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大鹅,没有。” 华歆也觉得奇怪,笼子里只剩一大片鹅毛,鹅不见了。 沈约过来问:“在找什麽?” “舅舅,大鹅……没有。”嫣儿仰头,皱着眉道。 华歆挠挠头,“是有些奇怪,怎麽不见了呢。” 沈约看着笼子:“其他地方找过了吗?” “找了,都没有。”平日里要不在水里,要不在笼子里,今儿就是看不见蹤迹。 吃晚饭时,嫣儿有些无精打采的,嘴里一直念叨:“大鹅,找不到家……可怜。” 华歆用筷子戳着碗,也想不明白大鹅怎麽突然失蹤了。 “说不定晚些时候自己就回来了。” “主子,夫人,大小姐派人送了道菜来。”隗儿在帘外道。 华歆和沈约对视一眼,两人都怔了怔。沈念给他们送菜,太阳仿佛从西边出来了。 嬷嬷端着食盒进来道:“大小姐说天气热,厨房做了新的菜,送给华夫人尝尝。” 华歆眼皮直跳,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嬷嬷打开盖子,将盘子端出来,放在桌子上:“这是鹅肉。” 华歆面色惨白,只觉得喉咙里有腥气,转身哇的一口吐出来。 指着桌子:“快,端走。”接着喉咙里又是一阵恶心。 隗儿也不敢耽搁,慌忙将那道鹅肉撤走。 直到闻不见那气味,华歆才微微好受些。 花间堂里,沈念正在吃饭,面前的那盘鹅肉,她夹了块尝尝,轻飘飘道:“这东西平日里看着髒,但是吃起来,好像还不错。” “按小姐口味做的,红烧。”嬷嬷在边上道。 沈念扬唇轻笑,“送过去了?” “已经送了。” 外面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没等她询问,沈约已经推门而入。 沈念神色一闪,搁下筷子道:“怎麽了?” 那瞟来的目光如同泛着寒光的刀锋般,阴沉沉地望着她。漆黑的眸子里是团浓烈的焰火,仿佛要将她吞噬般。 她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 沈约指关节泛白,轻轻张开,快如一道闪电般抽出长剑,直劈向沈念。 她双眼瞪得极大,面色煞白,呆愣愣地望着沈约。 静谧的空气中,轰沉一声,面前的如意桌四散。 整个房间里,都是摔碎飞溅的声音。 他目光锐利,冷冷望向她,“这是最后一次,别做让我为难的事。” 每一个字都尖肃刺耳,如同一把利剑,直扎沈念的心底。 她手臂微微颤抖着,方才仿佛就像是一阵风。 豆蔻梢头 朝阳初升,青瓦墙下绿柳垂坠。穿过垂花门楼,四面是抄手游廊。院子里石子路错落,种着芭蕉,围着几株梨花树。再往前些连着一带水池,白石板横跨在中间。 过了横桥,边上是两三房舍,华歆正牵着嫣儿往曲鹤小筑去。 曲廊下隔着一盆明豔的玉兰花,隗儿道:“这花开得倒好。” 鱼欢道:“这是哪房的花,搁在这里做什麽?” “自己是什麽人,没见过男人似的,碰见一个就往上贴。当他是什麽好东西,有正经夫人在家,你还上赶着当爬床丫头,瞎了心的。” 几人惊了一跳。 院子有人抽抽噎噎地哭:“我不见得有那麽傻,是他给了我一个香囊,我觉得不妥来给娘说,反倒挨娘一顿骂。” “你出去快别说是我的女儿,我可没有脸让你败。人家给你个香囊,你就当个宝似的炫耀。本想多留你两年,你既然这麽想嫁人,我看是留不得了,早早打发你去,免得给我做出丢人现眼的事。你自己又是什麽东西,也不打量打量,人家能看得上你,好好的门风都让你这小娼妇弄坏了。” “我给娘丢什麽人了,我什麽都跟娘说,娘就在这里曲解我的意思,何苦来哉。” 王嬷嬷拿着掸子指着她骂:“我让你出门买个东西,你东逛西逛,仗着有张俏脸蛋,勾三搭四。亏你还说得出口,别忘了你这张脸还是从我肚子里托生出来的。” 那人急声道:“根本就没有影的事,娘就在这里给我安上罪名。我自甘下贱,败坏门风,偏要给人家做小,丢尽了老娘的脸,非要这样说你就满意了是吧。” 王嬷嬷淬了一口:“下流的小娼妇,让大小姐听到仔细揭的皮,说话不知轻重,早知生你是这个样子,当初就把你掐死得了。” “你掐啊,掐啊。”她呜呜咽咽地哭。 “知不知道,大小姐最讨厌爬床丫头,若是让人家的正室夫人闹到府上,你老娘我还活不活?” “我说没有,娘非说有,非要给我按个勾搭人的罪名。早知道是这样,那个香囊我就是烂在肚子里,也不跟娘说一个字。” 那边屋里有人高声斥骂,又有人摔门。 鱼欢惊诧道:“这由得她骂还得了,也不怕主子小姐听见。” 隗儿蹙眉:“好像是王嬷嬷和她的闺女乔儿……”她打量了眼院子,越发肯定。 房舍门前,已经围了不少人。 华歆拧着弯眉,这种话传出去了不得:“去看看怎麽回事?” 隗儿拨开人群里问道:“大热天的,王嬷嬷骂谁呢?” “还能骂谁,她自己的闺女,说是在外面勾搭了一个有家室的男人,王嬷嬷正上火。” 隗儿:“我方才怎麽听着乔儿说没有呢?” 一个笑:“现如今宁可捕风捉影,若是等事情做实了,连累的可不是一个两个。” 王嬷嬷口中继续咒骂道:“下流的小娼妇,一个香囊就把你骗到手。”手中的掸子追着乔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