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
厉枭恍若未闻,走到傅安安身边,看着熟睡中还在皱眉的女郎,张开有力的手臂,把人拦腰抱在怀里。 顾斯铭快走两步拦住,“督军,安安与我相交多年,还是我来。” 厉枭冷冷看着他,气势迫人。 顾斯铭寸步不让。 他身量与厉枭等同,只是常年教书育人,拿笔杆子多过掏枪,肩膀比厉枭略微薄一些,气质更清雅几分。 僵持片刻,厉枭笑容肆意,“顾董,作为这里的负责人,我有责任保护傅小姐的安全。” “督军欺我不曾拔枪杀人,想仗势欺人?”顾斯铭一声冷笑,想从腰间拔出枪。 顾雨菲眼瞧着要起冲突,从惊愕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拦在他们之间。 “哥,督军也是关心傅安安,千万别冲动。” 顾雨菲伸手按住顾斯铭拔枪的手,吓得心都要从喉咙里飞出来。 厉枭从来都不好惹。 他外表矜贵俊美,却有极狠的心,残忍的手段。 曾有娇艳女郎罗衫半解,跨坐在他身上,想要获取情报,当天晚上就被制成了灯笼,悬挂在府门上。 他还邀请外宾欣赏,直接将人吓病了。 从那之后,很少有人敢去他身边窃取情报。 不仅如此,他还掌握了厉家。 百年家族,如此年轻,就成了实权人。 光是想想,顾雨菲都头皮发麻。 这时,厉枭已经抱起傅安安往外走。 顾雨菲脸一白,马上跑过去张开双手拦住。 抬头,就对上督军那张硬朗的俊脸。 害怕得要死,她还是鼓起勇气硬着头皮拦阻。 “督军,孤男寡女,半夜三更天干物燥的,对傅安安名声不好,还是让我送她回傅公馆。” 厉枭听出眼前的女郎在关心傅安安,缓了缓脸色,说,“无妨,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顾雨菲,“……” 督军说的每个字她都认识,但合起来的意思,她听不懂。 眼看着厉枭已经抱着傅安安走远,再追就难看,顾斯铭冷了脸,解释着。 “督军的意思,他送安安回家,只有我们知道,如果走漏风声传扬到外面坏了安安的名声,就是我们做的。” 顾雨菲忍不住抽了抽嘴。 既然这样,督军为什么还要抢着送傅安安回家? 让哥哥送她回去,岂不是皆大欢喜? “督军喜欢安安。” 顾斯铭把手枪重新放回腰间,嗓音温雅,却极冷。 “他眼里的野心,男人对女人的独占欲,连藏都懒得藏!” 顾雨菲只觉得不可思议。 “不会吧?他是督军,要什么样的女郎没有?又怎么会看上傅安安这个嫁了人又和离的?” “督军老宅子里,早就金屋藏娇,藏了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督军内定的妻子,难道让傅安安去做姨太太? 姨太太再好听,也是个妾,傅安安才不会同意,就算她同意,我也不会同意,我宁愿骂死她,也不让她做妾。” 顾斯铭,“……” 顾雨菲眼珠子转了转,还是不放心,“哥,我也去送送傅安安,我坐汽车去追。” 傅公馆门口。 汽车停稳,车上的傅安安半靠在厉枭身上,还在沉睡。 她确实太累了。 从咖啡厅到傅公馆有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车程大概十五分钟左右,她硬是没有醒。 甚至感受到身边源源不断的火炉源,投怀送抱把头埋进厉枭的胸膛,睡的更沉。 厉枭不露声色地调整位置,让她睡得更舒服。 汽车停着,前座的副官没听到督军发话,不敢出声。 半晌后,顾雨菲赶来了。 迫不及待拉开车门跳下车,绕到督军的车座,悄悄探头进去,看见督军整个人隐在车内的阴影里,傅安安静静地靠在座椅上睡觉,蓝色旗袍顺滑没有一丝褶皱,长长地松了口气。 “督军,谢谢您帮忙,我这就去喊人把傅安安抱下来。” 顾雨菲说话又快又急,即使害怕厉枭的权势,也不想他再次抱着傅安安把人送进门。 她内定的大嫂,谁也别想跟她抢,督军也不行。 厉枭点头,“好。” 这时候,他其实也没有亲手抱傅安安进门的想法。 傅公馆内外,多少眼睛盯着傅安安,名不正言不顺,他不会冒险把她拖入烂臭的名声漩涡。 而东海咖啡厅是他的产业,没有人不怕死往外传。 顾雨菲走到门口,指使门口小厮,“你,赶紧去把春雀叫出来,再叫她带两个老妈子,傅安安睡了,我一个人搬不动,快点。” 小厮急忙跑去内院。 春雀闻讯而来,身后两个壮实的老妈子,看到傅安安后,眼里只有她。 指挥两个老妈子小心翼翼背起傅安安,关切地跟在旁边给傅安安披上白色的貂毛披风。 “张妈,王妈,慢点,走路稳当些,别颠醒了小姐。” 一行人把傅安安送进闺房的大床上。 顾雨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后知后怕起来。 姆妈呀,她刚才狗胆包天吼了督军,她有罪。 春雀不知道顾雨菲内心的百转千回。 老妈子似的,唠唠叨叨,“顾小姐,小姐跳舞已经很累了,你还拉她去喝咖啡,把我家小姐都累成这样了。” 顾雨菲好气又好笑,在春雀脸上掐了一把,“不想我让你家小姐累,也行啊,你去我家替你小姐累两天。” 春雀梗着脖子摇头,“我要照顾我家小姐,相依为命。” 顾雨菲瞪她,“相什么依为什么命,傅安安是要嫁给我哥做我大嫂的,以后,我哥,我顾家,就是她靠山。” 春雀反驳,“嫁人有什么好?要听上面老夫人的话,要伺候相公,还要操心一大家人吃喝拉撒,尽为别人活,看看小姐,嫁给少帅又和离,没死也脱了层皮。” “少帅那种水性杨花的货,能比得上我哥?” 顾雨菲翻了个白眼,接着说,“我哥守身如玉几十年,人老实一根筋,又认死理,再美的女郎也不喜欢,只喜欢傅安安。” 春雀摇头,“谁知道呢?这日子过久了,人还是那个人,谁也不知道,后来他怎么就变了。和离后,小姐一个人,虽然累,但我知道,她其实是自在开心的。” 顾雨菲,“……” “懒得跟你叽叽歪歪,很晚了,我回家了。” 顾雨菲伸了个懒腰,起身走了。 春雀笑着摇了摇头。 等人走远了,她打了盆温水,把干净帕子放进盆里,绞干水分,一点点轻柔地给傅安安洗脸擦身。 傅安安躺在床上丝毫没察觉,一夜好眠。 驻军办的秘密地下室,却灯光长明,有人彻夜未眠。 厉枭军装肃穆,站在地牢坚固的铁栅栏前,自顾点了烟。 烟火亮起的刹那,照耀清晰他脸上的神色,冰冷而狠厉。 抽了几口烟,他问,“割裂顾斯铭皮鞋的那个侍者,谁安排的?”。