鼓鼓的朝着丛凝阁的方向跑去,“哇呜呜呜……,叶昭榆,有人欺负我!” 画殷看着手里梳着两个辫子的布娃娃,嘴角抽了抽。 他就说说,没想到还真有。 随后抬手扯了扯其中一个辫子,“刺啦”一声,辫子顿时断成了两节。 画殷:“……”什么破娃娃,这么不经扯! 甘泉宫内,檀香袅袅升起,周围静谧无声,宫人轻手轻脚的摆弄着自己手边的事。 盛帝将头放在皇后腿上,皇后抬手在他的太阳穴上揉了揉,叹息一声。 “有晔儿在,何必如此心忧,你看你,头痛又犯了。” 盛帝闭着眼睛,感慨一句,“老了,现在都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皇后轻笑一声,拿过碟子里剥好的葡萄喂给他,柔声道:“陛下刚到不惑之年,何来的老?” 盛帝眉目舒展,睁开眼睛看着头顶上的人,眼尾微挑,得以窥见其年轻时的风流韵味。 与如今的太子倒是有几分像,只是少了意气,多的是沧桑。 他缓缓开口,目光沉沉,“不服老不行啊,如今朝堂之上并不太平,不知道太子能不能应付?” “陛下放心,晔儿定能为陛下分忧。” 盛帝继续闭着眼睛,享受着皇后的按摩,悠悠道:“说的也是,还有阿榆在,这次幕后之人似是插翅也难逃了。” 皇后微微挑眉,“阿榆也在?她能帮到晔儿什么?” 在她印象中,阿榆与瑶儿一样,还是一个长不大的小丫头,鬼点子多,爱闹腾,倒是不知,她还能给她表哥帮忙。 盛帝轻笑一声,嘴角微弯,“我们阿榆可聪明了,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此次永嘉被利用,可触了那小丫头的逆鳞,背后之人不死,也得给她脱层皮下来。” 皇后一阵讶然,垂眸看着盛帝,不解道:“阿榆当真有这么大的手段?” 盛帝拿起一颗葡萄吃了起来,目光看着窗外,悠然开口。 “朕第一次被那小丫头的怒火惊到,还是四年前,她认定援军久久不至,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故借了政堂与太子的令,不声不响的将所有与此事有关的人查了一个遍。 然后将哪些弄权渎职,贻误战机,就连八百里加急的军使都送进了死牢。 那次,朝堂之上可换了一个太尉,那可是三公之一,她眼睛都不眨的动了,还非要朕将他们都处置了,你说她手段大不大?” 皇后惊讶的瞪大眼睛,“还有这等事?被她送进去的人可真与宣远将军之死有关?” 盛帝摇了摇头,“无关,但那些人确确实实犯的都是死罪,阿榆的怒火烧到了整个军机处,他们刚好成了她发泄的对象。” 皇后顿时叹息一声,“本宫还以为阿榆与瑶儿一样,都还是孩子,没想到阿榆竟有如此大的魄力。” 盛帝摩擦着腰间的盘龙玉佩,眸光微动,感叹道:“若不是那次,朕也以为她与其她贵女别无二致,倒是朕看走眼了,永嘉若是有阿榆一半的聪明,这次也不会轻易中招了。” 皇后摇头笑了笑,“瑶儿那丫头还天天想跟阿榆比,也就阿榆脾气好,虽然两人一直吵吵闹闹,但她从未放在心上。” 盛帝也笑了笑,“永嘉还没回来?” “应该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